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秘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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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林阳点了点头，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先弹了几个音，然后按照刚才的进度继续弹奏。只是，现在弹奏的和弦和之前明明相差无几，但就是没有之前那么流畅。
“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弹错。”三番五次的失误，林阳不好意思地向顾瑾城道歉。
“这是弹错了吗？”顾瑾城不懂音乐，根本听不出林阳到底有没有弹错。他只觉得好听，除了好听之外什么都听不出来。
林阳挠了挠头，继续自己的试音，希望能够找到之前的状态。
但是只要顾瑾城在身边，他就无论如何也没法将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在音乐上。演奏时，他老是忍不住朝顾瑾城那边偷瞄，希望能够看看顾瑾城对自己音乐的反应。
于是，一旦注意力偏移到了顾瑾城身上，林阳手上的动作就老是会出错。
明明是天天都弹的和弦，明明是练习了好多次的副歌。林阳没有理由错，却就是错了好多遍。
顾瑾城看出了他的窘迫。
“你刚刚弹的是什么？”顾瑾城抱着解围的心态问。
林阳答：“节目组要我们写的歌。”
“那为什么没有歌词只有曲子？”
“只是我还没有弹到有歌词的部分！”林阳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我填的词也没有很多，只有几句而已。而且我也不是很会填词。”
说着，他眨了眨眼，“顾叔，要不你帮我填一填？”
“我不会填词。”顾瑾城如实回答。
林阳却不依不饶，“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
顾瑾城挑了挑眉毛，拒绝道：“就是因为我不会才没有试的。”
“好吧。”林阳低下了头，继续拨弄他的琴弦。
是不是拒绝的太决绝了？
看着林阳焉焉的模样，顾瑾城赶紧改口：“如果你能给我听一听你已经写好的部分，我或许会有灵感。”
林阳重新抬起头。
“真的吗？”他的眼中闪着光。
“当然。”顾瑾城点头，“快弹吧，我还没听过你现场写的歌呢。”
“嗯嗯！”林阳敲了两下琴板，开始撩拨琴弦。
林阳的手指真的很好看，修长且骨节分明。顾瑾城不禁想，可能只有这么优美的手指才能演奏出这么优美的音符。
他婉转的音乐流淌在房间里。节奏很舒缓，噪点却很分明。就像是在山涧的溪水，源远流长的同时，时不时会有分支撞到石子，溅起小小的水花。
在这片清澈的和谐中，林阳缓缓开口了。
【鱼群看天空的样子，只隔着清澈的透明】
顾瑾城想起第一次综艺节目的时候，林阳就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那个时候，林阳坐在小亭子上，拿馒头喂鱼。顾瑾城一喊他，他就回过头，昂着脑袋看顾瑾城。
鱼群抬着头，林阳也抬着头。水面清澈，林阳的眸子同样清澈。
这词的灵感是……
顾瑾城还来不及细想，林阳又唱了第二句：
【我看着你的样子，却隔着厚重的玻璃】
林阳刚被接回家的时候，顾瑾城并不待见林阳。顾瑾城还记得，偶尔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会感觉到有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林阳就站在不远处。穿鞋时，打水时，透过玄关或厨房的玻璃，悄悄望一眼自己。
原来这些小小的往事，他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正当顾瑾城还在回味那些记忆的碎片时，林阳的歌声渐渐停了。
“就到这里了。”林阳说，“就两句。”
“你一个下午只写了两句吗？”顾瑾城意犹未尽，“我原本……觉得你至少会写的更多些。”
“起码我把曲子谱出来了，这很难的。”林阳为自己辩解，“要我说，换成你来连吉他都不会弹。”
原本只是小小的玩笑，却激起了顾瑾城的胜负欲。
“谁说我不会的，我学过。”顾瑾城说。
他的确在拍摄的时候学过，在电影里，他扮演的就是一个乐队里的吉他手。为此，他还学了两个星期的吉他。
虽然算不上弹得多好，但起码会看谱也会和弦。
“怎么可能，你明明说过你不懂音乐。”林阳质疑。
“没错啊，我不会音乐，但我会吉他。”顾瑾城啧了一声，“来，把吉他给我，其实我吉他还是可以的。”
他把林阳赶了下去，自己坐在演奏台上。
“这是谱子，对吗？”他指着六线谱问林阳。
“是的，”林阳说，“你不会不知道怎么看六线谱吧？”
“闭嘴，我当然会。”顾瑾城剐了林阳一眼，准备好好给他露一手。
