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现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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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听文对着那数道狰狞恐怖的伤口一顿操作，不一会就处理好并上了药，显然这看似严重的伤口在他眼中并没有多少挑战性。
简单来说就是，伤口虽多，可其威胁还不如迟珠歆脑袋上那一击来的更大些。
程听文看着沾满血迹的双手皱了皱眉，心里恨恨道：等回了京一定要狠狠敲他府上一笔银子！没有一万也要八千两！
迟珠歆在屋外来回踱步，就像是等待病人手术结果的病人家属，着急得团团转。
‘吱呀’一声，程听文打开了门，双手还沾着未擦拭干净的血迹，一脸骄傲的看着迟珠歆，等待她的夸赞。
迟珠歆看了眼那道重新被关上的门，问道：“他怎么样？还有性命之忧吗？”
程听文轻哼一声，骄傲地说道：“我跟阎王抢人还没输过。”
迟珠歆听完松了口气，接着程听文又道：“他那伤口本公子已经给处理好了，只不过我还在他体内发现了一种奇毒，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程听文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先是身中奇毒，又是身负重伤，朝廷那边不就是凌王祁康景的天下了？
迟珠歆皱着眉道：“能解吗？”
她知道古代的毒术了得，什么鹤顶红、砒霜那些的毒药比比皆是，看那男子一身伤痕累累，十有八九也是被人追杀的，或许他跟本案有些关联，或者说他就是自原主朱歆以后的‘第二个’受害者。
程听文想了想，说道：“可以，只是少几味药，接下来得离开几天。”
迟珠歆点了点头，这时才注意到程听文手上的血渍，心中不免有些感到愧疚。
“这本与你毫无关系，是我将你牵了进来，辛苦了。”迟珠歆抬头看着程听文说道。
迟珠歆湿漉漉的双眸干净得像是没有一点杂质，黑曜石般的眼珠子清晰的映着自己的模样，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因为眼睛干涩而眨了眨眼，程听文便感觉自己被中了蛊似的，深陷其中，再难自控。
迟珠歆见他不为所动，只是盯着自己，便道：“你……莫不是累了？”
又是背人又是抢救的，他本就一文弱大夫，累了倒也正常。迟珠歆心里想着。
程听文回了神，说道：“没有，这会儿时辰尚早，待会再去林子里瞧瞧。”
迟珠歆看了看天，应该也快到中午了，这一来一回，还要勘察现场，怎么着也不算早了吧？
她指了指程听文身后的屋子，问道：“就这样丢下他合适吗？”
程听文食指扫了扫鼻尖，无所谓道：“他看着身强体壮的不说，又是我诊治的病人，能出什么事？让他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迟珠歆想了想，觉得还是让朱律替自己盯着点比较放心，免得出点什么意外。
再回来时，程听文肩上背着昨日来为迟珠歆看诊的药箱子，换了身青色的交领袍子，一副神采奕奕俊公子模样。
迟珠歆笑问：“莫不是想着再遇到些半死不活的病人，好当场诊治？”
程听文边走边说道：“非也，箱里装的不是救治病人的良药，而是杀人于无形的剧毒。”
剧毒？好端端的身上带毒作甚？若是为了防身带着匕首什么的也说得过去，带毒是想将那罪犯当场杀了么？
还是说程听文另有所图。
迟珠歆想着，手中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那夜迟珠歆醒来时遇上天黑下雨，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如今天光日明，十几具少女尸骸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地上，迟珠歆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有几具尸体已经腐烂生蛆，面目全非，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就算林子湿热又逢雨季，也可以排除不是近期所为。
而靠外的一具尸体依稀可见青黑色，脖子上的勒痕尤为明显，身上衣物被撕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身上几处地方皮开肉绽，几乎全裸的尸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过都不是致命伤。
程听文从箱子拿出一片姜递给迟珠歆，让她含在嘴里，自己也含了片。
迟珠歆一切照做，只是不解道：“含姜作甚？”
“怕你吐了，破坏现场。”程听文又给她递了本空白册子和笔，自顾自烧着皂角，神色自若道：“我说，你记。”
迟珠歆扯了扯嘴角，想到若要给出罪犯的心理侧写，必是免不了程听文的尸检报告，只好任凭程听文差遣。
迟珠歆看着程听文熟练地将墨发甩到肩后，再到烧皂角，用醋洗净手，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没少干这样的事。
从发髻到两眼和口鼻舌头，再到下巴和喉咙胸口两乳，乃至两腿间和两大腿、两膝、两小腿、两脚背到十脚趾等，程听文细入毫芒，半分不放过。
“死者脸部有硬块，生前遭过暴力殴打，舌头断了半截，是自尽未遂，多根肋骨骨折，腹部，双臂多处被利器砍伤，生前遭受过强暴，右腿大腿骨折，骨头刺穿皮肤，全身布满针眼，双乳部最密集，脖子上的勒痕是致命伤，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
“死者头皮被扯下一大块，左眼眼珠子内陷，鼻梁骨折，多根肋骨骨折，双手手掌被砍下，全身多处砍伤，生前遭受过强暴，右腿大腿骨折，脖子上的勒痕为致命伤，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天。”
“死者脸部黑肿，双眼瞪大，牙齿多颗脱落，多根肋骨骨折，全身多处砍伤，双乳被切下，生前遭过强暴，右腿大腿骨折，脖子上的勒痕为致命伤，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天。”
……
天色渐晚，苍穹之上云层聚集，暗红压抑。
直至第十二具尸体的检查结束，迟珠歆才放下笔，恨恨道：“简直畜生不如！”
程听文眉头紧锁，接过册子，借着微弱烛光粗略地翻看了两眼，确认无误后便还给了迟珠歆。
程听文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迟珠歆咬了咬嘴皮，说道：“猜。”
猜？听到这个字，程听文当即说道：“我辛辛苦苦给你当工具人，而你答应带我查案，如今利用完我就反悔了？”
迟珠歆用册子敲了敲他的头，无奈道：“是我来猜罪犯的犯罪心理，才能推断出他的目的、年龄、身高、职业甚至住址。”
她说了一串，程听文愣是没听懂几句，正准备带着迟珠歆往外走，一道寒光忽然从二人眼前闪过。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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