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门日常

今天算是拜入师门的第一天，大小武学了什么，杨过不知道。他和程英今天的文化课学的是《论语》。对！文化课！这个叫法还是上辈子芙儿跟他说的，那会儿他也是拜在了黄蓉门下，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候他的师妹是郭芙，而不是程英。

        《论语》这种儒家经典是百学不厌的，每读一遍总会有些新的感受。尤其是结合阅读人现阶段的经历，真可谓是温故而知新了。尽管杨过和程英对《论语》都已经很熟悉了，但是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是要认认真真地完成。

        黄蓉知道他们两人都过学武习文的经历，也了解到杨过和程英都已经学过了《论语》，于是黄蓉让他们俩写出自己最喜欢的篇章。程英写的是《学而》篇，而杨过今天写的则是《子路》篇。

        杨过知道，这算是黄蓉的第一道考验。杨过本想藏拙，其实他也可以说，喜欢《学而》，毕竟里面关于孝悌方面的内容能够让黄蓉暂时放下心来。但转念一想，黄蓉自己会选择孝悌有嘉的郭靖作为丈夫，却未必愿意让女儿也嫁给这样的人。

        于是，杨过果断地顺从了自己的心，说出了“子路”两个字。其实，这也确实是他最喜欢的一篇《论语》了，子路篇里有一句话，叫“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1”。这句话，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可不是么！虽然不知道郭芙为什么也回来了，但杨过很清楚，芙儿是真的不想要他了。他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得徐徐图之。所以，“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不就是在说他呢么？

        芙儿这个人吧，你说她不好相处，也不是。她对待其他人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或许是有点小骄傲，但跟她相处起来真的不难。但你若因此说她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芙儿待人是很温和，但她是有明显的划分的。对她来说，自己人是可以掏心掏肺，不是自己人的那一类，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曾经杨过戏言说她这是八面玲珑，郭芙当时听了一笑，告诉他，这算不上八面玲珑，真正的八面玲珑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可懒得那么做。后来杨过才慢慢地明白，芙儿她只是觉得这样可以省掉不少麻烦。也对，以她的家世，和有些人的关系，大面上看得过去，就足够了。

        上辈子，他杨过，就是她的自己人，而且是绝对的第一梯队里的“自己人”。而这辈子呢？直到现在，他还没和芙儿说上一句话呢！是不是自己人，还不明白吗？

        因为杨过和程英之前都有学武经验，黄蓉也不好让他们只学习文化课，不教授他们武功。不过学武一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们两个写完论语后，黄蓉开始教他们简单的呼吸吐纳方法。

        这些对杨过来讲都太小儿科了，除了内力这一块，他现在的武学水平远高于黄蓉，不仅是招式上，最主要的是经验和意识上。破碎虚空的杨过，哪里是现在的黄蓉能比的？所以，不让黄蓉发现他的真实修为，对杨过来说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即便如此，杨过的悟性也是让黄蓉侧目。一个上午下来，黄蓉对杨过的印象，从一开始单纯的“杨康的儿子”变成了“天赋高、悟性好”的“杨康的儿子”，这个事实让黄蓉很是纠结。杨康和穆念慈在武功这方面不如她，尤其是天赋，可杨过比起芙儿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想到芙儿的资质，再看看杨过，这件事多多少少让黄蓉有些意难平。

        不过再怎么意难平也得吃饭，很快上午的学习就结束了，到了午饭时间。为了培养这几个孩子的感情，他们的午饭是一起用的，就在郭靖和黄蓉的院子。

        杨过一看餐桌上的饭菜，就知道芙儿今天一定吃不好了。芙儿的嘴有多刁，他可是知道的。虽然那些菜都是她爱吃的，但是却不是黄蓉做的。因为黄蓉一上午都在藏书楼教导他和程英。这一餐，应该是岛上的大厨做的。

        同样的食材，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味道。

        要知道当年杨过可是费了好多心思，才做出最合郭芙口味的饭菜来。今天这些饭菜若是放在外边，被说成是珍馐绝不为过。然而跟黄蓉或者他的手艺来比，色香味都差挺多的。郭芙在吃食方面那么挑剔，就这？她能吃得下吗？

