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想待在这

“门下。备万物以告神明，式达成功之美；亲九族而致禋祀，聿昭申命之休。朕荷帝降康，宅师用乂，乃顺初阳之候，恭修大报之仪。天人和同，焕若神光之烛；月星明概，肃然象物之臻。眷予次嗣之贤，宜首庆条之举。亶孚昭号，具谂明伦。皇子、太傅、荆南宁江军节度、江陵牧、兼夔州牧、兼神霄玉清万寿宫使、提举皇城司、郓王楷。瓌韵天成，英猷日裕。德备四端之粹，学穷六籍之微。禁闼提纲，忠罄君亲之奉；天庭射策，名魁俊造之科。山川开焘社之封，衮舄位经邦之傅。属展紫垓之飨，实前清跸之行。严梐枑之再重，各司其局；肃勾陈之力卫，有闻无声。兹并格于神厘，肆大均于祭泽。爰田衍厚，圭食增腴。于戏。蒙嘉气而获丰年，既对宴娱之贶；绥眉寿而届繁祉，用同右序之荣。往昭宠光，益崇誉处。可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三百户。”

        赵远站在堂下，听着殿上李彦宣读宋徽宗朱批门下省蔡京他们的上疏。虽然自己还是听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又升官了。

        “另有，诏授兵部侍郎、神卫军指挥使李纲领特进、少宰；宣和殿侍制蔡鞗领中书侍郎，兼领门下省侍郎行事。”

        啊好家伙，敢情这哥俩也升官了嘿！

        赵远不禁想，我要是生在这儿该多好啊！吃喝不愁，钱花不完，有老婆有下人，架都能随便打，说句话别人都能听我的……

        赵楷这个时候也躺在床上，他想，他要是能生活在这个时代该多好啊，人们都这么和善，人人平等，不会因为自己从事的工作低贱而受到歧视，人人有书读，人人有饭吃，和平安宁不用为了生存发愁……

        赵远这天晚上正在府里庆祝，蔡鞗忽然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凑到赵远耳边说道：“殿下，北边的战报到了……”

        赵远觉得他声音有些发抖，忙问是怎么了。

        “童贯大军于朔州被击退，大同府敌军正往我边界移动……广平郡王殿下和肃王殿下也撤回来了，肃王殿下还……还……”

        “还什么？”

        “肩上还中了一箭……”

        赵远心中一沉，不过又搜索了一下自己那点历史知识，宋和辽好像不是直接灭亡的关系吧？我记得是金先灭了辽，然后才有的靖康之变啊。

        “求殿下救救蔡家……”

        啊？哎不是，这关你们什么事啊？哦对！我想起来了，北边打仗的事是蔡京和宋徽宗整出来的，这出了事，不能怪皇帝吧，下边群情激愤的……不好！怕是我爹要杀蔡京给百官看！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进宫！”

        赵远急急忙忙进宫，刚进门就被李彦拦住了。

        “殿下可是来找官家的？”

        “我爹呢？”

        “往蔡太师家中赴宴去了。”

        政和年间，徽宗每岁必至蔡家赴宴，蔡京与徽宗对饮，徽宗都会赐座，宫廷礼仪一概不用，只是自重和二年以来再未来过。徽宗此行，不带从人，连李彦也没带，也不听曲，也不赏百戏，只拉了蔡京到内室来，就连下人也只是摆下御酒御盏便出去了。

        徽宗饮下一杯酒，望着手中的玉杯说道：“元长啊，我用这玉碗喝酒，是不是太奢侈靡费了些。”

        蔡京也饮下一杯，说道：“官家说的那里话。记得政和三年，臣出使契丹，那辽帝及王公贵族日用之物皆是金银玉器，都是自石晋而来啊。辽帝曾拿着玉杯亲自问臣：‘南朝有乎？’契丹之人，皆以此夸耀，官家不过用其饮酒，何由奢靡太过？”

        徽宗又饮了一杯，叹道：“先帝曾经筑一小台，不过数尺，上疏言者不计其数，我害怕他们的话啊。”

        蔡京饮下一杯，说道：“官家富有四海，享国万里，天下的供奉那里算的过来，区区玉碗又算得了甚么。历来言官词臣皆是这样，稍有不如意便妄加非议，臣说句不该说的话，朝臣的话，不足畏。”

        徽宗饮下一杯，说道：“朕继承父兄的遗志，改革变法，本欲富国强兵……”说到这里，又饮下一杯。

        蔡京赶忙说道：“大宋海内承平，万姓富足，皆是官家……”

        未及蔡京说完，徽宗又说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元长啊，朕真不愿当这个皇帝，朕真想兄长还活着，朕还是那个端王，每日赏花逗鸟，写两笔字，画两笔画，闷了就让高俅陪朕摆球，让你给朕搜罗些新奇玩意儿，朕还要穿上道袍，到观里去……”徽宗嘴里渐渐模糊起来，蔡京抬头看时，徽宗已醉倒了。

        蔡京叹了口气，慢慢起身，取出放在桌底的大氅轻轻披在徽宗身上。

        刚要抽身，徽宗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你的五个儿子，我看就他最好，蔡家朝堂上有他，你可以安心了。”

        说罢站起身来往外边走。蔡京还要再说些什么，只听徽宗说道：“元长，你的鹤氅我收下了。”

        蔡京慢慢躬身下跪，眼里流出泪来。

        次日一早，就有家下人来报，说左相王黼来拜。蔡京说了声请，也不起身，还是直直的坐在中堂。见王黼进门，便缓缓说道：“官家真的不能容京几日？”

        王黼道：“在下不知。”

        蔡京苍老的手有些发抖地指着桌上的封稿，说道：“那官家要的就是此物了。”

        王黼拿在手里，笑了笑说道：“官家说蔡相还是蔡相，官家还是官家。”

        蔡京道：“那今日我要为王相贺喜了？”

        王黼笑道：“蔡相说的那里话，折煞小臣了。”

        当日晚些时候，王黼执蔡京辞呈表章入宫，表章三入，徽宗词臣亦三报不许。及至申时，徽宗下诏，诏夺蔡京尚书右仆射，授开封府仪同三司、提举太乙宫使；授张邦昌尚书右丞加太子少保，领门下省侍郎行事；王黼加太子太保，提举灵霄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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