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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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向朝爵没有反抗，这让向鹿星很是不满，但他也不能拿向老爷子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
向朝爵走后，宋雯跟向老爷子面面相觑，谁也没笑。
片刻，宋雯轻轻哼了一声，明显就是不满向老爷子就这么让向朝爵离开了，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跟他呆在一块。
向老爷子瞥了她一眼，对这个急躁的女人有些无奈，“你太心急了。”
“那还不是向朝爵对我的态度那么冷淡，都怪顾鸾清。”宋雯一提起顾鸾清就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当场就把她给手刃了。
向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向朝爵到现在居然还在为顾鸾清说话，明明都知道那个女人是向家共同的仇人了。
“总之，以后你不要那么急躁，在朝爵面前最好乖一点，他不喜欢把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女人。”
宋雯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我知道了。”
……
向朝爵离开病房的同时，于疏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装作若无其事地背对着他走在长廊上。
可惜的是，她还是没能躲过他们的火眼金睛，向朝爵也就罢了，最怕向鹿星，他直接扯着嗓子喊，“于疏寒姐姐！”
这个小鬼头！
于疏寒闭上眼睛，她咬牙，又不能马上跑开，身后的视线已经像刀子似的射了过来，她不得已只能转身，跟向朝爵面对面站着，向朝爵抱着向鹿星也在望着她。
“干嘛？”于疏寒心里虽然虚的很，但明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就算被指认她偷听，她也绝对不会承认。#@$&
要比赖皮，她可不会轻易屈服。
向朝爵却没有要拆穿她的意思，哪怕他老早就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只字不提，只说，“我们谈一谈吧。”
于疏寒不愿意，“为什么？我想我跟大名鼎鼎的向朝爵先生没有任何交集吧，本来就不应该有。”
她很想对向朝爵更加冷嘲热讽，最好是到让他羞愧难当的地步，可是一想到要给他留个余地好给他台阶下，她还是点到即止。
如果可以，于疏寒也愿意让向朝爵回到顾鸾清身边。%&(&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自己不愿意。
向朝爵沉默了很久，倒是向鹿星一直在催促他，比他还要着急，“爸爸你快点说话，你跟妈妈是不是吵架了？”
于疏寒撇了撇嘴，“不是吵架。”顾鸾清跟向朝爵在此之前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就突然冷战了。
他们不是吵架了，而是感情生活直接出现了裂痕。
向鹿星还是不能放心，在向朝爵怀里挣扎，“爸爸，我要去看妈妈，你带我去看她好不好？”
向朝爵拿向鹿星没有办法，他只能撒谎，“妈妈现在很忙，鹿星你乖一点，她就会回来了。”
“哦……”向鹿星听话，可说不失落是真的。
向朝爵现在不能违背向老爷子的旨意，或者说，他不能违背他的父母亲。
于疏寒听着只觉得好笑，她抱起双臂，神情嘲弄，“说这种话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离开，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向朝爵冷声制止她，他不想让向鹿星听到这些话。
“所以我才说要跟你谈一谈，你愿意吗？”他再次提出邀约。
于疏寒与他对视一会儿，他澄澈的眼眸此刻平静又深沉，所有的感情都藏匿在这幽深的眼眸中，她看不清才猜不透。
真是个难懂的人。
于疏寒别开视线，她叹气，把手收进口袋里，“我知道了，那你总得把小鬼头先带回去吧，我们说的话不是能给小鬼头听的。”
向鹿星可听得一清二楚，他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什么话呀？”
“就是成人的话题，等你成人了你就知道了。”于疏寒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搪塞向鹿星，他还想求助向朝爵，转头看向向朝爵。
向朝爵轻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放慢语气，“乖，鹿星你先回去休息吧。”
既然连向朝爵都这么说了，向鹿星也没有办法。
向朝爵请了司机来接走向鹿星，他则跟于疏寒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找了个包间坐下来。向朝爵点了两杯拿铁，“少糖，不要奶精。”
“好的。”
于疏寒横了他一眼，“我都还没说我的口味呢，你怎么知道……”
向朝爵眼都不抬一下，“这是鸾清的口味，我想你身为她的粉丝，应该会竭力模仿才对，看来我没猜错。”
他没说，其实他也挺惊讶居然有人能迷恋崇拜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也不算坏事。