结果，他在第一个和弦就开始犯了难。
林阳使用的第一个和弦就很生僻，是顾瑾城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就算是基础和弦中的转换也很奇怪。不是和弦转换的多，就是和弦转换的跨度大。
有时候，在一弦一品的食指会突然需要跳跃到二品五弦，顾瑾城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嗯……”顾瑾城抱着吉他，半天找不到一个音。与困难僵持了一会儿后，他实在忍不住问林阳：“你这个和弦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林阳的嘴角轻轻上扬，“是哪个和弦不理解？”
“这个，”顾瑾城比划了一下，“跨度这么大，怎么可能换的过来呢？”
“那是因为你没有掌握方法。”林阳说。
他走过去的时候，顾瑾城松开了左手，把指板让给了林阳。
林阳握着琴颈，给顾瑾城演示，“你看，只要这样转换就很自然，也不会怕按错。”
但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一串六七个和弦，顾瑾城根本就看不清也记不住。
“没事的，慢慢来，会看清的。”林阳一次次的给顾瑾城演示，希望能够教会顾瑾城。
明明今晚的任务根本就不是教会顾瑾城弹琴，可两人都仿佛忘记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你看嘛，我的食指先放到这里……”林阳决定拆分步骤解释给顾瑾城听，顾瑾城却打断了他：
“不行，你这样我真的记不住。”
“怎么会记不住呢？”林阳感到很无奈，他还想用再慢点的节奏来总结规律，却感觉手被握住了。
一转头，是顾瑾城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
“你按吧，我跟着你。”顾瑾城的神色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仿佛只是公事公办的学习。
林阳的掌心却早已经泛起了薄薄的汗。
“啊？”他愣了愣，差点连吉他都没有握住。
顾瑾城赶紧帮他接住了吉他。
“身体不舒服？”顾瑾城问林阳。
“不，没有。”林阳的身子晃了晃，“你把手拿开吧，我握着你的手会比较方便点。”
顾瑾城默许了。
林阳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从顾瑾城的手心下抽出，然后覆盖在顾瑾城的手上。
不得不说，林阳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很有耐心，也很有教人的天赋。
手把手教着，顾瑾城既然也慢慢形成了一点点的肌肉记忆。
这么弹着弹着，顾瑾城突然停了下来。
“这首歌真的很好，”顾瑾城说，“我能为它添加两句词吗？”
“当然，你可以多添加几句。”林阳问，“想写什么？”
“我不知道。”顾瑾城抿唇，发问道：“我应该填什么？”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填词只不过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林阳答，“你想填什么都可以。”
想填什么都可以吗？
顾瑾城努力的回想生活的点点滴滴，却发现，自己平常明明会想那么多，现在在这个情景中，自己的每一段记忆居然都有林阳的参与。
从林阳与自己说起“家人”这个词开始，林阳不知不觉间就在顾瑾城的记忆里占有了一席之地。
是他偷偷看自己时的无辜眼神，是他笑时熠熠生辉的虎牙。是他下公交时被阳光勾勒出的轮廓，是他踩在海浪上时被风吹起的发梢。
顾瑾城想了想。
【你的目光落在我的眼底，像风在耳旁叙述四季】
【如果我和你说过我的梦境，那你就是我全部的秘密】
顾瑾城停下了笔。
这两句歌词是他想着林阳时不自觉写出来的。
一切的灵感，或许都来自那天在粉丝见面会的后台，林阳发梢淡淡的香味。
“你的词真抽象，”林阳在一边看着，“第一遍看真的很难理解。”
“是吗？”顾瑾城去拿橡皮，“那我改一改。”
“不，不用改，”林阳按住了顾瑾城的手，“我觉得这个挺好的。”
说完，他拿过谱子，在顾瑾城灵动的字体下又继续写：
【你是我暴雨里点燃过的火热，是我妄想伸手能够到的银河】
看着林阳的字，顾瑾城有点恍惚。
的确，自己心里的火焰确实是被林阳点燃的。是林阳在滂沱大雨里为自己保留了一点点的火苗，顾瑾城感悟到了从小没有感悟过的亲情。
但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自己为什么是他妄想中的银河？
“那个……”顾瑾城刚想开口问，林阳却嘘了一声。
“还没写完呢。”
他动笔，又在纸上写：
【是我唱过好几次还怕唱错的副歌，是我弹了好几遍还会弹错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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