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去

美好的午餐时间结束，甄软软回到皮卡车休息，抱着趴在怀里的圆球沉沉睡去。边砚忙于研究飞机操作指南，同时担任看守工作，留意周围动静。

        小憩一小时，甄软软生物钟准时叫醒她。精神饱满，她打开车门，走到边砚身旁软垫坐下，边和直播间的观众们打招呼。圆球执着睡懒觉，窝在她身上睡得香甜，不受外界打扰。

        “蓁蓁，下午好。”

        边砚抬眸和甄软软微笑问好，没一会又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边砚，要不要先去休息会。”

        甄软软注视边砚，见他在泥地上用树枝画她看不懂的图案，无言半晌后关切问道。边砚放下干枯的树枝，抬起下颌，双眼溢满兴奋的眸光，一副求夸的模样。

        “蓁蓁，我大概知道怎么操纵飞机了！”

        闻言，直播间纷纷炸开，皆为边砚的话而震撼不已。

        ［啥？我不会听错了吧？这是哪个边砚？？］

        ［边砚你还是人吗？这脑袋装的都是啥啊？就记住了？就会开了？］

        ［我早就不惊讶了，边砚本来就记忆里强，就这个优点。］

        咦？这么快，这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吧？他果然是脑力超乎常人的天才啊。

        这配置，不是小说重要角色我都不信。

        甄软软忍不住震惊眨眼，她又一次被边砚的惊人表现刷新三观，感慨这位队友在某些方面真不是一般的强。

        不愧是黑粉写的小说，这种情况人设也只有幻想作品才会有吧。

        心里默默吐槽，甄软软控制住抽搐的嘴角，担忧询问。

        “真的没问题吗？不要勉强自己，边砚。”

        “嗯，我没有勉强。为了不坠机，我很努力地在记，各种类型的机型都有背，飞机内部结构图也在往脑子里刻印。逃生方法还有紧急情况如何应对也都记得清楚，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确实很努力了呢。

        甄软软扬起眉梢，露出一抹温和的淡笑，如边砚期待那般夸赞：“边砚好聪明，头脑比我优秀多了，每次学东西都这么快。那么，开飞机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兑换出观众赠送的飞机，瞬间，空旷的公路冒出一只直升机。甄软软考虑到地形原因，没有拿出大型机，加上本来乘客就她和边砚两人，没必要大机型。

        以防半途遇到事故，甄软软上机前，特地掏出降落伞装置，吩咐边砚戴上，方便随时跳机。

        系上安全带，甄软软透过前窗眺望。她转头注视边砚动作，对方按照指南书里的步骤，稳当操作直升机缓慢抬升，做到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完美移动飞行。

        这脑子，如果不是在末世，前途无可限量啊。可惜了，现在沦落到成为她的各种司机。

        甄软软托腮打量开心展颜的边砚，遗憾摇晃脑袋，然后将重点重新放回追上目标人物的事情上来。

        直升机比起皮卡，速度快几倍。很快，生命探测仪再度响起提示声。甄软软垂眸，发现目标就在一堆密集的绿点中。

        还真在乔氏基地里吗。

        甄软软让边砚往乔氏基地开，对方颔首回答明白，驾驶直升机朝着她指示的方向开。甄软软低头继续注意目标动向，有些绿点正远离活人聚集区，猜测是目标准备重返甄氏基地。

        “蓁蓁，我看到对面有飞机。”

        边砚的提醒让甄软软抬起头来，就在她摆正脑袋的刹那，砰砰，远处，忽然燃起一簇簇烟花，短瞬却诡异的可怖。那十几架飞机，接连发生爆炸，巨响过后坠毁，直奔地面而去。

        火花在瞳孔中跳跃，甄软软目光短暂涣散，随即偏头注视边砚：“边砚，我们快点下去看看！”

        直播间的观众也跟着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意外会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

        ［妈呀，主播你爸妈炸了！］

        ［天，这，这还没见面就寄了？？］

        ［主播这人生也太坎坷了吧，这是注孤身的节奏吗？］

        生命探测仪显示的目标对象，已由绿点切换成红点，想当然，原主亲生父母已丧失在事故中。

        “呜呜……”

        伸手捂住唇瓣，甄软软抑制不住哽咽，哭声逐渐放大。

        泪水连成线滑落面颊，溅落在胸前的宠物外带包上。趴在包内的圆球察觉到甄软软情绪的异样，前爪抓挠拉链，企图钻出来。

        “蓁蓁，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们会平安的，不要哭。”

        余光瞥见甄软软，边砚看到她通红的鼻头，眉间不自觉折出几道皱痕，边出声安慰，边连忙操纵直升机降落。

        甄软软一语不发，她等直升机着陆，然后匆匆打开舱门，朝远处机身残骸位置狂奔。

        “蓁蓁，也许还会发生第二波爆炸……别离得太近。”

        边砚快速追上甄软软，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回身旁。甄软软本也没打算过多靠近，她只是在扮演，因失去亲人而理智崩溃的人设。

