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夜访落汐

徐璟恩坐在书案前，冥思苦想，十八年前，他还是个两三岁的孩童，还在梅妃娘娘的怀里，无忧无虑，在皇宫高墙内茁壮成长，高墙之外风云变幻，血雨腥风，浩渺的历史帷幕，一场接一场的人间悲剧，重复上演，暗潮涌动下各方势力在蠢蠢欲动，东楚留下的这批宝藏诱惑着世人，像一块巨大的磁场将利欲熏心的世人卷入其中，不能自拔，各路魑魅魍魉暗流涌动，私欲横流，云谲波诡，此时正是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风云乍起。

        徐璟恩想了一会儿，想到了孔伊诺，更令他坐卧不安，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此时月圆之夜，满天星辰，他脱外氅时从里面滚落出一颗青梅果，跌落桌角处，弯腰拾起，望着手中青梅，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眼前浮现孔伊诺天真烂漫的面孔，爱恨嗔痴的谐谑谈笑，赏心悦目在举手投足间，不禁沉醉其中，感慨一下天意弄人，思绪万千，愁眉紧锁，忽然灵光一闪，他呼唤外面守护的陈良，“小良子，帮我找一套夜行衣，我们出去一趟！”

        陈良找来衣服问：“王爷要出去？告诉欧阳先生和韩总管一声，以防不测。”

        徐璟恩无奈地想想说：“也好，把韩总管叫来！”

        陈良点头出去，不一会儿，他们二人进来，韩琦问道：“王爷要出去，去哪儿里？”

        徐璟恩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说：“我……我想去孔元朴的别院看看，他的别院在北城城郊？”

        “王爷要去北城？孔相的别院别有洞天啊，前两年他大肆施工引入蓬泽之水，建了一个水榭花园，听闻，荷花水塘环绕孤岛，又深又宽，且没有过桥，在孤岛上建了水榭庭院，孔府下人是划船送吃食物资，实在是不可思议，孔元朴这是下了一步什么棋？着实摸不清！”

        徐璟恩连连点头说：“他这个老狐狸，是把女儿困在孤岛上，不让她出来，还给她戴那么难看的面具，到底居心何在？”

        他把白天邂逅三小姐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一下，韩琦听了不禁吃了一惊，“看来我们得夜探孔家别院，这个三小姐应该不简单啊！”

        他们三人穿了夜行衣，朝孔元朴北城别院而去，到了别院门口，围墙之高，出乎意料，近乎有十几丈高，韩琦摧动内力运用轻功，拉着徐璟恩跃上高墙，陈良运用轻功蹿上墙，稍微有点儿费力，不过还好，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他们跳下高墙，钻进竹林里，不禁暗暗叫苦，孔伊诺所住的水榭庭院在孤岛之上，四面茫茫湖泊，没有桥，塑成回形的莲花塘，徐璟恩小声问：“船呢？”

        “那边好像有艘小船，不过有人看守……”他们躲在树丛中，看到有十几间的瓦房建在渡口处，想要偷到船，太难了，在护卫队的眼皮子底下偷，简直是异想天开，可是没船，无法到达水榭庭院，徐璟恩无奈至极，刚要回去，忽然从墙头跳下十几个人，轻功之高，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们来到渡口，孔府的护卫队听到动静从房间里纷纷跳出来，三十多人手中挥舞着宝剑，形成包围圈，为首的正是赶马车的人，他冷笑着说：“何方高人？闯了我落汐苑，只能做个落汤鸡，我劝你们还是乖乖飞回去，否则我的护卫队不好惹啊！”

        借着灯光月色，徐璟恩看到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丑有俊，有书生有道士，有打扮光鲜亮丽的少妇，有不修边幅的壮汉，也有邋里邋遢的乞丐，各路犬马，形形色色……

        徐璟恩一看便知晓了，一群江湖悍匪，韩琦拉住徐璟恩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说：“沉住气，别冲动……”

        这群杂牌军，手中兵器各不相同，千奇百怪，那个魁梧的壮汉，络腮胡子，耳大口方，手中拿了一柄禅杖，他一挥胳膊，肌肉发达，禅杖上的铜环“哗啦啦”直响，哈哈哈大笑起来，身旁一个白皙书生，儒生装扮，手中舞动一把大铁扇，面色诡异，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丈武器应该就是他手中的拐杖，美丽妇人怀中抱着一尾琵琶，眼神轻浮，一个刚劲有力的青年赤臂纹身，他后背背着两把大刀，那个虚怀如谷的道士背了一柄三尺剑，还有两个乞丐，一个猴子一样猥琐的男子……

