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面对众多家长的发难，沈月眉头微微皱，如果方卓真是冒充的，那么问题很大，甚至涉嫌犯罪。
柠檬好不容易有了爸爸，这让她并不想看着眼前的男人，被抓入狱，随即善意的提醒道：“柠檬爸爸，你......你快把这些功勋章收起来，好吗？”
从心而论，她愿意相信这些奖章是真的，可实在太离谱了！
方卓微微一笑：“沈老师，这些都是玩具。”
玩具？
彰显荣耀的功勋章，竟然只是玩具？
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且还是那么多的特等功与一等功！
如此说法，让一众吵闹的家长，内心狠狠的抽搐了起来！
或许在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荣耀，但对方卓而言，只是曾经走过的路。
到了战神那个层次，都不会过于看重这些了，因为任何功勋章，都无法表彰他们的战功。
还在坚守，只是因为责任。
一个公民，对国家的责任与义务！
更何况是他呢？
至于那些家长的非议，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理睬，但看得出来，柠檬的班主任，是个非常优秀的老师。
所以他，必须要解释一下。
“可......”
沈月的心，总感觉七上八下的，只看方卓的镇定，似乎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物！
“你这是伪造，是要坐牢的！”
“冒充军人，是重罪啊！”
“你......你在破坏军人的形象！”
“......”
北疆战事，历经八年，才逐渐进入尾声。
打的何其焦灼，多少忠魂，尸骨无存！
任何一个公民，都不可能允许，有人以英雄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
只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确定方卓的身份，所以暂时按捺住了愤怒的情绪。
而这些话，也让柠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很感激眼前的男人，能够给予她从未体会过的父爱，连忙抓起璀璨的功勋章，藏到方卓的口袋中。
那副怯懦的眼神，令方卓无比心疼。
他，本是英雄，何须冒充？
不过他并没有阻止柠檬的动作，这一幕也让一众家长，以为是他心虚了！
“沈老师，你看到了没有？”
“柠檬小小年纪，就开始与他爸爸联合起来撒谎！”
“这样的学生，怎么能评为好孩子？”
“......”
一忍再忍以及无视的方卓，再也控制不住了，气势骤然爆发，凌厉的眼神横扫四周：“柠檬，没有撒谎！”
“你们可以针对我，但千万不要针对她！”
离家八年，他亏欠家人的，实在太多了。
任何人，都可以指责他！
但绝不能指责，他的柠檬！
这是底线，是不容触碰的逆鳞！
在场的家长，大部分都是工薪阶级，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个体户，什么时候，见过能够震慑千军万马的气势？
因此在方卓爆发的刹那间，纷纷老实的闭上了嘴，使得教室内，静寂一片。
沈月凤眉微蹙，看得出来，方卓对柠檬的宠溺。
但是这浑身的杀伐之气......
方柠檬的嘴角，微微上扬，将她拥入怀中的男人，让她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父爱。
可她小小年纪，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将谎言继续编织下去了。
有过，就已经满足！
她，轻轻的开口：“爸爸！”
这一声‘爸爸’，融化了方卓的心，连忙点头：“柠檬想要什么，尽管跟爸爸说。”
“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去摘下来送给你！”
亏欠女儿的债，是再多功勋章，都难以弥补的。
只想满足女儿的所有要求，让那颗愧疚的心，能够好受一点。
让自己更配做一个爸爸！
方柠檬认真的说道：“你说过，要让我做一个诚实、勇敢和正直的好孩子。”
“可是我却撒了谎。”
她的内心，有很多想法，只是难以表达出来。
毕竟在她看来，方卓是为了配合她，才做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
所以不想让对她好的男人，受到任何牵连。
至少父爱，有过就好！
虽然不能代替真正的父爱，但她体会到了。
父爱是甜甜的、暖暖的，就好像老师奖励的棒棒糖，一样的美好。
方卓微微颤抖，看着天真的女儿，他多想喊出来，他就是她真正的爸爸。
这一切，都不是在演戏。
可是就害怕，一旦说出后，会打破这份美好！
在这一刻，曾经孤身面对十万大军，也无所畏惧的男人，彻底的懦弱了。
反倒是柠檬，抬起小脑壳儿，笑着说道：“沈老师，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孩子，我......撒谎了。”
“他，不是我的爸爸！”
此话一出，别说是在场的家长，就算是沈月，都愣住了！
这个男人，竟然不是？
一时间，没有人反应过来，教室内依旧安静的落针可闻。
而柠檬转过头，天真的微笑道：“谢谢你，大叔叔，来参加我的家长会，柠檬也会答应你，做个诚实、勇敢和正直的好孩子。”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撒谎！”
方卓身体一怔！
柠檬那软糯的奶声奶气，却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将他万箭穿心，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柠......柠檬......我......”
他，梗咽住了，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了。
诚实！
勇敢！
正直！
多好的孩子啊！
亲眼看到谎言被揭穿，沈月并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心酸！
这个小女孩儿，内心有多么单纯无暇？
“我就知道他是伪装的！”
“快点报警吧！”
“不对，冒充军人，得上军事法庭，要直接通知纠察部！”
“......”
当谎言由柠檬亲自捅破之后，一群家长的愤怒，彻底被引燃了。
毕竟冒充军人，不仅可耻，影响还相当恶劣。
“喂，我要举报，我在新河幼儿园，这里有人冒充凯旋归来的英雄......”
有人报警了！
他们对英雄是崇拜的！
对冒充英雄的小人，是憎恨的！
“呼呼呼......”
而就在这时，柠檬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面色苍白如纸，鼻子里、嘴里流出的都是鲜血，娇小柔弱的娇躯，无力躺在那个男人的怀中，虚弱到用尽全力的说道：“对......不起，我......我弄脏您的衣......衣服了......”
话音落后，目光无神的昏迷了过去。
可嘴角还保持着微笑！
“柠檬！”
方卓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他，清楚的知道，柠檬病发了，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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