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天生剑骨

这一声“太师父”，让黄药师的目光转移到了郭随身上。

        其实，严格来讲，郭随应该称呼黄药师为“太师祖”，不过黄药师历来不在乎这些虚名，这是芙儿的徒弟，芙儿愿意让他喊什么就喊什么吧。“太师父”或者“太师祖”都无所谓。

        黄药师见识多广啊？这些年异发异瞳的人他见过的不在少数，郭芙捡到郭随的第一天，他就大概猜到郭随的来历了。眼前这个孩子，恐怕身上有着波斯那边的血统吧。

        郭随知道方才自己连累师父了，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师父也不至于陷入险境。还好有师父的外公在。这位“太师父”是除了师父以外，第二个用看平常人的眼光看他的人。

        此时郭随还是有些不安，他将目光转向了郭芙。郭芙见状，笑了笑，朝着郭随招了招手，说道：“随儿，你近前来。”

        郭随闻言又走近了一点，就听到师父在对太师父说：“外公，随儿很聪明的，我教他的呼吸吐纳方法，他一个晚上就学会了，而且都没有出过错。外公您快来帮我看看，我不是收了个小天才吧？”

        天才？黄药师听了心里轻轻一笑，他桃花岛门下，缺少天才吗？可能只有芙儿会觉得一晚上学会个呼吸吐纳之法，就是天纵之才了吧？

        不过，黄药师是不会驳了自家外孙女的面子的。只听他对郭随说：“你上前来。”

        原本黄药师以为芙儿说得有些夸张了，这一宿就学会呼吸吐纳之法并不怎么稀奇。只是当他用内力探过郭随的经脉，又摸了摸他周身的骨骼后，黄药师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孩子，简直是生下来就是为了练武的。天生剑骨，这样的人一万个里面也遇不到一个。至少他活了这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因着见猎心喜，黄药师看向郭随的目光也一改方才的可有可无。

        郭芙一看就知道，郭随的资质一定很高了！于是她开口问道：“外公，怎么样，随儿他是不是个小天才？”

        就看到黄药师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孩子天生剑骨，不仅如此他的经脉也比常人要宽上很多。若是早上几年开始练功，将来的成就未必会在我之下。”

        什么？外公的评价这么高？郭随他这么厉害的吗？郭芙大吃一惊的同时，又有些欣喜。这可是自己的徒弟呢！

        “真的吗？我就知道随儿这么聪明，一定是个学武的好苗子！”郭芙兴奋极了。

        然而，黄药师接下来的话，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只见黄药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只可惜啊，他错过了最佳的学武年龄，若是想将这一身天赐的本事发挥到极致，恐怕还得经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我不怕苦，我会努力学武的！我以后要保护师父！”郭随突然出声，打断了黄药师和郭芙的对话。

        方才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郭随的心里。对他来说，师父是他最重要的人，就是因为他拖了后腿，师父差点被人打伤。所以，为了以后不再让师父因他受过，他一定会好好学武，无论多么辛苦他都不怕。

        听到郭随这么说，黄药师心中一动。这样，也好，这小子未来可期。日后芙儿有这么个徒弟在，他百年之后也不必太过担心。

        只是，如果这样，这个孩子就不能任由芙儿来教导了。芙儿的水平如何，黄药师心知肚明，一些入门的习武基础，她教上一教，倒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其他的，每个人的资质情况不同，教育的方法自然不同。

        芙儿，还没有能力把这个孩子教导成才，看来，还得是自己出马。

        黄药师将自己想要教导郭随的想法告诉了这对师徒，郭芙当然愿意了。虽说是她收的徒弟，但是如果由外公来教，肯定要比自己教得好。而郭随呢，他迫切地想要学好武功，保护师父，如今太师父要教导他，他自然是很乐意的。

        于是，原本计划跟随商队前往金国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笑话，有外公在，谁还去跟着商队跑啊？

        听郭芙说要从金国境内入蒙，黄药师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多问。在他看来，芙儿这个年纪，确实需要去江湖上闯荡闯荡，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再说了，这世上有他黄药师外孙女去不得的地方吗？