        假设冯软软在场，她表现得绝不会如此冷静。

        甄软软回想当初瞧见冯氏夫妇被害时的场景，冯软软的反应。心想冯软软早已离世，对她来说反而更幸福。

        “边砚，我不想相信……我不想……可是，可是探测仪，它已经变成红的，那是死人才会有的。

        呜呜……为什么，我找了这么久，终于快找到他们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家人全都离我远去了……”

        愈来愈多的水珠顺着眼眶滴落，甄软软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无力瘫坐在地，中途被边砚搀扶着，半挂在他身上。凝视她颓丧的神态，边砚握住她的双肩，慌张掏出纸巾擦拭她湿润的脸颊。

        “没事的蓁蓁，还有我，圆球都在你身边，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蓁蓁，别哭，我会难过的。”

        “喵喵……”

        包里的圆球爪子划拉拉链，焦躁叫唤。

        甄软软望向相距千米的坠毁地点，注视浓浓烟雾出神。泪水无法停歇，她默然无声，圆眸满是绝望的幽光。

        直播间观众实在不忍心看到甄软软被痛苦折磨的模样，纷纷刷礼物安慰她。

        ［主播节哀，死去的人无法复活，你要振作起来，珍惜身边人才是啊。］

        ［崽崽别伤心，你还有我们，还有边砚和圆球陪伴啊。］

        ［太惨了这主播，两对爸妈都双双殒命，都是非自然身亡。主播，你先冷静下来，收集证据，我觉得这场事故并非单纯的意外。］

        甄软软边尽职流泪，边观察直播间，瞧见几条弹幕都在建议她留意现场，说不定这次飞机爆炸是人为因素。

        “边砚，我想过去看看，找到记录仪。”

        正忙着擦泪的手顿住，边砚放下手臂，很快领悟甄软软话里的深意。他主动上前搜索，交代甄软软留在原地等候。

        “等等，先穿上防护服。”

        甄软软瞄了眼远处未散去的浓烟，兑换一套防爆套装递给边砚穿上，以免二次爆炸或者浓烟感染。

        不过那种高强度的炸毁，人体基本都粉身碎骨了，飞机估计也只剩下废片残渣。反正她没报任何期待，能找到自然很好，找不到只能作罢。

        甄软软颔首同意边砚的安排，垂下眼帘思忖。

        “蓁蓁，我找到了！”

        十分钟后，远处的边砚大声呼喊，欢欣摇动手臂，和甄软软报喜。甄软软睁大双眼，既认为不可思议，又有种好像也挺正常的错觉。

        这应该不是原主父母乘坐的那辆飞机里的记录仪吧，当时就它是爆炸中心。

        甄软软看向跑到她面前的边砚，敛眸打量对方手中的记录仪，唇瓣微抿。

        “我知道怎么收集里面的数据，书里有教过这个。蓁蓁，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甄软软扫向远处的残骸，一具尸体都看不到，不过烟雾正逐渐变淡，估计不久就会彻底消失。

        “蓁蓁，我没看到任何遗体。”

        把记录仪塞进背包，边砚察觉到甄软软的目光，犹豫蹙眉，还是说出实情。

        “是吗……我知道了。”

        甄软软佯装失落苦笑，她正打算和边砚回直升机那边，忽然听见一阵阵汽车行驶靠近发出的声响，明白有人正往这边赶来。

        这种情况，她们应该会被怀疑是凶手，得赶紧溜。

        “边砚，我们……”

        “前面的那两人，站在原地别动！否则别怪我们开枪！”

        一道夹杂威慑的怒吼自对面传来，甄软软意识到对方已经发现她们的存在，心内啧了一声，还是依言静止不动。

        半晌，十多辆轿车闯进眼帘内。其中几辆安排留在机身残骸位置检查情况，几辆朝甄软软和边砚她们开来，然后在一米处停下。

        车门打开，一群护卫队持枪对准两人脑袋，将她们严密包围起来。

        “放下枪，别伤害她。”

        熟悉的嗓音飘过空气传来，甄软软睫毛轻颤，目光掠过两名保镖中间的空隙看过去，瞧见其中一辆黑色轿车，走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乔冕啊。

        甄软软一看到来人，倒是不惊讶，毕竟这里本来就是乔氏基地的区域。

        “长官。”

        护卫队让出可供通行的路，乔冕踱步走向甄软软，柔声叫她名字。

        “软软，好久不见。”

        “乔冕。”

        这是甄软软第二次以真面目和乔冕相遇，先前冯氏基地那会她有做过伪装，对方也没有直接挑明。

        身侧边砚锐利的视线在甄软软与乔冕脸上徘徊，揪住背包带子的双手攥紧成拳。他蓦地冷着脸，伸手拽住甄软软衣袖，浑身溢出瘆人的冰霜。

        “蓁蓁。”

        “这位是？”

        乔冕瞧见边砚充满敌意的目光，不解看向甄软软。甄软软仰起脑袋，和对方解释边砚的身份。通红的眼眶，让乔冕不由皱紧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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