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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埋伏


“怎么这么久?”郑森狐疑的看着她,关心道,“是不是病又严重了?用不用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不用!”

        杨菲儿将药从他手上夺过来,撇了撇嘴道,“就是刚刚有点儿困,在屋子里睡了一会儿,不用担心。”

        说完这话,杨菲儿就无情的将房门给合上了。

        郑森吃力不讨好,低头自嘲的笑笑,又默默退回了房顶。

        杨菲儿随手将郑森买回来的药丢到一边,小心在房间里搜了一遍,里头已经不见了多娜的身影,连同她方才放到床上的那件宽大的斗篷都一并消失了。

        方才她坐过的地方躺着一枚细小的玉佩,杨菲儿伸手将那块儿玉佩捡起来,对着光看了看。

        玉佩是上好的白玉做的,玉质晶莹剔透,上头还镂空的刻着花纹,眨眼瞧上去像是只狮子。

        杨菲儿来回看了看,再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来了,不过还是小心的将这块儿玉佩藏到了枕头下面。

        晚间宁木子在饭桌间问起杨菲儿的病,关切道,“杨姑娘回来休息一会儿有没有好些?我看你这脸色似乎还有些难看。”

        “是,是吗?”

        杨菲儿依言摸上了脸,疲惫的笑笑,“可能是回来以后睡多了吧,现在还没缓过来。我没什么大事儿的,夫人放心吧。”

        宁木子又担忧的看了看她,不过见杨菲儿一脸不愿再提的样子,也就默契的闭了嘴。

        付延铭虽然如今在家里赋闲,不过还有些军政上的事务需时时处理,因为京城同镇上的距离,就只能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来回报信儿。

        夜已渐深,宁木子看他烛火下还在一封封的回着书信,桌上的蜡烛都已经燃掉了半截。

        宁木子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重影,她疲惫的打了个呵欠,催促道,“都这么晚了,早些睡吧。”

        付延铭回头看她一眼,露出一个抚慰的轻笑,“吵到你了?不然我出去写。”

        “不用不用!”宁木子赶紧摆手,眉宇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忧,“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毕竟已经这么晚了。”

        白天要一大早出门做生意,夜里又要熬夜处理各种军务,宁木子光是天天看着他这么操劳,就觉得自己也疲惫的很。

        “不必担心,我还忙的过来,你困就早点儿睡。”

        付延铭回过头去,继续处理政务,烛火下影子拉的老长。

        宁木子困到最后反而清醒了过来,她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小声问道,“如果咱们都去京城的话,你会不会空闲一些?”

        “木子?!”付延铭这下政务也处理不下去了,转头惊疑的看着宁木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宁木子轻轻叹了口气,沉默着点了点头,“要是能让你轻松一些,我也会感到高兴的。”

        付延铭还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想好了吗?镇上有你开的酒楼,有辛苦经营的宠物店,更何况……”

        更何况宁木子家祖祖辈辈就扎根在这里,离开京城所带来的痛苦和适应新环境的磨难,是想象不到的。

        即便是付延铭,当初在卢家村存活下来也费了一番的心思。

        宁木子原本是一时兴起,不过这回听付延铭这么说,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宠物店,酒楼,这些都是她倾注心血的结果,随随便便舍弃,自然是不易的。

        “我,我……”

        宁木子抖着嘴,又是一幅不愿面对的表情。

        付延铭对她的动作早就了然于心,看宁木子这种反应,自然就知她又动摇了。

        付延铭也没急着逼她,退了一步,宽慰宁木子道,“别急,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宁木子看着昏黄烛火下付延铭温柔的表情,感动的都快哭了,她使劲儿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经过了这么个小插曲,付延铭又继续处理起军务。

        桌子上不同人的信件一封封放好,上头还凝着未干的墨迹,付延铭却还在奋笔疾书,砚台中的墨都快用完了。

        宁木子就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瞧,心里在去京城和留在镇上反复作斗争,心中的那杆天平左右摇摆不定,一会儿往这边偏一点,一会儿又往那头偏一下,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直到深夜,付延铭才处理好所有的信件。

        他将要派人亲送的分成一边,交给信鸽的放到另一边。

        窗户一打开,里头就灌进来冷风,脚上系着红色丝带的信鸽也落了下来。

        付延铭伸手轻轻摸了摸鸽子的脑袋,将信件在它脚上缠好,不用招呼,鸽子已经自己飞了起来。

        这样的鸽子来回来了大概三四只,才将付延铭要送的信件都装好。

        等付延铭关上窗户,回头一看,宁木子还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稍微怔愣了一下,付延铭很快反应过来,朝宁木子轻笑道,“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宁木子撇了撇嘴,将被窝朝他掀开一点儿,“你快上来。”

        “我身上冷,怕冻着你。”

        付延铭脱下外衣,只好动用了一点儿内力来温暖身子。

        宁木子却浑然不在意,甚至破天荒的撒起娇来,“我不要紧,你快上来,快点儿!”