        不得不说，东邪作为天下五绝之一，真的是实至名归。带着郭芙他们北上，才几个月，就把一张白纸的郭随指导得像个自幼学武的江湖少年。

        郭芙是在感慨外公的教育方法，而黄药师呢？则是在感慨这天生剑骨果然名不虚传。他教得好，这点黄药师自然知道，但是更重要的是学习的人天赋高又异常地努力。

        这个孩子，嗯，很不错。能够得到黄药师这样评价的人不多，虽然黄药师并没有说出口。

        这一路上，郭随都很努力地在完成太师父交给他的课业。从一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到现在能够每天和师父对练过招。可谓是进步神速！

        带着两个孩子出来行走江湖，黄药师只是每天给郭随安排课程，让他修炼。至于他练得如何，自有他自己的师父来监督。而且这一路上，除非必要，黄药师并不会出手。总要给出门历练的孩子们一个成长的空间，他不能什么事都替他们解决了。

        所以，北上这一路，怎么行进、在哪儿停宿都是郭芙和郭随师徒二人自己决定的，黄药师只是跟着他们。当然，饭，还是黄药师做的。一来是他习惯自己动手，做出的饭菜比较合口味；二来嘛，是芙儿做的饭，真的没法下咽。

        这天，郭芙和郭随晨练之后，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去找黄药师吃饭。吃过饭之后，郭芙叫上郭随，让他跟她一起走一走。

        最近几天，郭随的进步特别大，跟他对练，郭芙竟能偶尔有那么一丝压迫感。别小看这一丝压迫感，郭随才习武多久啊！

        自己的徒弟有出息，比自己有进步还让人开心。郭随未来一定会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

        郭芙这边有外公护航，徒弟又很有进步，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诸事顺心、岁月静好。可是杨过那边，可就没有这么顺心了。

        杨过最近很烦躁。

        跟芙儿分开，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一直没有打探到芙儿的消息。因为跟陆无双同行，她说在丐帮认识一些朋友，可以帮他一起找芙儿。只是，陆无双的朋友们并没有帮上任何忙。杨过没有打听到一丁点儿关于芙儿的消息。

        这，不太对劲！

        普天之下，若说何门何派势力最大，那排在第一位的必定是丐帮。拜托丐帮找人，是最明智之选。没有道理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啊！

        除非，有人不愿意让他打探到。

        杨过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这位岳母是下足了力气，阻止他找到芙儿。没错，杨过猜到了，他之所以找不到郭芙，定是黄蓉暗地里做了什么。

        于是，杨过提议让陆无双换回女装，他自己则是易容成了一个老汉的模样。不再顶着自己的脸的好处就是能够化明为暗，让“杨过”这个人消失在黄蓉的眼线之中。

        易容之后，一路北上。

        这天，杨过和陆无双来到了镇江府。功夫不负有心人，杨过总算是打探到了芙儿的消息。多亏上辈子杨过跟随黄蓉学过丹青，而且学得还不错。他将郭芙男装和女装的样子分别画了出来，终于在昌隆镖局那里打探到了芙儿的消息。

        原来，几个月前，芙儿曾经雇佣这家镖局的人，护送她去楚州。

        芙儿去楚州干什么？杨过心中十分不解。但是他不敢耽搁，得到消息后，几乎没有在镇江府做任何停留，直接奔着楚州就去了。

        尽管陆无双一再提议，不用那么着急，反正已经打听到了杨过师妹的消息，他们没必要这么赶。但杨过可不听她的，除了吃饭喝水，剩下的时间都用在赶路上了。

        星夜兼程赶路的后果，就是夜宿荒野……

        其实，要是依着杨过的意思，夜路也是可以继续走的。可陆无双强烈地反对，她已经好几宿没睡好了。自打从镇江府出来，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可比之前躲李莫愁的时候还难受！

        今天，陆无双说什么都不肯再赶路了。杨过一想，也是，不能一点休息调整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不然见到芙儿的时候，自己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的，肯定会被芙儿嫌弃的。

        这才决定今天晚上在路边的树林里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往楚州去。

        杨过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没想到靠在火堆旁边，温暖的火焰烤得他整个人舒舒服服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着的杨过，似乎还有着意识，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梦中的他，似乎还是少年之时，他所在的地方，正是嘉兴他那个破旧的窑洞。只是，他仿佛是个旁观者，看到的是这辈子不曾出现过的画面：少年的自己，在嘉兴，遇到了他的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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