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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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脉已经扣在了别人手上,想抵赖是成不了的。这贼人横行多年,专爱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些有钱的行人打劫,今日这是彻底栽了。
“没谁,没人派我过来。”那人连着摇头,求饶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打劫到大爷您的头上了。您就念在我是初犯的份儿上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付延铭面色一沉,抓在那人脖子上的手跟着收紧,冷厉道,“我看你手法娴熟,行事目的准确,怎会是初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妄图撒谎骗人,我看你就是活腻了!”
说话的同时付延铭五指收拢,那人渐渐喘不过气来,张着大嘴拼命的呼吸,脸色也涨的通红。就连宁木子也吃了一惊,她当付延铭真要这蟊贼的命了,不禁上前劝道,“卢延......”
“嗯。”付延铭抬手挡住宁木子的去路,眼中狠厉仍未消去,蟊贼的脸愈涨愈红,简直就要进气多,出气少了。
宁木子不想让付延铭惹上人命官司,正要劝,付延铭已经像丢抹布一样的将那人丢到地上了。
一得到自由,那人就躺在地上拼命的喘气,舌头伸的长长的,简直恨不得将空气都灌进嘴里去。
宁木子见付延铭放开了他,心中就松了口气,摸摸额头,发现自己竟出了一头的冷汗。
“吓到你了?”付延铭眼中已经没了方才的狠厉,此时满是柔情。
宁木子有些后怕的钝钝点头,停了片刻才抓住付延铭的手臂,“刚刚你实在太冲动了!要是真出了人命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的间隙,原本瘫软在地的蟊贼正四肢并用的往外头爬。
付延铭连头都没回,便将随身带着的匕首丢了出去。
匕首稳稳的扎在地面,离那人的指尖不过尺寸之距。原本意图逃窜的人也停下了动作,四肢发软的靠在门板上,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宁木子见他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终于对这人连最后的怜悯都没了,嫌弃道,“算了,刚刚的话当我没说。这种人受什么罪都是活该!”
付延铭淡淡一笑,蹲在了那人身边和他平视,拔了扎在地上的匕首握在手中,刀柄贴在那人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挪动,“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受谁的指挥,为什么而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那人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大张着嘴一幅要哭的表情,崩溃道,“我说,我全都说!”
“我叫王二柱,是个从前线回来的兵。因为无处可去,这才在这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过除了这些,再恶劣的事我也没做过了。没谁派我来,这些都是我自己干的。”
王二柱已经要吓哭了,付延铭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琢磨他的话,半晌才淡淡的开口,“据我所知,能从前线退下来的兵,一般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战死沙场,另一种是衣锦还乡。大将军为每一位上前线的兵都申请了优待,绝对没人会落得你这样的结局。”
“当然,也有第三种情况。”付延铭的匕首已经挪到了他的脖颈间,“你是从前线退下来的逃兵!”
王二柱脸色一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来话。
若说宁木子原本对他还有一点同情,此刻却完全消散了。
一个前线的逃兵,说轻了是懦弱无能,说重了也可以认为是叛国。若是到处都是这种思想,那南国早就灭亡了。
付延铭冷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他,“按照军法处置,逃兵当斩。你不止是逃兵,还常年来往于路上的客栈,打劫住店的行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王二柱在附近客栈中横行肆虐,不止偷窃了多少人的财物,没想到这回却是踢到铁板了。
眼前的付延铭面色冷硬,全无半分怜悯之情,王二柱心念一转,只能连滚带爬的抱着宁木子的腿求饶,“夫人,求您救救我吧!我不能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因为打仗,媳妇儿老早就跟人跑了。若我没了命,我那一家五口都要饿死啊!”
宁木子被这突然扑过来的人吓了一跳,拼命的甩腿想将他赶走,连脸色都变了,“松开,快松开我!你可怜归可怜,干嘛这样拉着我呀?”
付延铭这下脸色更加难看,一脚踹到他肚子上将那人给踢飞到一边,急忙来到宁木子的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儿吧?!”
宁木子深呼吸的几口,这才勉强挤出了笑,“还好......”