        果然不出杨过所料，郭芙吃得很少，没一会儿就说自己吃饱了。

        郭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事情从来没留心过，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黄蓉也注意到了，想给芙儿再做点可心的东西，但这会儿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她今天这一上午都在想应该怎么教导杨过最合适，没有时间给女儿做吃的。结果就成这样了，女儿肯定没吃好。

        今天是她们几个同门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这是靖哥哥的意思，而且以后应该也会如此。明知道女儿没吃好，又不能明显地去给她加餐，黄蓉心中第一次恼了。多了这几个孩子，还真是麻烦！

        然而，其他几个孩子吃得都很香。

        大小武也算是世家子弟，大理段氏的皇亲贵胄他俩也见过不少，虽然没参加过宫宴这一级别的活动，但武家那也是被赏赐过御膳的人家。大理御厨做的那些跟这里的餐食一比，差老鼻子了。再加上整个上午两人被郭靖指导学武，体力消耗得很大，吃饭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程英呢？她自小在陆家庄长大，陆家庄与归云庄齐名，自然是从来不缺金银的。程英和陆无双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女孩子，吃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但说心里话，桃花岛的这一餐，的确让程英觉得很是惊艳。

        至于杨过，无论哪辈子，他没什么口腹之欲，山珍海味吃得，粗茶淡饭也吃得。他不挑剔，吃的东西对他来说就那么回事，好吃不好吃的，没什么所谓。但是明显看出来芙儿没有吃饱，这下杨过可坐不住了，胃口不佳，他很快也放下了筷子。

        郭靖见这几个孩子都吃好了，便对他们说道：“今天下午我和你们师娘都没有给你们安排习武课程。芙儿会带着你们熟悉一下岛上的环境。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是你们师父。”

        最后这句话郭靖是对着杨过和程英说的，见两人点了点头，郭靖转而对郭芙说道：“芙儿，你下午就带着师兄弟和师妹在岛上好好转转，尤其是桃花障，要给他们几个讲清楚，带着他们多走几遍，免得之后在岛上迷路。”

        还要当导游……

        好麻烦！

        郭芙一听这话，半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她不想管这事儿啊！但是爹爹是什么性格她也清楚，他既然开了口，那导游这项工作，她是铁定跑不掉的。

        哎，真烦！自从这几个人来了之后！

        杨过一看郭芙的表情就知道她烦了，虽然媳妇不高兴，但这可是自上岛以来，唯一一次名正言顺地能和芙儿在一起的机会。可得好好利用起来！

        想到这里，杨过佯作稍加思索了一番，开口问郭靖道：“郭伯伯说的桃花障，就是那片桃林吧？那里是挺容易迷路的，上次若不是郭伯伯带我走，我都回不来了。”

        郭靖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所以让芙儿好好教教你们怎么走，多走几遍就能记住了。”

        要的就是郭靖这句话，多走几遍！杨过转过头对郭芙笑了笑，说道：“那就劳烦芙妹了！”

        哎！有点烦！郭芙心里暗暗地吐了吐槽。

        但当着郭靖的面儿，她心里就算是再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对杨过置之不理啊！于是，郭芙摇了摇头说：“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不用这么客气。”并不是很想跟杨过说话的她转脸看向了大小武和程英，对他们说：“你们若是吃好了，咱们休息一下就走吧？”

        武修文性格比较活泼，一听说下午不用练武，可以在岛上好好玩，心里高兴，脸上顿时笑意满满。听郭芙这么一问，他赶忙说：“二师姐，我们吃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武敦儒和程英也应声表示随时可以出发。

        出发是没啥问题，但武修文这一声二师姐可把郭芙给雷得够呛！要知道，大小武比她大好几岁呢！上辈子他俩都是喊她芙妹的。

        杨过走在最后，他清楚地看到武修文喊郭芙“二师姐”的时候，郭芙差点踩到自己的脚。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杨过的心里还是暗暗地笑了。这声“二师姐”肯定让芙儿心里不舒服，但总好过那两个小子“芙妹”、“芙妹”地喊她。

        芙妹是他一个人的芙妹，以前那是没有机会，现在一切重新来过，他自然是要把曾经那些让他不爽的事情全部掰正过来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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