第5章 三骡一青牛

山洞之外晚风徐徐，月明星稀，月亮好圆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情景让我想起了上一个月圆之夜，止不住地潸然泪下。

        中秋佳节刚过去不久，上次还是一家团圆之际，其乐融融，我们赏花饮酒，共赏圆月的美好时光，母亲还跟我说好让我给她娶个儿媳妇了。

        没想到现在却变得家国沦丧，父母和我天人永隔，一夜之间我就变成了一个无国无家之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我开始背起了南唐后主李煜的诗，这位才华横溢的诗人，精通书法、工绘画、通音律，诗文更是造诣不凡。

        结果上天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当了一个皇帝，他是一个称职的艺人，却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南唐在他手里也亡了国。

        仔细想来他的命运和我如此相似，我本不想参与国家大事，只想做个与世无争的废物，喝茶、弹琴、游山玩水足矣。

        可上天却把光复赵国的重任给了我，我本以为只有老百姓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可是……唉，一把心酸之泪，又有谁能知我心呢？

        一个人能做什么似乎天生注定，有的人适合在战场上斩将杀敌，建功立业，而有的人适合读书写字，考取功名，而有的人一生又只会平平淡淡，碌碌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而我的定位又是什么呢，上天为什么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明月出来给我送水，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急忙把水放了下去。

        “主人，事已至此，何苦又多流眼泪呢？”她开始安慰我。

        我急忙擦掉自己的泪水，在他们面前我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脆弱，毕竟我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连我自己都垮了，那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我对她说道:“我没有哭，只是被风沙吹迷了眼睛。”

        “少来了，主人的心思又怎能瞒的了我呢！”

        “呵呵，我的心思你是不会全部明白的。”

        明月内心细腻我很清楚，我目不转晴的看着她，月光之下，她的表情羞涩，越发的好看了。

        我对她说道:“你会一直陪着我走下去吗？”

        明月急忙转过头去，轻声细语的说道:“主，主人，只要不是你不要我们，我们会一直陪着您，也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明月也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我知道她心里喜欢我，只是主仆有别，她不敢奢望而已，我也不想为儿女私情耽误自己的计划。

        如果不是家国生变，我真想帮她找个好人家，凭她的姿色和才华，虽然是我的奴婢，可配任何人都绰绰有余，她是一个好女孩。

        ……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准备好行李，出发定军山，准备去寻找战神老将军赵无极，也许他会知道藏宝图的秘密。

        毕竟赵老将军跟了我父亲大半辈子，为我赵国打下半壁江山，平定了多少叛乱，赵国的秘密他应该知道不少。

        古代消息闭塞，往来全靠书信和口信，没有别的信息来源，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利的，也是有利的，我们对敌人的信息了解不全面，反之敌人亦是如此。

        邺城已经沦陷，附近的城池也肯定已经沦陷，敌人耳目肯定很多，我们不敢冒险，只能绕偏僻的地方走，越偏僻对我们越有利。

        可光靠两条腿走实在是太慢了，我们四个人走了半天也没走多少路，口袋里干粮也所剩无几。

        “主人，快看，前面有个村庄，看上去还挺大的。”清风指着前面的村庄兴奋的说道。

        我们几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村庄就离我们不远，花草林立，炊烟袅袅，一片静谧的景象，跟城市的气象完全两别。

        “好美啊，如果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也挺不错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纷争，没有阴谋，多好。”

        我发出感慨，其实我内心还是很向往这种生活的，可现在这种生活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梦而已，看的见摸不着。

        魏定国也高兴的叫了起来:“我们快去村庄，也许有马可以买，那我们就不用走路了。”

        我们几个人迅速飞奔过去，找遍了整个村庄，也没找到一匹马，想来也是，村庄里又不打仗，养马干什么，反倒是干农活用的的骡子和牛有不少。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花了18两银子向老农买了三匹骡子和一头牛，顺便还向他们买了四套旧衣服和许多馒头，四个人都穿着华丽的衣服赶路太招摇，容易暴露。

        我们四个人换上衣服，看上去就像四个不务正业的农民，样子搞笑极了，看的我们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明月笑着说道:“主人，你刚好属牛，你就骑牛吧，我们就勉为其难的骑骡子吧。”

        清风明月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虽然有主仆之别，可我们处的跟朋友一样，不像别的主仆一样，讲话那么严肃。

        “我属牛就骑牛，那你们骑骡子是不是属骡子啊，骑牛就骑牛，骑牛怎么啦，老子李耳还骑青牛呢！”我开玩笑的说道。

        “主人，你真坏啊。”

        “你才属骡子呢。”

        “哈哈哈哈……”

        ……

        四个人，三匹骡子一头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虽然行程依旧很慢，可比走路好多了，至少没那么累。

        我骑在牛背上，拿起了玉笛，看着母亲亲手送给我的玉笛，内心又是一阵忧伤，这个世界上，母亲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有的事憋在心里是非常难受的，可却又只能憋在心里。

        乡间小道上，晚霞低照，烟歇晚霞明，风调夜景清。月高微晕散，云薄细鳞生。露草百虫鸣，枫林千叶声。相望几步地，脉脉万重情。我骑着牛吹着玉笛。

        玉笛声声催人泪，以音寄思谁人知，好一副如歌似画的景象，如果不是身负血海深仇，复国重任，我一定很向往现在的生活。

        ……

        “你们等等我，跑那么快干嘛，我的牛走的慢。”我冲他们仨喊道。

        明月转过头对我大笑:“哈哈，主人，你骑着牛慢慢走，我们在前面等你。”

        “哈哈……”

        这群人简直是坏透了。

        我骑着牛在后面艰难的追赶，可任凭我用什么手段，牛总是慢悠悠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牛又不是赶路的动物，那么大一个村子，居然连四匹骡子都没有。

        他们四个故意玩我，把骡子赶的飞快，留我独自一人跟牛斗气。

        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在这林间小道上，实在赶不了路，前不着村又后不着店的，于是四人只能在这荒郊野外暂住一宿。

        清风捡了一大堆柴禾，用火折子点燃，柴禾变成一堆燃烧的篝火，四人围坐在篝火旁，面面相对。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下，我还有点小兴奋，因为我从来没在野外过过夜，我总是对新事物充满了好奇。

        明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对我们说道:“这里不会有野兽吧？”

        魏定国自信满满的说道:“不用怕，有我在，就是猛虎来了，我也会让它变成一只烤老虎。”

        “可是我也怕虫子。”明月又继续说道。

        “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魏定国摆摆手无奈的说道。

        再猛的虎将对小虫子也无能为力啊。

        “嘘，那边有人。”清风说道。

        “不会是追兵吧，不可能啊。”

        我们几个人悄悄走了过去，想探个究竟。

        明亮的月光下，五个黑衣蒙面人拿着刀围着一个白衣少年，以多欺少，我们本想帮忙，魏定国和清风也算得上是武林高手，而我就稍微差一点，可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了。

        白衣少年气定神闲，没有露出丝毫恐惧，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帮忙。

        白衣少年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五个人杀人抢劫，无恶不作，我已经给你们一次机会了，没想到你们依旧本性不改。”

        带头的黑衣人说道:“废话少说，咱刀剑上见真章。”

        白衣少年说道:“可以，出鞘。”

        背上的宝剑突然腾空飞出，飞向黑衣人，五个人头瞬间落地，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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