付延铭更加怒不可遏,撒气似的又朝那人身上踹去几脚,专朝疼的地方踹。王二柱的肋骨被踹断了几根,躺在地上咳嗽都带血。
对王二柱厌烦归厌烦,宁木子也不能看着付延铭将他活生生的打死,上前拉住付延铭的胳膊,“别打了!他要是死在这儿,我会做噩梦的。”
付延铭听罢抬起的一脚才没落下,收手坐回了远处,看着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王二柱怒斥道,“滚!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王二柱原本还在咳嗽着吐血,这会儿听敷衍的话倒像是放过他了。这下高兴的连咳嗽都忘了,捂着肋骨连滚带爬的赶紧跑了。
宁木子叹了口气,将王二柱离开时的房门又给关上了。回去坐到付延铭的身边,见他像是还在生气,宁木子便体贴的替付延铭顺背,“别气了,为了那种人,一点儿也不值得。到时候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两人在一起了这么久,付延铭始终是冷淡、理智的,宁木子鲜少见到他这样暴怒的时候,可见是真的动怒了。
要说倒也难怪,付延铭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治军的思想早就深入骨髓,生平最恨的估计就是逃兵了。王二柱还好死不死的正好撞到了付延铭的枪口上,付延铭最后能留给他一条命,已经算是十分仁慈了。
付延铭深吸了几口气,将垂下来的头发拢到了脑后,回头看宁木子,“刚刚吓到你了吗?”
“倒也没有。”宁木子知道付延铭此刻最需要安抚,便陪他一同同仇敌忾,“那王二柱挨打也是活该!他将自己身世说的那样可怜,可他自己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做些什么不好,就非要做蟊贼!况且他本身就是逃兵,这不止是给军人们抹黑了,也是给国家抹黑了!”
付延铭不善言辞,可他此刻心里的话几乎全被宁木子给说出来了,紧紧抓住宁木子的手,一同道,“从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军中的教头都是我教出来的,他身上也有我的影子,却在背地里做这种事......”
怪不得付延铭从一开始就怒不可遏,要换做宁木子估计也得生气。付延铭传授他们一身武艺是想让这些人好好训练、保家卫国的,结果这王二柱非但功夫学不到家,还将这点本事用在了打家劫舍欺负普通老百姓身上,换谁都得生气。
“要真是这样的话,将军打的好!”宁木子坚定的支持付延铭,“要我说方才他受的惩罚还是少了,应该痛打一顿报官,让这人自食恶果!”
付延铭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表情已经比最开始那般平和了许多,摇头道,“算了,人已经放走了。”
宁木子帮他顺背揉肩,见外头还黑着呢,便劝付延铭,“这会儿还早的很呢,咱们再多睡一会儿吧。明日一早又要赶路,我怕路上难受。”
付延铭自是不怕熬夜的,不过如今还要体量宁木子,已经年幼的慕慕,自然是应下了。
他们这边夜里遭了贼,月牙和郑林那儿倒是一夜平静。不过因为房间里同住了个陌生男人,月牙夜里始终无法睡着,来来回回醒了好几次。
地上的郑林倒是一夜都没怎么动姿势,月牙猜测他肯定睡得正香,自己虽然闭着眼,脑海里却是天马行空的始终无法平静。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月牙见地上的郑林身形还没变,仍用后背对着她,便猜测郑林大约还没睡醒。
月牙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算到楼下简单的洗漱一遍,为了不吵醒郑林,只能尽可能轻的放轻动作。
脚落地面刚穿上鞋,月牙扶着床柱正要站稳,就听躺在地上的郑林忽然发声,“醒了?”
接着他便很快坐直了身子,仰头与已经站直了的月牙对视。
月牙被他忽然发声吓了一跳,此时能够维持面上的微笑已属不易。平静的点了点头,淡定的回道,“你也是。”
郑林皱眉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起身的时候,月牙就看见郑林眼皮下的青影,猜想郑林也并不想她想的那样一夜好眠。
两人前后脚出了房门,月牙为了避免尴尬,就特意放慢了脚步,远远的落在郑林身后。不过她走得慢,郑林的速度也并没有快到哪儿去。月牙见他慢悠悠的绕过了楼梯,又往那头的走廊进了两步,最终停在了付延铭和宁木子的房门口。
郑林专心敲门的时候,月牙便加快速度逃也似的离开了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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