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一起（2）

游戏厅隔壁是电影院，浓郁的爆米花的香气空气中弥漫。

        充斥着甜甜的味道。

        江词买了一份超大的爆米花，还有两杯冰可乐。

        “要看电影吗？”

        他望着显示屏幕上的电影介绍：“你想看什么？”

        林池在大学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看电影，校内的，五元一张的票价，远远低于市场价。

        “看变形金刚2吧。”她想，男生应该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电影。

        电影已经开场几分钟，好的座位都被占光，仅剩下最后一排靠墙的座椅。

        要穿过长长的台阶。

        所有的光源来自于最前面的大屏幕，林池一手爆米花一手冰可乐的跟在他身后。

        眼神不好，她走的很慢。

        江词走她前面，忽然停住脚步侧身对着她。接过她手中的爆米花，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没有任何语言。

        她对于这种科幻电影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哪怕身旁坐着的是江词，她也看不进去。

        爆米花吃多，嗓子甜的发腻，就不愿多吃，将一桶全塞他怀里。

        江词侧目看她，她说：“吃太多，好渴。”

        “可乐喝完了？”

        “嗯”

        江词随手将一旁椅子上放置的可乐递她面前，她接过，还剩下大半杯。

        就着他用过的吸管猛吸了几口，透心凉。

        爆米花奶香味的，味道偏甜，连吃了几个确实口干，江词又随手拿起她刚喝过的可乐吸了几口。

        她看着他的举动，忍了又忍，凑他面前说：“你说咱俩这属不属于间接接吻。”

        江词的一口可乐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声音有点儿大，前排的一对男男不满的回头扫了他们一眼。

        她笑嘻嘻地靠近江词，江词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点。

        昏暗的灯光，壮了她的胆，她将两人之间的扶手抬起推至身后，离他更近一步。

        江词退无可退，面色不太好的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很近，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彼此交错的气息。

        林池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她说：“江词，我喜欢你这事你怎么看。”

        江词沉默。

        “你看，亲我也亲了，摸么。”她手指极其不规矩的覆在他的手上：“也摸了，你不如就从了我。”

        她又说：“你可以试着跟我交往，哪怕最终不合适，你也不会吃亏。”

        她的声音不大，轻声低语，不知前排的一对大兄弟能不能听见，总是频繁回头。

        江词的沉默不语，搞得她特别的难堪。

        在一分一秒中，她暗自打出的勇气随着长久的沉默，一丝一丝，慢慢抽去。

        心跳的将要停止，她逼迫着自己坦然处之，自嘲一笑，手指挪开他的手。

        下一秒，挪开的手重新回到他的手中，近在咫尺的脸猛然靠近。

        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不同于上次的短暂触碰，他的唇覆在她的唇上，辗转。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目瞪口呆，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以及不知如何回应而紧紧闭着的嘴巴，脑子卡路完全不知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江词双眼凝视着她，眸光里有些浓浓化不开的情绪，贴着她的唇，他说：“张嘴”

        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舌头轻巧的滑入口腔，他的舌头有刚刚吃过爆米花的奶香味，甜甜的。

        缠绕。

        从未有过的陌生体验让她紧张到不能呼吸。她软的像一滩水，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又说了第二句：“闭上眼”

        屏幕里的光影切换，一会白色一会黑色，她将眼睛闭上的时候触感异常的强烈，让她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好像过了许久。

        江词离开了她的唇，他凝视着她，眼波微动，长度逆天的睫毛颤了颤。

        林池无力地趴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尚未松开的手还挂在他的脖子上，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的气息缠绕着她的气息，气息交融。

        江词说：“还亲么？”

        她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

        亲还是不亲？

        愣住的片刻，他又凑近，低着头再次吻住还在喘着粗气的她。

        这一次有了经验，一遍又一遍的深入，探索。江词将她的手移至到腰间，环着他的腰。两人专心致志地亲吻，用亲吻消磨时光。

        背景音乐响起，灯光骤亮。

        电影结束了。

        林池低着头假装整理衣服，抬眸时发现前排的那对大兄弟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们一眼。林池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们，江词握住她的手，好笑地看着她。

        林池害羞：“你别这么看着我。”

        江词轻咳，倒是很乖巧的别过脸去。

        如果此刻有面镜子，他们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红的吓死个人。

        江词没有明确的给予答案，也没有拒绝她的热情。两人如其他情侣一样的交往，林池会给江词做各种好吃的，江词会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们会相伴去图书馆，去菜市场，去所有适合情侣打卡的地点。

