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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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到了脑袋!”张大贵苦着脸道,“后头肿了个包,还流了不少的血......”
宁木子狠狠咬牙,“真是胡闹!”
伤到脑袋能跟别的地方一样吗?
明明都受了伤,还不赶紧去治疗,卢延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了!
宁木子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往头顶上冲,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拔腿就往外头跑。
“哎,嫂子,你去哪?”张大贵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宁木子急匆匆跑出去了。
贾管事正在前头招呼生意,就见本应坐在后院休息的宁木子正往外头跑。
贾管事赶紧拦住她,“老板娘,你脚还伤着,不能乱跑,不然等老板回来了,肯定要责骂我们的!”
宁木子现在劝阻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贾管事方才那一长串话,听着就像是成百上千只苍蝇在耳边乱嗡嗡。
沉下脸,宁木子吐出一口浊气,命令道,“让开!”
自家老板娘向来是和颜悦色好脾气的,贾管事还从没见宁木子这幅表情,瞬间就被唬住了,情不自禁就让了路。
宁木子也顾不上解释,直接就往外头冲。
走起来怎么样都嫌慢,宁木子干脆提起裙摆,闷头跑了起来。
此刻她顾不得脚疼,也看不见大街上的人看见她之后异样的眼光,她满心想的都是卢延的脑袋受了伤,现在还不肯去医治。
镇上到卢家村的距离不算远,宁木子脚上的伤还没好,跑了会儿后就更严重了,她顾不得操心自己,只想着赶快回家,回到卢延身边。
裙摆绊着脚,好几次都险些将自己绊倒。
宁木子干脆停下来,将裙摆给撕下一截。
原本那条挺长的路,心态变了,走起来也不觉得那么漫长。
回家,见家门大开着,牛车停在院子里头,上头的狗熊还没卸下来,却不见卢延的身影。
宁木子进了屋,就见卢延正笨拙的往自己脑袋上撒药粉。
伤口主要在后脑勺,卢延看不见,药粉一大半都洒在了地上。
一抬头看见宁木子回来,卢延停了手中动作,小小的吃了一惊,“怎么突然回来了?”
见宁木子脸色不对,卢延立刻道,“有人欺负你?”
宁木子也不回答,直接上前一步夺过了卢延手里的药瓶,“跟我去见王大夫。”
“不用。”卢延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不过一点儿小伤,不必小题大作!”
因为宁木子裙摆少了一截,卢延一低头就看见宁木子的脚。
早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宁木子又一路跑着回来,隔着袜子就能看见脚踝又肿起了老高,瞧着似乎比早上那会儿更严重了。
“你的脚......”卢延看了看宁木子,欲言又止。
宁木子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赶紧收了收脚,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
强忍着脚疼,宁木子坚持道,“跟我去看王大夫。”
卢延叹了口气,这才算是妥协。
他不去看大夫,宁木子也要去。
牛车上还放着早上猎到的两头大熊,车上沾了不少血,要洗车还得再等一会儿,但宁木子的伤可不能再等。
卢延弯下腰,将后背留给宁木子,“上来。”
“不用!”宁木子拖着受伤的脚绕开他,一瘸一拐的来到旁边,“我自己能走。”
现在卢延也是伤员,说不定伤的比她还要重,她怎么能麻烦卢延。
卢延却直起了腰,站在宁木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眼神毋容置疑,“背着去或者抱着去,选一个?”
宁木子脸一红,看卢延的神色也不像是玩笑,犹豫了一会儿,只好道,“那就背着去吧。”
话一说完,卢延就又转身弯下了腰,宁木子这回不再拒绝,老实趴在了他的背上。
离得近了,宁木子才看到,卢延脑袋后头的头发都被血糊地黏在一块,瞧着好大一片,也不知伤势如何。
王大夫家正好没有病人,在院子里晾晒药材。
卢延背着宁木子进去,王大夫赶紧擦擦手站起来,“怎么了这是?”
“她脚崴了。”
“他脑袋受伤了!”
两人异口同声,直把王大夫给惊住了,感情这两人还一块儿受伤了。
王大夫赶紧掀开门口的帘子,回头看着两人,“快进来!”
屋子里有专门供病人休息的椅子,两人各占一张。
王大夫拿着看病的东西过来,在两人之间徘徊,最后挑定了宁木子,“卢娘子,我先给你看看?”
“不行!”宁木子直接拒绝,一手指了指卢延,“他伤的重,先给他治!”