        徐璟恩暗暗叫苦，这些江湖败类，今日齐聚一堂难道也是打三小姐的主意？难道垂涎予她的美貌？又一想，不能吧，定然有别的原因，何故呢？

        那个壮汉沉不住气了，哈哈哈大笑之后，说：“把圣女交出来，我们不伤害她！”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声如洪钟。

        老丈也说道：“我们只要圣女帮忙，不伤及无辜！别逼我们！”

        那个美妇人笑着说：“众位哥哥们，我们无冤无仇，我们是来求见圣女的，愿意侍奉圣女，鞍前马后的效命！”

        徐璟恩大吃一惊，“难道她是圣女？红袖女的孩子？”

        韩琦再次拉住他，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可冲动行事，“冷静！”

        护卫队首领说道：“我奉劝各位，还是请回吧，这里没有圣女，只有我家三小姐，各位误会了！”

        “不能，她就是圣女，我找了快十七年了！”老丈执著得不肯走，“我苏柄贵一直追踪她的轨迹，从水月庵到此，不会错的！”

        美妇人说：“我胡三娘认人也不会错，在水月庵，无情师太为了她设了八卦阵，我差点被困死阵中，那时她才八九岁！”

        那个猴子一样的男人说：“不会错吗？也许错了，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我猴本令也来分一杯羹，有宝物大家一起分，谁也别想独吞！”

        书生故作高深叹口气说：“今日各凭本事，谁能带走小圣女，谁就是赢家，谁若做了落汤鸡，今后就乖乖退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使禅杖的壮汉大吼一声，朝护卫队首领冲了过去，禅杖的铜环“哗啦啦”直响，护卫队首领躲开他的猛烈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他身后跃过去，一脚将他踢飞，落入湖中，他哇哇大叫着，在湖中四下扑腾，溅起水花，眼看就要沉下去了，众人神色张皇，手足无措时，说时迟，那时快，从墙头上飞过一个人，疾驰而来，将他从水里拉了上来，此人轻功极高，登峰造极境地，内力雄厚。

        此人把壮汉扔在地上，众人才看清原来是个和尚，中年人，手持佛珠，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走吧，都走吧，贪念毁了你我，中毒太深，烦恼的祸端，罪恶之源！”

        壮汉全身湿淋淋的，如落汤鸡一般，呛了水，咳嗽不止。

        “哎，你个和尚，也是来分一杯羹吗？到这来的人都是同样心里，谁也不是什么清白之人，你想要什么？”美妇人嗔怒道。

        和尚摇摇头叹口气说：“哎，我要的更是人间至宝，绝无仅有的！”

        苏老丈冷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一目标，那就抢到船，去孤岛，擒住圣女，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各有所图，一致对外吧！”

        他的挑衅引起众人的附和，“对，一起捉住圣女，一起挖掘宝藏！”他们再次露出丑恶的嘴脸，按耐不住，拿着武器，蠢蠢欲动。

        护卫队首领做了一个手势，那是随时准备搏击的暗示，两方人，紧张对峙，空气都凝固了。

        忽然传来一阵女孩清澈的笑声，“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我来啦……”从水面上飘过来一个女孩，面容奇丑无比，狰狞恐怖，她手中拿着一节竹枝，嬉笑着，宛如洛神仙子，湖水在她脚下轻盈地泛着涟漪，她的鞋子竟然没有湿半分。

        她轻轻飘落在船头，依然无忧无虑地傻笑着，众人大惊失色，神态慌乱，“圣女！她就是圣女！”

        “啊！妖怪，鲛人后代！”

        “魔女的女儿，小魔女！”

        “好丑啊，长得跟鬼似的！”

        孔伊诺天真地说：“你们别骂人呀，我不是妖怪也不是鬼！”她手舞动竹枝在湖水中嬉戏，“你们这帮人刚才说要见我，怎么见到我又害怕啦？莫名其妙！”

        徐璟恩看得心急如焚，“傻丫头，跑出来干嘛？不知道躲着吗？真是一个傻子！”

        和尚此时平静似水，说道：“跟我走吧，我求你办件事，办完了，送你回来！”

        那个猴子忙说：“我也求你办事，我想要渊魔江下的封天印，只要你肯效劳，我不嫌你丑，就娶你做媳妇，好好疼你……”

