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立后

太后无能，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小皇帝年岁大了，渐渐地难以控制。丞相不耐，随时都可废了她。

        她先低头，先保住命再说。

        作为母亲，她想得不多，只想自己的女儿好好活着。

        宫里存活不易，当李宴被推上帝位的时候，她就预料着今日。

        颜璟不作声，微笑地面对太后，相比之下，太后识时务。

        “丞相觉得不妥吗”太后谨慎，着实捉摸不透丞相的意思。

        颜璟先封自己为太傅，亲自教导李宴。将好好的孩子教导成目中无人眼高手低的小皇帝，她知晓不对，却不敢插手。丞相一手遮天，她唯有静静看着。

        有点很奇怪，按理来说，颜璟亲自教导李宴，李宴对她该当尊敬才是。

        李宴却很看不上颜璟，时常骂她奸佞，见她亦没有好脸色，教导学生，却教出了敌人。

        太后明显有些紧张，颜璟却正眼都不瞧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地开口：“太后想立后，朝臣不会答应，他们会觉得是臣逼迫陛下立后，到时，臣又会被人唾骂。”

        太后微微愣住了，颜璟还会怕人唾骂吗？

        不会！

        太后立即说道：“陛下身子弱，立皇夫，阳气太重，会妨碍陛下，立后可保性命安康。”

        颜璟轻笑，“太后算过了吗？”

        “未曾，过几日，我去寺庙测算。”太后徐徐说道。

        可怜一片慈母心，颜璟没有说话，起身直接走了。

        太后莫名，丞相沉默是答应了吗？

        藏书阁在一偏僻处，车驾在宫内行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

        进入藏书阁，便见到比自己高几倍的书架，高度之大，让人震惊。

        内侍瞧见少女，衣裳鲜亮，模样稚嫩，瞬息就猜出是陛下，忙不迭迎过去。

        李宴负手而立，询问道：“朕想看过史书。”

        内侍觑了陛下一眼，小陛下气势内敛，小脸上神色肃然，却也是知礼的人，与传闻中不同。

        只一眼，他有低下头，“陛下随我来。”

        藏书阁是大周藏书最多之处，成千上万本书，每日里都有人来扫尘，巡查。一本藏书，可低一间宅子。

        兜兜转转走上二楼，内侍将屋内的灯点亮，用透明罩子罩上，防止明火星子扑到藏书上。

        内侍走到一排书架前停下，李宴抬首，书架旁写着一行字，内侍开口：“陛下，到了。”

        李宴看着字：知前尘，得经验，学海无涯苦作舟。

        书太多了，十几排书架都是史书，李宴看着头疼，又不能直接问。倘若内侍出卖她，颜璟知晓她在查四府的事情，指不定又会闹什么幺蛾子。

        学海无涯苦作舟，李宴屏退内侍，撸起袖口，开始寻找了。

        她没事做，多来几日，总会有些收获。

        身处逆境，当有毅力。倘若自己都要偷懒，还能指望谁呢？

        李宴下定决心做事，每日里抽空过来，找了半月有余，终于在一侧角落里找到一册书。

        她瞧见后将书带回寝殿去读。

        太后也从寺中回来了，拿着测算结果来找她。

        太后开门见山，“陛下及笄，也该成亲了。陛下可有喜欢的人？”

        “有。”李宴斩金截铁地开口。

        太后懵了，李宴素来不见外男，先生们都是老头子了，唯独颜璟貌美，哪里来的心上人啊。事情忽而变得棘手，太后追问：“是哪家郎君？”

        “不是郎君。”李宴抿了抿唇角，不知该如何启齿，但眼前的局势只能选择颜璟。

        兼之，颜璟相貌好，也是不亏的。

        闻言，太后松了口气，“是哪家小娘子吗？”只要不是郎君，事情就好办。

        李宴托腮，看向太后。太后不过三十多岁，相貌极好，皮肤白嫩，可见保养得不错。制片人选角，选得很合适。太后是歌姬，美貌无双，带着些许媚，眼尾微勾，倒有几分撩人。

        太后被她看得心中发慌，拿手拍了拍她的额头：“陛下，是哪家小娘子？”

        “是颜璟。”

        太后：“……”