卢延听罢也拒绝道,“麻烦大夫了,先给我娘子看病。”
关于先给谁医治这事儿,两人之间又起了分歧。
王大夫在两人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看两人都是一脸的不肯妥协,干脆道,“我是大夫,我决定。”
将药箱放到宁木子手边的桌子上,王大夫拍板道,“卢娘子,你先来。”
他们再这样互相推脱下去,耽搁的还是自己的时间,延误的也是自个儿的病情。
宁木子妥协,小声哼道,“我先就我先。”
因为王大夫是医者,也就不用管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宁木子自个将袜子褪下,露出脚踝,就见侧面肿的老高。
王大夫隔着帕子轻轻摁下,就听宁木子疼的抽气。
“有点儿严重。”王大夫收了手,拿出几贴膏药,“这个,一天用一贴,脚既然伤着了,那就减少走路,等脚好了再说。”
宁木子听话点点头,贴好膏药,接着就到卢延了。
松开卢延的发髻,头发散开,王大夫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伤口。
受伤的地方已经肿起了老高,上头还凝固些血迹,周围也隐隐渗透着血丝,宁木子光在这儿看着,就觉得疼。
王大夫也不敢乱碰,蹙眉道,“这是怎么弄得?”
他们两夫妻,一个崴了脚,一个磕了脑袋,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在家打架了呢,可刚刚却是背着进来的,感情瞧着倒是好的不得了。
卢延避重就轻,轻描淡写道,“上山打猎的时候不小心,磕着脑袋了。”
王大夫叹了口气,拿来块干净的棉布,沾了点儿清水,替卢延清理脑袋后头的伤。
血痕和先前卢延自己撒上的药粉都擦干净,就见伤口处肿了起来,上头还隐隐有道疤痕。
宁木子从来都不知道,卢延脑袋上头还有疤,“这是......”
王大夫摇头道,“这伤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村长将卢延带回来,让我给他医治,脑袋这块儿就伤着了,造化弄人啊,这会儿还又伤到同一个地方了。”
第一次见卢延的时候,他就半死不活的躺在村长家的床上,王大夫都没想着他能救活。
一晃这么久过去了,卢延不仅养好了身体,还娶上了媳妇开了酒楼,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王大夫看了也很是高兴。
宁木子倒是担心道,“脑袋里头会不会有瘀血啊?”
说不定就是因为当初磕到了脑袋,里头积了瘀血,卢延才会失忆。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这么演的吗?
“这没法看。”王大夫摇头,给卢延的伤口小心撒上药粉,“谁还能看到里头什么样?”
要是换成现代医学,检查个瘀血自然不成问题,只可惜这是在古代的小山村里。
处理完伤口,王大夫交代卢延,“伤处不要沾水,药两天来找我换一次就成。”
走得时候,卢延又坚持要背宁木子。
当着王大夫的面,宁木子有些不好意思,推推卢延小声道,“我自己能走。”
卢延直接将她抱起来,一本正经道,“王大夫说过了,让你这些天少走路。”
宁木子脸都红成一团,鸵鸟一样将脸埋到卢延胸口,都不好意思去看身后王大夫的表情。
卢延倒是坦然,回头平静的看向王大夫,“我们先走了。”
见两夫妻感情这么好,王大夫脸上露出慈爱的笑,“走吧走吧,记得来换药!”
宁木子将脸埋在卢延的胸口不好意思抬头,出了王大夫的家门,回家的路上人更多,说不定还会遇见熟人。
虽然宁木子在这村里也不认识谁,但想想还是觉得尴尬。
小心捶捶卢延的胸口,宁木子不满抗议,“放我下来。”
卢延脚步都不停,一幅没听到的样子。
宁木子只好向他妥协,撒娇道,“抱着难受,我想要你背着。”
宁木子脸上红晕还没褪下,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卢延,卢延脚步一停,终于放下了她。
“上来。”
宽大的背横亘在宁木子眼前,这次她乖乖的趴了上去。
到家以后,狗熊还在牛车上放着,卢延把宁木子放下,转身就要去处理熊。
宁木子赶紧拉住他袖子,“别去了,晚两天弄也行,你脑袋后头还有伤,一出汗恐怕会严重。”
卢延脚步顿了顿,只好道,“我把它们先放到地窖里。”
天热,在外头放不了两天就会坏。
宁木子这下没法拒绝,只能由他去了。
等卢延放好熊,宁木子又小心检查一遍他头上的伤口,见没有出汗,这才放心。
伤口处理好了,宁木子才有心思盘问卢延,“好好的打猎,怎么会磕到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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