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晚安，夜之城

“早上好！夜之城！跟我一起开启筑梦之城的新的一天吧！”

        这熟悉的声音，智能管家提醒她现在是2077年。

        通过宇宙魔方的空间跳跃能力，她回来了。

        她特别喜欢v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要我去死，那我希望一边开枪一边挖坑下葬，而且不拉任何人垫背。”

        那之后强尼露出久违的微笑，“哈，你终于领悟了成为传奇的诀窍。”

        以我身躯化烈火。

        几天前——

        2077年的v和强尼银手一路杀入荒坂塔，根据奥特坎宁安的指示将脑机接入神舆，然而命运早已为愚者写好了结局。

        “那么我们走吧，你我两个人，正当天空慢慢铺展着黄昏，好似病人麻醉在手术桌上。

        我们走吧，穿过一些半清冷的街道，那里正人声喋喋，有夜夜不宁的下等歇夜旅店，和满地蚌壳的铺锯末饭馆，街连着街，好像一场讨厌的争议。

        带着阴险的意图，要把你引向一个重大的问题。哎，不要问那是什么，让我们快点去做客。”

        赛博空间中，流窜的ai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诗，这是‘古薇薇’作为曾经活下来的印记，幼年时曾在孤儿院写的烂诗。

        relic——‘守护你的灵魂’。

        它使用人格转移的概念，将人类神经系统的数据转化为数字印记，然后作为意识体储存在relic生物芯片上。

        人类的人格意识体被保存在relic生物芯片上，也就是说在实际意义上，死亡不再是人类的终极阻碍了。

        至于精神意义上谁在乎呢？

        这就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拥有你记忆的人是v，还是你拥有了v的记忆呢？

        作为relic技术最初的设计师，来自康陶公司的传奇天才。因为先天疾病被抛弃的神之子，后被国家重新拾起的垃圾，在换上全套义体后得以重获新生，血肉苦楚，机械飞升。

        在疾病下尝试无果后放弃了relic技术，只留下一份自己年轻时的人格意识体。

        如今有人重启了relic的初代芯片，她——古薇薇。

        “relic的dna重组程度太深，再加上身体使用了强效并带有入侵性的药物，目前身体的免疫系统开始攻击自己的神经元。”

        “但是还有一个方法。”

        以前这具身体的主人v在执行任务时，鬼使神差的将强尼银手的relic芯片插入脑内，随后她迎来了生命的终点。

        relic芯片的纳米元素试图修复这个损伤，同样也永久改变了身体本身，导致强尼的精神将替代v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

        但他拒绝了。

        所以第二个试图修复的芯片，她出现了。

        而身为初代relic设计者的古薇薇，也是唯一一个不经过灵魂杀手直接将她自己作为人类的意识完整复制备份到分离芯片的人格意识体。

        这项技术当年并不成功，不光是因为克隆人体技术不达标，更是因为她本人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愿望。

        而第三次公司战争后，保存着她意识的relic灵魂芯片被发现并保存。

        ‘v’选择了古薇薇，这是更好的结局。

        “这座井通往躯体，穿过它，你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

        从此不再是真正自由的赛博幽灵，而是苦肉之躯。

        强尼看着她，井中倒映出来的是那个闪着金色眼睛的女孩，是v，但她并没有说话。

        “再见了，永远不要放弃战斗。”强尼倒是适度对古薇薇来了句经典话语。

        ——

        城市之王？谁才是城市之王？

        她尝了一口2077年的人造辣牛肉，很难吃，人工辣精，合成虫肉的蛋白质味道。

        窗外是漫天朋克风强烈冷暖色调结合霓虹灯光，洗脑的广告和没意义的战斗，阴影处皆是断臂残肢。

        获得了成为传奇的名号，却没获得活下去的机会，这种情况在夜之城，或者说在未来每个人身上都是这样。

        无论是苟活着的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的大人物，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强尼银手失去了生命，用自己的朋克精神浇灭了公司，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v，以我残躯化烈火，第二次屠了荒坂塔，让麻木人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朋克，成为了真正的传奇。

        最后也失去了生命。

        那她呢？

        她就是个公司狗。

        从小因为疾病被抛弃，在孤儿院乖乖的等死，索性她并不是出生在夜之城这种堆满人类残体的垃圾城市，才得以苟活。

        人们发现了她的天赋，被招募，被选择，获得新生。

        全新的义体，双手双脚，她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成为一个真正的赛博格，而至此，她的生命也不归她自己，直到她为公司付出一切。

        天才的落幕，死于一场无聊的战争中，因为政客和资本需要这场华丽的演出，而她选择不服从，她太累了。

        所以古薇薇陪葬了，毫无悬念的结束了痛苦的一生。

        直到她如今再次‘复活’。

        她的下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一个任务，炸毁水晶宫。

        很疯狂不是吗？这是强尼和v的愿望。

        全新的义体，她等了好久。

        等离子射炮，单分子线，全新合成皮肤冰盾，高频率反重力飞行装置。

        “你变了。”经常给v换义体的老维头发现了她的不对。

        “是啊，确实变了。”她推敲着身体的变化，除了变更的义体，她更好奇自己身体的秘密。

        v摸了摸颈后。

        “我不是说你的身体，”老维头从来都把v当成自己的孩子，“v那孩子哎，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代替她获得快乐。”

        她一愣神，属于老维的记忆涌现，“好。”

        维克多负责治疗枪伤和刀伤，米丝蒂修补的则是破碎的心灵。

        第一张，未知的命运。

        “命运之轮意味着变化的到来。命运将会出现转折，无论好坏，但一定会带来新的可能。巨轮提醒我们，没有谁会一直占据上风，也没有什么时刻会是纯粹的绝望。”米斯蒂为她做最后的占卜。

        第二张，还是那张高塔。

        “闪电劈中高塔，代表埋在废墟下的旧秩序即将返回，并从中诞生新的秩序。”

        “不如我们看看下一张。”米斯蒂翻开下一张牌，恋人。

        “它揭示了我们内心的矛盾和在两个极端之间维持平衡的挑战。恋人也是进退维谷的卡牌，就像站在十字路口的愚人，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旅途还没结束，v。”

        太空的大门为她打开，水晶宫，这个能解答所有问题的地方。

        她失去了什么呢？

        过去是生命，情感，□□，选择。

        现在她失去了强尼银手和v，失去了夜之城的一切。

        炸裂的水晶宫如同破碎的行星一样消散在宇宙之间。

        v摊开手，半颗金色的椭圆形水晶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手上，和她身上的那半颗一模一样。

        那抹金色的光已经得到解脱。

        未来她什么都不想失去了，从此她就是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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