        太后摸摸李宴的脑袋，眉眼间染上一层哀愁，陛下傻了。颜璟的佞臣，玩弄风云，将陛下捏于掌心中，并非是皇后最好的人选。她劝慰道：“换一人，颜璟不会答应的。”

        李宴心里一突，“太后怎么会问起我心中的人？”

        “我与丞相说了，给你立后。阿宴，你也知晓我们的处境，事事受制于人，倘若你立皇夫，再有了孩子，保不齐她们会杀母立子。”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我也不指望你做一明君，最少、最少、能保住命就成了。他们给我递了话，从四府中选一郎君，我没有答应。我想着，从四府中选一位有才学的小娘子，伴着你，徐徐图之，你还是有亲政的希望。”

        “阿宴，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听我一回，立后吧。”

        太后苦口婆心，李宴感受到了慈母心意，她沉默了一阵，唇角抿出一抹勉强的笑，“太后，朕觉得颜璟最合适。她做了皇后，心必然会偏向我。她与四府抗衡，我们只需看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样……”太后面色凝重，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阿宴不是这块料啊。

        指不定立颜璟为后，大周天下就是颜氏的，阿宴最后什么都捞不到。

        太后不大乐意，李宴坚持，她不好拒绝，只说道：“我问问丞相。”

        李宴悄悄告诉她：“丞相亲了朕。”

        太后惊讶，看向李宴瓷白清秀的面孔，还有弯弯的眉眼，不可置信，李宴又说了一句：“朕也亲了丞相，丞相的唇角可软了，一点都不硬。”

        李宴高兴，眼眸弯成月牙，两腮丰润饱满，漾着健康的粉。

        “我先回宫去了。”太后匆匆离开，一点都不想待下去了。难怪那日丞相一言不发就走了。

        原来二人早就有肌肤之亲了。

        太后的反应让李宴茅塞顿开，心里有了主意，问明艳：“我明日能出宫吗？我想出宫去玩，买些糖。”

        明艳拧眉：“宫里也有的。”

        “不好吃，我也给丞相买一份。”李宴嘀咕道，“我就出去买糖吃，不做其他的事情，你去问问丞相。”

        明艳不敢拒绝，将话传给了丞相。

        丞相准了。

        三日后，李宴穿了一身新衣裳，高高兴兴地出宫去了。先去无人归，找到掌柜，先丢去一张银票，开口就问：“我要见周吴。”

        掌柜见到银子，未及多想就接过来，“周吴做官了，不再来了。”

        “你引我去他府上。”李宴说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掌柜舍不得银票，嘱咐伙计们关上铺子，自己领着李宴从后面离开。

        明艳还在马车上候着。

        李宴心里敲着鼓，害怕掌柜将她卖了，一路上不断试探，告诉掌柜，自己背后是丞相。

        颜璟的招牌，很好用。

        周吴是孤儿，住在一间大宅子里，前后都是一样的孤儿，一人一间屋子。

        周吴不在，但他的兄弟们在，李宴上前问好，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周吴的未婚妻，告诉周吴，过三日我来找她。”

        言罢，她走了。

        回到无人归，明艳等得焦急了，李宴随意糊弄过去了。

        三日后，李宴又出来了，借口支开明艳，寻到了周吴。

        周吴见是她，吓了一跳，腿都软了，“小祖宗，您闹什么呢？您怎么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不这么说，不好传话，我有一件事，令你去办，这是银子。”李宴丢给他一个香囊，“你也是在市井混的，你就帮我传一件事，就说丞相亲了陛下，并且，丞相深爱陛下，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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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吴瞪大了眼睛，道：“丞相查出是我干的，我怎么办？”

        “这是信物，丞相寻你，你将这个给她。”李宴将随身的玉佩摘了下来，递给他。

        周吴半信半疑，李宴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回到宫里，乍见门口站了许多内侍，正觉疑惑，阔别许久的弹幕出现了。

        哦豁，颜璟来了！

        屏幕右上角写了一句话：上次奖励已发放。

        李宴：“……”你糊弄鬼呢？你发什么？

        弹幕也骗人吗？

        李宴气呼呼地进殿，迈过门槛就见到坐榻上看书的颜璟，刚做了坏事，她有些心虚。

        【陛下多日不见，应该先亲吻。】

        【陛下，亲一亲，万事好开头。】

        李宴没有搭理，上次的奖励都没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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