        他只差一句：“我喜欢你”。

        林池对此耿耿于怀。

        顾一送了林池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说：“迟到的生日礼物。”

        林池蹲在江词家的小院里啃着西瓜，西瓜子吐了一地，才慢悠悠地说：“我生日过去一个多月你才想起来送。”

        顾一从桌子上挑了块最大牙的西瓜，挨在她旁边蹲着啃，边啃边说：“我这不是处于热恋期，没空吗，昨儿翻日历才想起你过生日，江词去年送你个手机，凭借着咱俩的关系，我的礼肯定要压他一头。”

        “估计是压不了。”

        顾一震惊：“得手了？”

        林池有点儿迷茫：“你说，我跟他亲也亲了，情侣该做的也都做了，每天跟连体婴儿样算不算那啥男女朋友。”

        顾一狠狠地吐了一口西瓜子：“草，肯定算。”

        “男怕烈女，女怕缠郎，江词那块大石头都被你啃了下来，牛逼牛逼。”他想到什么，又长吁说：“不过，能不能完完全全收拾住他还真不好说，他身边的烈女我也没少见，最后走在一起的还真没有。我就怕你降不住他。”

        西瓜很甜，她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情，犹犹豫豫地开口：“我跟他表白了，但是他好像也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更没说过一句喜欢我。”

        “亲都亲了，还要怎么样？”

        “我总觉得吧，谈恋爱最起码讲究的两情相悦，我喜欢他，我也想听他说喜欢我，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死缠烂打求来的，这份感情……。”

        “我去，你酸不酸啊，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就当是你死缠烂打求来的，他怜惜，那你还要再意气用事一年不理吗。”

        一年不理，光想想就难过的没法呼吸。

        她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想同江词分开。”

        “那不就得了，你现在就要想着怎么一步步将他拴牢，让他除了你，只有你，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这话我爱听。”

        江词从外面回到小院，扫了眼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好奇地问：“谁买的新电脑。”

        顾一边吐西瓜子边说：“我送给大池的生日礼物，这西瓜谁买的啊，是挺甜，但是西瓜子未免也太多了吧，光顾着吐瓜子。”

        林池糊了一嘴的西瓜，她抬头对江词说：“你有钱吗，给顾一点，这笔记本当买他的。”

        “哎，大池，你几个意思啊，看不起弟弟？”

        “你我可都是有对象的人，你送这么贵重的笔记本过来，林诺知道了不吃味？况且我现在只花江词一人的钱，其他谁的都不要，是吧，江词。”

        江词“嗯”了声，去看翻这台笔记本电脑型号，估摸着价钱。

        顾一眉峰微锁，语气里明显的怒气：“靠，林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一直拿你当兄弟看待，有了男女朋友就不能处兄弟了？合着你的眼中只有江词，就没我这个兄弟。你忘了高中三年，老子怎么照顾你的,那一次被欺负不是我帮你报仇的，老子请你吃过多少次排骨可乐，画室那半年怕你心情不好，走哪不给你拎着，当个知心小弟给你开导，就连美术考试老子也想方设法的让你抄着高分，机场还是老子送你去的……。”

        “打住，打住，我收下行不。”林池服他的碎碎念。

        顾一哼了一声，脸色也只是好转了一丁点，他说：“林池，你记住，咱们也是有感情的，不是爱情，不是亲情，是感情。凭借着高中三年的关系，凭借着这几年的风风雨雨，还有往后十年二十年几十年的感情。只要走不散，我和你，和江词，都是有感情。”

        林池被他的一番演讲感染的快哭了，说的真特么好。

        江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胜有声。

        顾一又抓起桌子上的西瓜猛啃了几口，他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无声无息。

        他在默默地流泪。

        林池不知自己的一句拒绝将他刺激的这么深，她不安的望向江词。

        江词又轻轻拍了拍顾一的肩膀，顺了顺他的后背。

        顾一骂道：“你踏马顺狗了？”

        说到狗，林池纳闷：“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到元宝啊。”

        江词顿了一下，解释道：“元宝，我送给人家了。”

        “我草，为什么？”顾一激动一吼。

        “总是咬人，我也舍不得给关起来，只好送人。”

        “你踏马的送给谁拉，给我立马找回来，你舍不得关，关我院里啊，养了这么多年，你没感情吗？”

        江词不大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拿起笔记本电脑对林池说：“我给你下点必要的软件，到时候你回学校好用。”

        7月底，8月初

        江词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收到，林池心急，一脸担忧地问顾一：“他别是又落榜了吧。”