        徐璟恩气得脸都变形了，孔伊诺此时倒是不傻了，“呸，不要脸，你才丑呢，我不做你媳妇，不过你……”她指了指那个白面书生说：“你，我可以考虑考虑，你好看！”

        白面书生忙赔笑说：“在下贾书生，圣女小姐姐喜欢我，我自当求之不得，受宠如惊，愿意侍奉圣女，你就是我神仙姐姐，我们两个夫唱妇随，一起回渊魔山吧，只要把渊魔江底的翡翠扇给我，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孔伊诺摇摇头说：“不去渊魔山，就在孤岛吧，一辈子谁也甭想出去！”

        赤臂纹身男子呵斥道：“贾书生，你不要脸，当初你蛊惑我，现在想独吞，没门！宝藏得有我一份，我赛门神的大刀可不是好惹的！”

        孔伊诺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她笑着说：“不如你们比试比试，谁武功好，谁打赢了，我就跟谁走！”

        徐璟恩听了不禁笑了，“她还不傻，不至于卖了自己。”内心窃喜，陈良旁边看得莫名其妙，韩琦却是心知肚明，也不作声继续隔岸观火，看热闹。

        苏老丈上了年纪，开始咳嗽，“咳咳咳，小圣女，我可是最忠心耿耿的，追随你十多年了，我不要宝贝，只要东楚世子留下的一瓶药，此药有返老还童功效，若圣主为在下寻找到，苏柄贵甘愿为圣主肝脑涂地，终身为仆，我江南苏家就是圣主你的了！”

        徐璟恩不禁内心一惊，“江南苏家富甲天下，这个苏柄贵挣了一辈子钱，到头来就为了返老还童什么都舍弃了，真是重金难买寸光阴啊！”

        胡三娘谄媚一笑说：“圣女啊，我与你母亲红袖女曾经是好姐妹，我们是亲戚啊，你看在我是姨娘的情份上，帮小姨娘拿到上古的凤凰琴，我若能抚上那个神琴，一定婉转动听，绕梁三日！”

        孔伊诺侧着头，好像在想事情，徐璟恩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千万别摘了面具，若以真面目视人，你这一辈子难以平静的生活啦！”

        孔伊诺回答说：“你错了，虽然我一生下来，我娘就死了，但我知道，我娘不是红袖女……”

        那个道长低声说：“世代圣女生产时都会死去，她们被诅咒了，气血逆流而亡，天命所归，而且生的孩子一定是女孩，沿袭上一代圣女的责任继续守护渊魔江底的宝藏，命运使然，难以扭转！”

        徐璟恩的心好似被锤子击打了一下，痛得撕心裂肺，他望着孔伊诺，那份揪心之痛难以释然。

        孔伊诺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说：“你们玩吧，我要走了，若我爹来了，该训斥我了，你们也赶紧走吧，不奉陪了！”

        猴本令大喝一声，“不许走！”他张开双臂，双肋下有两个大气囊，气囊充盈起来，他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向孔伊诺飞扑过去……

        众人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发呆，孔伊诺从船头蹿到半空，拿手中的竹枝轻轻巧巧地刺中他的左肋，竹枝由柔软变得像一支利箭一般，直直正中他的左侧气囊，气囊被刺破，发出“嘶嘶嘶”的气流声，猴本令身体一歪，斜扎进湖水中，只听得他“哎呀”一声，“扑通”溅起大片水花。

        孔伊诺笑着，“哈哈哈，又一个落汤鸡，严首领，把他捞起来，做个风干鸡，在他身上多撒盐巴！”

        严首领严肃地说：“请小姐回去，不要再胡闹了！”

        众人见孔伊诺要走，纷纷施展轻功朝她冲了过去，徐璟恩小声说：“韩琦，盯紧那个和尚，这里他武功最高，你有几分把握赢他？”

        韩琦摇摇头，“四分吧？”他说出来毫无自信，很明显底气不足。

        徐璟恩见众人在半空将孔伊诺围住，要活捉她，急得跑出了竹园，“伊诺，快跑呀！”

        韩琦飞过来与那个和尚动手，和尚只是躲闪，并未施展真功夫，对他敷衍了事，戏弄韩琦为三岁孩童一般。

        陈良与那个道长过招，道士被他纠缠住，无法脱身，严首领跃到半空中将赤臂纹身男子赛门神一脚踹落湖中，有专门的打捞队撑起鱼网捞起落水者，五花大绑，堆在一起。

        别的人累得气喘吁吁，占不到半分便宜，连孔伊诺的衣带都碰不到，谈何抓人？徐璟恩一看自己也是瞎操心，这个孔三小姐不是凡人，她蹿到湖边一棵歪脖柳树上，悠闲地坐在上面，看着徐璟恩，虽然他黑巾遮面，刚才他喊了一句，也是暴露无遗了。