于疏寒顿时有种被一眼看穿的感觉，她毛骨悚然，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索性桌子一拍，强行装威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吧？”
她这么快就要进入正题，倒是让向朝爵很开心，他也不喜欢前奏太长。
“等咖啡端上来了，我们再说。”向朝爵咳了两声。
于疏寒觉着无趣，她环顾四周，突然想起来她似乎把顾鸾清给丢在医院里了，连忙给顾鸾清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向朝爵也察觉到了，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你打电话给鸾清了吗？”
于疏寒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她摇了摇头，向朝爵才自动噤声。
她离开包间，转到洗手间才敢开口说话，“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事，所以就先离开医院了，你检查结束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轮到我了。”顾鸾清说着，她突然压低声音，“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刚刚好像看到柳欣慈了。”
顾鸾清有点担心会跟柳欣慈起争执，所以才打电话来求救。
于疏寒的反应比她还要大，几乎是直接惊叫出声，“什么？！柳欣慈那个贱女人也在？！她怎么偏偏也挑这天来医院！”
该不会就是跟踪顾鸾清来的吧？！
顾鸾清也不确定，她望着柳欣慈离开的方向，现在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她穿着病号服，应该早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于疏寒还是不能放下戒心，她怎么看柳欣慈都很可疑。
“谁知道那个贱人安的是什么心思……”
“你不用担心了，她没有看到我。”顾鸾清不想让于疏寒担心，便想挂了电话，“先不说了，我检查结束后会在原地等你，你忙完再来找我吧。”
“好。”于疏寒挂了电话。
回到包间，咖啡端上来了，向朝爵啜了一口，他看着于疏寒，在提到顾鸾清时他的眼眸闪了闪，“她跟你一起来医院了吗？”
于疏寒下意识就想否认，但是转念一想，她凭什么要让这家伙好过，他可是让顾鸾清为他惆怅了那么长时间。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要怎么做？”她抛出难题。
向朝爵低头，“她不舒服吗？还是说孩子出问题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过他会一语成谶。
于疏寒想到顾鸾清特意叮嘱自己不能说，她也就没说实话，只是对他大加嘲讽，“如果我说是孩子出问题的话你就会为她紧张吗？真是个绝情的人啊。”
向朝爵把她的话当成气话，他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她因为不在我身边就状况百出，她需要独立。”
没有谁愿意看到心爱的人没有自己就活不下去，那种想法太过幼稚了。
但是，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想过干脆把顾鸾清囚禁起来，那样别人就不会伤害她，他也不用再在意长辈的眼光跟向老爷子的施压，他在那个关起来的空间里与她承诺一生。
可惜，他不过是痴人说梦。
于疏寒冷笑，要不是对面坐着的人不能开玩笑，她现在就给他表演淑女掏耳朵了。
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如果不是因为你，鸾清现在绝对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但是，就是因为你这个混蛋，她现在生不如死。”于疏寒并没有要恐吓他的意思，她只是想让他愧疚，哪怕只是一点。
“她每天在我面前强颜欢笑，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我已经看够了，我也不想看着她每天以泪洗面，如果你在的话，她说不定就能活过来，而你迟迟不出现，你在慢慢地杀死她。”于疏寒说得很平静，一字一句都那么深刻。
如果跪下来求他可以让他回到顾鸾清身边，那于疏寒现在马上就这么做，尊严在她这里已经不值钱了，她只是想让顾鸾清开心一点。
可是，于疏寒知道自己不过是局外人，她始终没办法左右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已经尽力了。
连向朝爵都为她的良苦用心感叹，“鸾清有你这么个朋友，是她的幸福。”
“有像我这样的一百个朋友都没办法抵得过你一个。”于疏寒苦笑，她抹了抹眼角，“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是，你爸妈都走了那么久了，一切都过去了，鸾清她没有错……”
“就是因为他们死了，我才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做我想做的事，你知道最可怕的不是被活着的人阻拦牵绊，而是你每天做噩梦，你幻想着他们对你做出的决定百般指责，可是当你醒来，你连真假都无从考究。”
他要如何才能说服自己父母已经原谅他跟罪人的后代在一起，他明明也觉得顾鸾清的母亲不是整个时间唯一的加害者，而顾鸾清一点错都没有。
然而，一想到父母的想法有可能跟他不一样，他就没办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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