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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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歆一向跟着父母到处跑,出门在外的,许多事也就从简,容歆也是到了侯府才意识到世家主母需要打理多少事。如今听柳氏一一说起这些,想起先前母亲就夸赞二嫂是个聪明能干的,可见母亲的眼光好,见状少不得又夸赞柳氏几句。
被容歆夸赞,柳氏难得有些羞意,笑着道:“哪有那天生聪明的,都是后来学得,说起来,二妹也该学起来了,未来妹夫身为世子,日后二妹要打理的事情可多着呢!”
这话容玥也提过,容玥不是长媳,但瞧着婆婆和长嫂的行止,也知道作为长媳该做哪些事。想想容歆本是最小的一个,父母兄姐宠着,哪里需要她操那么多心,偏偏定下了人家世子,日后这些事可都得容歆接下来。这个时候,容玥恨不得将这些本事直接灌输给容歆,奈何,在这个上面她懂得的也不多。
瞧着柳氏发愁的模样,容歆倒没那么担心,道:“二嫂也说了,这些都能学的,我如今慢慢学着些,将来再跟着侯夫人学着,侯夫人年龄也不大啊,等侯夫人懒得管事,要我接手时,怎么也学了七七八八了吧!再说,实在不行还能找个能干的管事嘛!”
“我的傻妹妹,这管家的事,不说你要不要亲自去管,但你得懂得怎么去做,否则那上上下下的人,可都能将你当傻子糊弄呢!”柳氏笑着点了点容歆的头,“但你说的也是,我听说景侯夫人如今还不到四十呢,下头小叔子、小姑子年纪也小,妹妹嫁过去实在不必急着揽权,跟着侯夫人慢慢学着才是。”
柳氏在娘家时是长女,柳家虽是商户,却从没有攀附权贵的想法,因此最初时,柳家是希望长女嫁个门第差不多的人家。若是嫁到商户中,媳妇更需懂得管家经营之道,因此这些柳氏是自小就学的。后来柳氏与容恒相遇相知,两家结下亲事,柳氏嫁到容家来,上头还有长嫂,柳氏的娘便叮嘱柳氏,事事心中有数,却不可与长嫂争权。
容歆细想起来,长嫂是父亲同窗之女,自小读书,早就有些才名,虽没什么坏心,却一向有些傲气,尤其二嫂进了门,听到母亲夸赞二嫂长嫂不说,心里却憋着一股劲,管家的事更是一点都不愿松给弟妹。如今听柳氏这么说,容歆才发现这位二嫂好一副玲珑心肝,从不争权,却对家中上下心中有数,也难怪母亲常夸赞着,府上下人更是半点不敢敷衍。
姑嫂二人说话间,行李也归置的差不多了,又有人来问,晚膳好了,要摆在哪里。柳氏一面应了,一面向容歆道:“你二哥今日与同窗出了门,二妹同嫂嫂一道用膳可好?”
容歆自然没有意见,姑嫂二人一道用过膳,又定下了需要采买的种种,这才辞了柳氏回房。
搬家忙忙碌碌的忙了几日才完全安顿下来,这边才闲下来,刘璇的帖子就到了,约她一道出门喝茶。这时候,出门喝茶也就相当于相约逛街,容歆拿着帖子去找柳氏,柳氏没多想就答应了,还拿了些钱塞给容歆,道是喜欢什么就自己添上,别委屈了。
容歆进京时,父母担心她受委屈,给她带的银子就不少,到了侯府,也是跟侯府女孩子一样领着月前,容玥还不时补贴容歆一些,说起来,容歆手边确实不缺零花钱,只推辞不过,也都收了,这才领着紫烟出了门。
先前容玥将绿竹给了容歆,但绿竹是侯府家生子,父母都在侯府做事,容歆离开时问过她,她舍不得家人,便将她送回了容玥身边。这本是人之常情,容玥和容歆都能理解,也并不怪她,容玥担心容歆身边少了人用,就将容家跟来的小丫鬟紫烟给了容歆。
如今容家府上的下人不多,柳氏让人找了人牙子,要买些人来用,听说这两日就会送来,也托了人看京城周边的庄子,这就更需要时间。容歆身边目前就一个李妈妈加上两个丫鬟,院子里又有一个看门的婆子加上一个洒扫的小丫鬟,人虽不多,也能够用。几人当中,李妈妈是容歆的奶娘,自然管着上下的事,杏秋是自小服侍的,管着容歆的大小物件,紫烟才来但既是容玥给的,容歆也能放心,领着出门。
刘璇约的地方时珍宝阁,是京城出了名的银楼,容歆找过去,刘璇已经领着顾凝玉在里头看首饰。
“容家姐姐,你来啦!”顾凝玉一见容歆就喊了一声,容歆同两人问了好,就近坐了下来,道:“就我们三人吗?”