        “徐……你也是来寻宝的？”孔伊诺天真地问。

        “我不是，我……我只是想你了……”徐璟恩说出这话觉得自己脸都发烫了，幸亏旁边没人，护卫队与江湖中人打得不可开交，混战一气，兵器相撞杂乱喧嚣声，没人注意听。

        孔伊诺笑了，有些腼腆地望着徐璟恩，忽然从墙头上又飞跃过来七个人，轻功极高，为首的魁梧身材，一身黑衣蒙面，蓝色的眼睛凸现，剩下的三个男子三个女子，男子也是黑衣，深蓝眼睛，女子们一身红衣，头蒙红纱巾，露着勾魂摄魄的浅黄色眼睛。

        其中一男一女朝孔伊诺袭击过来，徐璟恩一看不妙，大叫一声，“快跑！”

        那一男一女招式毒辣，手中舞动牛筋绳子，要捆绑孔伊诺，孔伊诺被他们两个夹击，只得跃身跳下了树，朝空地跑。

        剩下的两男两女拿出了一个金丝网，去罩孔伊诺，要把她罩在网里，徐璟恩急得团团转，孔伊诺灵巧地躲闪着，上蹿下跳，左扑右挡，这六个人使出浑身解数，捆也捆不着，罩也罩不到，有些急眼了，那个头目一直旁边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碎石，摧动内力，将碎石打了出去，击中孔伊诺的腿部脚部的穴位，徐璟恩看到孔伊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急眼了，扑过去，那个密密实实的大网把他们罩在里面，两对男女绕了半圈一较劲，把他们困在网里，捆了个结结实实。

        徐璟恩心中暗暗叫苦，“完了，被抓住了！”他抱着孔伊诺，两个人被牢牢困在一起，他的脸贴着孔伊诺的头发，孔伊诺挣扎了几下，根本没用，特制的金丝网，韧性且钢筋一般，折不断，撑不动。

        “完了，你凑什么热闹呀？这下好了，咱俩捆一块啦！”孔伊诺对他说话，两个贴的太近，徐璟恩不禁有些心旌荡漾，自己还暗骂自己呢，“徐璟恩呀，徐璟恩，都这般境地了，还胡思乱想，瞧你这点儿小心思！”

        孔伊诺见他不答话，愣愣痴痴地望着她，也觉得害羞了，头扎在他胸前，闻到他身上男子的气息，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不怕，我护着你呢！”徐璟恩干脆拥她入怀，孔伊诺推也推不开，网越收越紧，只能如此陷入尴尬的僵局。

        护卫队严首领一见急得飞过来解困，一男一女迎上前阻挡，与他打斗在一起，纠缠予他，他1八九岁，只好喊：“救小姐，快！”

        十几个侍卫跑过来，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被打得东倒西歪。

        黑衣人准备收网走人，刚要拖着徐璟恩与孔伊诺走，一阵疾风吹来，上百个白衣高手跃下高墙，为首的瘦高个，眼神鹰隼一般，一身白衣，却是黑巾遮面，黑白分明，鲜明对比，他一个手势，白衣暗卫与江湖中人打在一起，短兵相接，先前的江湖人有的开始跑了，胡三娘首先跑了，书生跑了，苏柄贵跑了，道士也跑了，乞丐跑了，被抓的那几个能跑得也趁机跑了，只有那个和尚他站在树上看热闹。

        白衣人与后来的七个人大战起来，毕竟人多势力大，好汉难敌车轮战呀，那七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黑衣头目吹了一下口哨，几个人互相使了眼色，也纷纷逃窜了。

        他们带不走徐璟恩与孔伊诺，只得功亏一篑，逃命要紧啊，那个头目跃上墙头不免有些惋惜，说了一句，“小圣女，来日方长！不急！”一纵身消失在黑幕之中了。

        白衣首领沉着脸去解金丝网，这个金丝网特殊材料制作，根本无法解开，反倒是越绷越紧，孔伊诺不禁喊：“慢点儿，难受，难受啊！”