        付延铭身子还没暖热,瞧见宁木子这幅耍赖的样子,只好领命钻进了被窝里头。

        他一进来就带来一阵凉气,宁木子抱住她腰的胳膊轻轻抖了抖,小声抱怨道,“怎么这么冷啊?”

        付延铭有些哭笑不得,只得道,“不然等我暖热你再过来?”

        “不要!”

        宁木子非但没拒绝,反而又使劲儿往付延铭怀里蹭了蹭,更个无尾熊一样整个人都挂在付延铭身上,甚至将脑袋也埋进了他颈窝。

        付延铭并不理解宁木子这种突然而来的小情绪,不过还是伸出有力的胳膊抱住了宁木子。

        屋内一片祥和安宁,外头却是腥风血雨。

        付延铭寄出的鸽子才刚飞出院子,外头就传来“嗖嗖”的剑声。

        守在外头的暗卫听见动静赶紧过去看,一只鸽子已经落了下来,巷子未出躲着几个一身黑的黑衣人,正拿着弓箭朝天上的信鸽射。

        “什么人?”

        付延铭的暗卫利落的祭出佩剑,几人分批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暗卫们武艺高强,这群黑衣人也毫不栗色,两波人颤抖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就在他们缠斗之时,已经有另外一波黑衣人悄悄朝鸽子逼近,又是一把箭射出去。

        有的信鸽灵巧的躲过了,有的却被击落在地,最后只有一只逃了出去。

        计划得逞,黑衣人们也不在恋战,后退出好几步,从怀里掏出一把粉末撒了出去。

        暗卫被熏得睁不开眼睛,一边咳一边揉眼睛,“咳,咳!这什么东西?呛死了咳咳!”

        黑暗中只能听见这些黑衣人们的吐槽之声,等烟雾散尽,方才的黑衣人们已经早没了身影。

        郑森将佩剑又收了回去,气的直咬牙,“哪里来的东西!真是……”

        后头的一人苦着脸,悲惨道,“先别顾着管这些了,咱们该怎么跟将军交代啊?!”

        “什么交代?”

        巷子尽头,付延铭正付手看着他们,他外头只披了件外衣,单薄的立在巷子中,显然是刚起来的样子。

        那信鸽发出去还没多久,付延铭即便在家中也听到了外头传来的打斗之声,意识到事情不妙,他也顾不得再睡,立刻就披衣下床。

        等付延铭来到巷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地上还躺着几只信鸽的尸体,脚上绑着的红绳上头已经没了信件,而他的暗卫们则各个身形狼狈。

        郑森直接就跪了下来,脑袋趴伏在地上,认罪道,“将军,是我们没尽好指责,您寄出的信鸽,都被……”

        后头的话郑森再也说不出来,没多说一个字,都显出他的无能来。

        后头的暗卫自然也跟着郑森一同跪下,齐齐道,“末将有罪,愿受将军责罚!”

        付延铭也不说话,他慢慢在巷子里转了一圈,将这幅狼狈的局面尽收眼底。

        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他们暗卫吃了亏,黑衣人却无任何损失,甚至连一点踪迹也没留下,怎能不让人生气?

        鸽子身边还垂着一只箭,正是这只箭将它给射落了下来。

        付延铭弯腰,将箭拿在手上,反反复复的查看。

        剑柄什么痕迹都没有,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来人的身份,剑尖却像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说不定还有查出来的机会。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付延铭大手一挥,将箭扔到了郑森的面前,“去查查这是谁的,查不出的话,只能自己领罪了。”

        郑森盯着那箭看了一会儿,掷地有声的回道,“是,将军!”

        付延铭回去的时候,宁木子正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看着他,揉着眼睛一幅刚刚睡醒的模样,“你去哪儿了?”

        “睡吧,没什么事。”

        付延铭脱下外衣,钻进被窝搂进宁木子,直到怀中的呼吸变得缠绵而悠长,他却始终睁着眼,一直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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