容家兄妹搬出去之后,顾家人也搬到了自己的宅子,一来,这回说不定要在京城长住些时候,到底住自家宅子方便;二来既是来提亲的,许多礼数总不能就在刘家府上搬着完,便是刘家不在意,顾家也没有这么委屈儿媳妇的。顾家虽搬了出去,但刘璇说好了要照顾未来小姑子的,估摸着顾家安顿好了,就下了帖子约顾凝玉出来,也叫上了容歆,想着人多热闹些。
“原先还叫了秀燕表妹,只是她说不大舒坦,没来。”刘璇一面让人拿了新鲜的样式来,一面解释道。
刘老夫人一向希望乔秀燕多出门走走,人也能活泼些,知道祖母的想法,乔秀燕又是个柔和不添乱的,刘璇出门也会叫她,只是乔秀燕不爱出门,通常约她三五回,她才出来一次。而于曼珠,一来于曼珠的身世特殊些,二来于曼珠招惹是非的本事也太厉害了些,刘璇早前还约过她,后来便是她含沙射影的不满,也再不喊她了。
容歆了然地点头,见铺子里的侍女端了托盘来,便将目光放到上面。
珍宝阁做的事珠宝首饰的生意,虽也有男客上门,但更多的是面向女子,为了招待女客,铺子里也有不少侍女和妇人做事,像刘璇几个这样未出阁的姑娘家上门,大多是挑些样式新奇的小件首饰,通常就是侍女服侍着。领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身后跟了个小丫鬟,见了三人便行礼,道:“小女翠巧,在珍宝阁做事,三位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翠巧便是。”
刘璇是最年长的,点点头,道:“我们来看些新巧的珠花首饰,有好的都拿来看看。”
先前就得了吩咐,翠巧已经挑了些取来,将手上的托盘放下,身后的小丫鬟手中也端了个托盘,那是盛放客人挑好了的。
容歆三个围着小桌子坐下,翠巧就站在桌边,瞧着顾凝玉目光落在一枚珍珠攒成的珠花上,便取了珠花递到顾凝玉面前,道:“这是店里面新得的,姑娘别看这珠子小,难得的是这些都是粉珍珠不说,颗颗均匀半点瑕疵都没有,寻常可难得这样的珠子呢!”
顾凝玉正爱那浅浅的粉色,闻言便有些心动,那翠巧何等精明的,取了珠钗小心地插到顾凝玉头上,又拿了镜子给她看,“姑娘瞧瞧,这粉色正适合姑娘呢!”
见顾凝玉看过来,容歆和刘璇都点头,虽然这做生意的嘴巴巧,但不得不说,这珠钗还真挺适合顾凝玉的。顾凝玉本就喜欢,见状就不再犹豫,将珠钗取下来,放到托盘里,道:“这个我要了,再看看别的。我母亲生辰快到了,我想给她买件东西。”
“这是好事啊,不知姑娘想买件什么样的?”要给母亲买东西,自然不是小姑娘家随便买个带着玩,翠巧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盘算着哪些可以推荐给顾凝玉。
“小时候调皮,打坏了母亲的一枚玉镯,我想挑一只玉镯送给母亲,劳烦姐姐替我选几件来看看。”顾凝玉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眼前的这些,有珠钗发簪耳坠,也有小巧的镯子,都是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用的,用来送给长辈却不合适。
顾凝玉这么一说,翠巧就明白了,示意跟来的小丫鬟留下服侍,自己福了福身,道:“姑娘稍等,我去里面挑几件来。”
翠巧退了出去,三人便接着看托盘上的东西,有合眼缘的,也拿起来试一试,一时间也各自挑了两三件,都放到托盘里,等着待会儿结算。
“怎么还不来?”挑好了自己喜欢的,顾凝玉便惦记着送给母亲的,只是翠巧出去了这么久也不见人,难免有些疑惑。侍立旁边的小丫鬟也有些不解,正要说出去看看,只听哗啦啦一声响,紧接着又是玉器摔碎的声响和女子的惊呼。几人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掀了帘子往外看去。
珍宝阁是京城最大的珠宝店之一,除了摆放各类珍宝供人赏看的大堂,还有大小雅间供女客挑选首饰。刘璇来得早,特意挑了二楼的雅间,出了门就能看见一楼的大堂,此时三人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只见一楼的大堂里一片狼藉,刚刚去取玉镯的翠巧被人推倒在地,托盘还端在手上,玉镯却已经成了一堆碎片,而在她前面,一名十五六岁的姑娘摔倒在地,显然正是她撞倒了翠巧,才摔了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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