        顾一踏着自行车，打哈哈：“应该不会吧，这次考的挺好的，哎，我说大池，你多少斤啊，蹬不动啊，跑都跑不起来。”

        林池窘：“我没长胖啊，还是跟高中一样重，105斤。”

        “靠，你100多斤，有没有听过好女不过百啊，我说怎么骑的这么费劲。”

        “你怎么不说你没力气，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靠，你下来，你看我提不提的动你。”

        顾一将车子停在路边，两人蹲在自行车旁研究起轮胎，经过再三确认，轮胎没气了。

        夏天，38度高温天气的夏天。

        柏油马路两旁毫无遮挡。

        她满头大汗的说：“怎么办，轮胎没气了。”

        顾一蹲在地上盯着干瘪的轮胎，过了好久，他说：“报应来的太快了，以前你放人家轮胎气，现在轮到我们头上。”

        “你这自行车放一年，回来之后有打过气吗？”

        顾一认真思索：“好像没有。”

        林池觉得他越发的往智障方向发展。

        她气急败坏地说：“你下次别跟我出门，我爸让我别跟傻子玩。”

        今天是狂犬疫苗的第四针，江词临时有事拜托顾一送她去防疫站。出门之前，她曾义正严词的拒绝同顾一前往，强烈的第六感预示着，带他出门会是个累赘。

        拨通江词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

        话筒里的声音嘈杂，断断续续，过了一会儿，江词的声音响起，四周倒是安静了不少。

        林池滔滔不绝地向他抱怨顾一的智障行径，以及他俩在38度高温天气下晒着太阳，请求支援。

        江词的笑声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声音温润极了，他说：“先看看附近有没有阴凉的地方躲一下，我一会儿就到。”。

        顾一和林池站在树荫下喝着冰镇可乐，边喝边对骂。

        林池骂不过他，让他往旁边挪挪，看着来气。

        顾一岿然不动的站那儿，斜着小眼睛：“就这一块遮荫，你踏马让我去哪儿站。”

        林池说：“你踏马爱去哪去哪。”

        “你个白眼狼，枉我对你掏心掏肺，高中三年，老子帮了你多少次，教会了你多少东西，你踏马说让老子滚就让老子滚，老子在空调屋里吹着凉风不享受吗，陪你在38度高温天站大街，就这一块阴凉地你踏马还让老子滚。”

        说的林池下意思地要感动落泪，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冲他：“你踏马帮我啥了，教我啥了？”

        顾一瞪她，小眼睛瞪的老大，理直气壮地说：“你踏马这一口顺溜的脏话都是老子教的。”

        江词驱车赶来时，正见他俩在树荫下厮打。两人互不相让，打的甚是激烈。

        他对这事习以为常，按了按喇叭。

        车里凉气打的很足，江词下车将自行车塞入后备箱，坐回驾驶室时才问:“这会谁赢啦？”

        林池坐在副驾驶上，双手环住他的腰，特委屈地说：“顾一欺负我，他打我。”

        “打你哪儿？”

        “掐我胳膊。”然后跟献宝似的将胳膊抬至他眼前：“你看，都紫了。”

        胳膊上一片红，红中透着点点紫色。

        下手是不轻。

        “哪个孙子先动手的？”顾一翻着白眼，叫喧道：“要不要咱比一比，谁胳膊上的紫块最多。”

        “孙子你说啥了？”

        “我草。”

        启动引擎时，车身微微颤动。

        林池随手拿起江词喝过一半的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口。还带着一丝冰爽，她想起什么，问他：“你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收到吗？我问b大校友都说录取通知书7月中旬都陆陆续续地都发下去。”

        江词转动着方向盘的手略微停顿了下，才缓缓地说：“估计也就这几天能收到吧。”

        “电脑上应该可以查到录取结果，你之前有查吗？”

        “没有”

        “那你回家跟我说下你的身份证号，我给你查查看。”

        短暂的沉默，顾一忽然插科打诨道：“大池，你急各什么劲，是他的少不了，是你的跑不了，人家江词都不急，你急各锤。有那闲功夫怎么不知道捯饬捯饬你自己。我见人家上大学的姑娘都打扮的妖里妖气，你看你，除了头发长了点，还是跟高中一个样，说你是高中生都有人相信，别到时候江词去了b大，一群美女环绕，魂给人家勾搭跑了，你可别跟在弟弟面前哭啊。”

        林池被他教训的哑口无言，好半盏，才咬牙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大实话没人爱听，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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