        “还知道不好受，出水榭庭干嘛？找死吗？怎么没让人抓走，省得麻烦！”白衣首领生气地训斥着。

        “爹，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不是你亲生的嘛？”

        徐璟恩听出来了，是孔元朴，上百的白衣人也是他们的护卫队，不过是躲在暗处，暗中保护，幸亏他们来的及时，否则被黑衣人带走后果不堪设想，徐璟恩暗暗窃喜。

        孔元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那个匕首锋利无比，带着寒气，“噗”的一下，斩断金丝网，露出一个大洞，他们两个钻出金丝网，韩琦拉过徐璟恩，警惕地看着站在树上的和尚。

        孔元朴推了孔伊诺一下，“严总管，把小姐带回孤岛，在小姐腿上栓上铁链，省得她又跑出来！”

        严首领点头带了七八个彪形大汉抓住孔伊诺，把她带到船上，徐璟恩看到孔伊诺在船上朝他挥手，“徐璟恩，后会有期！……”大船开往孤岛，月光下，湖水泛着绿幽幽的粼粼波光。

        徐璟恩对孔元朴说：“孔大人，你家三小姐真的是渊魔山圣女吗？”

        孔元朴沉着脸说：“非也，她就是顽皮惹事，什么圣女，无稽之谈！”

        “那你劳师动众的保护她，把她藏起来，是何居心？”

        “老夫的家事，四皇子还是少掺和吧，必女出生命格太硬，克死母亲，现在又克祖母，没办法，只得严加管教，四皇子，今夜的这场戏，四皇子还是忘了吧，实在是荒唐可笑！”

        孔元朴说完朝大门外走去，韩琦陈良陪着徐璟恩转身也出了大门，韩琦回身看那个和尚，已然不知所踪，他奇怪地寻思，“这个孔元朴为何对这个和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真是百思不解，里面发生的事太玄乎其神啦。

        他们返回王府，欧阳先生在书房等候，一看他们三人装扮猜出了个大概，他们定然去孔家别院了。“刚收到的飞鹤传音，孔家落汐苑发生了大事，果然如此！”他把信签递给徐璟恩，徐璟恩看罢说：“确实如此，我们三个在场，江湖中人在找圣女，他们认为孔家三小姐就是圣女！”

        “还有七个番邦人他们也想得到圣女，那七个人是那乌奴的手下，各个身手了得，其中有一个女人虽然戴着纱巾，我还是认出来了，她与当今太子很亲近！……”韩琦眉头一皱，似乎有难言之隐。

        “噢，既然惊动了那乌奴巫师，那这个三小姐一定是圣女无疑了，王爷可要小心点儿，与她保持距离吧！”

        徐璟恩叹口气说：“启动飞鹤传音，我想知道她过往的一切，派人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他应该也知道了三小姐的身份，只是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孔元朴是他岳父，他还是有所顾忌！”

        “孔元朴与圣女真得是有千丝万缕的关联，都仔细查查，到底什么关系？”欧阳先生自言自语地说，随即他告辞，与庄青各尽其职。

        庄青来到山上，释放竹筒，利箭划破长空，召唤无影暗卫，无影暗卫身影鬼魅，一身灰衣，戴着小鬼面具，诡异恐怖，庄青吩咐道：“一队人去监视太子，特别是那乌奴，一队人保护四皇子，如影随形，黑白无常鬼去调动行脚帮，查孔家三小姐！

        被唤作黑白无常鬼的那两个人装束稍稍不同，一个靴子是白色的，煞白煞白的，头上带着一顶高高的白帽子，另一个靴子是黑色的，帽子也是黑色的，脸上涂抹着荧光粉，月光下，泛着阴森恐怖的蓝光，他们回应了一声，骤然消失不见了。

        徐璟恩是烦躁不安，他担心孔伊诺，转念一想，孔元朴是什么人物？他怎么能让自己女儿遭殃？又一想不对，孔伊诺若是圣女，那她就不是孔元朴的女儿，是古烈的女儿，难道是孔元朴收养了她，抚养她长大，当年屠戮了渊魔山，红袖女失踪，或许是孔元朴把她藏起来了，待生下孩子，孔元朴为了遮人眼目谎称孩子是孔家三小姐也未尝不可？如今真相大白，引起江湖纷争，可又如何是好？

        他一夜未眠，直到东方即白，清晨，下了一阵淅沥淅沥的小雨，他才小憩一会儿，陈良端了热茶进来，他才伸伸懒腰起床。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就有宫中内侍带一群人来传旨，宣他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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