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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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风信子的花语吗？
是暗恋啊。
纯洁清淡而不敢表露的爱。
——2021913谢言川《日记》
今天是贺云初去世的日子，天空黑沉沉，似乎有了下雨的迹象。
“川川，我和你外公先去看望你妈了，你要来也来吧！想开一点，一切都过去了。”
谢言川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默地接通了傅眠的电话。
往年这一天，他都会去墓地看望她，小的时候是和傅眠他们一起。大了些，他也会偷偷去，找她说说话，时常是江舟吟陪着一起。
“好，我知道了。”
谢言川挂断电话后，在衣柜找了件素白色的短袖，和一条黑色休闲裤就匆匆下楼了。
路过客厅，看到谢乘早上买的一束花，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捧起出了门。
而谢乘和许千驰昨天晚上便回来了，由于今天怕他看见他们心情不好，很早就出门了。
谢言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看望过贺云初，或许有或许没有。
花买的是百合，是贺云初最喜欢的，白色也是她偏爱的颜色。
百合花期短，也代表女性的纯洁。
谢言川刚出家门，不出意外地看见树丛边站着一个男生，衣着白色短袖，站在灰暗的空气中有一种阴郁的气息漫延。
有些违和，因为他是属于阳光的。
“江舟吟。”
“我正好也想阿姨了，一起去吧！”江舟吟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谢言川点点头，两人一起向前走。
每一年都是这个理由，早就成一种习惯了。
“百合挺香的，不过我喜欢向日葵，向阳而生。”江舟吟低下头闻了闻谢言川手中的百合，又抬头说。
“嗯。”
“你喜欢什么花？”江舟吟歪过头对上他的眼睛。
谢言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一会儿说：“风信子吧。”
“风信子？”江舟吟喃喃自语道。
“花语是什么？”
“不知道，只是看着好看就喜欢了。”
“哦，川川你好肤浅。”江舟吟自豪地说：“不像我，向日葵简直就是我的人生写照。”
“嗯。”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江舟吟问。他虽然不了解风信子，但还是知道它有许多种颜色。
“白色。”
“为什么喜欢白色啊？”
江舟吟是不喜欢白色，且不说它有些丧看起来，就是感觉太朴素了，不好看。
红红火火的颜色就很好，向日葵就是太阳的颜色他就很喜欢。
“遗传吧。”
江舟吟：“……”这也能遗传？！
谢言川望向远处阴沉的天空，低垂着眼眸，心里挤满了苦涩。
是暗恋啊。
江舟吟见谢言川一路情绪都不高，大概心情不太好，也乖乖闭上嘴。
他们绕过一条条街，往山上走去。山中很寂静，看见树叶摇曳，有一丝凉意。
山脚处有一片空地，贺海堔将它买下来，在周围种了一片白色的百合。
白色野百合的花语，幸福又将回来。
贺云初和谢乘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一直相信，他们会有纯洁忠贞的爱。
可最终他们是没有结果的。
江寂照常来到图书馆，因为阴天空气凉快，他心情也始终不错。
以前是因为可以看到未完结的书，而现在只是想再见沈觉。
江寂略装矜持地坐在位置上看书，实则小眼睛一直往书架间看，扫了一遍没有看见沈觉的身影，免不了有些失落。
过了一会儿，又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架处装作要找书的样子。
仔仔细细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沈觉倒是找到了不少想看的书。
江寂抱着一堆书回到了位置上，坐下来时他想出了几种可能。
1沈觉陪他女朋友去了。
2沈觉三分钟热度不想干了。
3沈觉脾气不好，被辞退了。
4有事请假了。
想来想去还是最后一种最靠谱，因为他最不希望是前面任何一种。
可又不希望他出事。
由于心静不下来，只好借书回去看。他又抱着三四书背起书包去前台登记。
前台的小姐姐明显是认识他的，还热心地和他打了招呼，问：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去？借这么多书看得完吗？”
“嗯，有事回家看。”
等她登记完，江寂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沈觉今天没有来上班吗？”说完，又慌乱地补充道：
“我是他弟弟。”
“哦，弟弟啊，你们长得不是很像，但是都很帅。”小姐姐笑着说。
江寂：“……”
“他今天请假了，原因我也不知道。”小姐姐说。
“哦。”
“你哥哥长得帅，很招人喜欢，图书馆周末经常会来一堆小姑娘找他。就是脾气不好，我们经理刚才还在抱怨他做事没有衡心，才干了几天就请假，要把他退了。你回家跟你哥哥好好说，勤工俭学还是不错的，要坚持下来哦！”
小姐姐完全没有把江寂当外人，和他说了一堆真心话。江寂乖巧地点点头：
“好，谢谢姐姐的提醒，我一定会和我哥哥说的。”
“不客气。”
“姐姐再见。”
“再见。”
江寂心里松了一口气，希望下次不要遇见她至少不要当着沈觉的面，要不然会很尴尬的。
他掏手机，看了看时间，不过十点，还很早。
想打电话给他。
江寂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地点开了通讯录。
备注不是沈觉，而是xx。没有太多的原因，只是因为至今都不知道如何称呼他。
“叮叮当——”
一首熟悉的《铃儿响叮当》响起，把他拉回了神。江寂慌忙地点了接通。
“江小乖？”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只是没了之前的笑意，显得有些低沉。
“我没去打工。”
“我知道。”
“你在图书馆？”
“嗯。”
“我在外郊的森林公园，可以过来吗？”
“你……怎么了？”江寂担心地问。
“失恋了。”
“……”
江寂沉默了很久，心情复杂地应道：“好，你在原地乖乖等着，别乱跑！”
“嗯，我乖乖的……”等你来。
江寂焦急地跑出图书馆，快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森林公园，快一点。”
“行，坐好了。”
森林公园在外郊离图书馆有一段距离，开车也需要20分钟。
江寂转头看向窗外，街道上的风景不过路边的树，好像每一棵都一样一直在循环，可仔细却能找出它们许多的差异。
人也是一样，表面看似般配，内在哪里也不配。
沈觉和他女朋友也是这样的，哪里也不配。
江寂想着想着又想歪了，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现在心情不错，挺开心的。
但也有些郁闷，沈觉那么酷一个人，分手了还是会难过的。
看着看着，眼睛乏了，看见玻璃上有雨点。江寂擦擦眼睛再一看，下雨了，淅淅沥沥已经开始下大了。
“小弟弟，你带伞了吗？我这里有一把，你先拿着用吧！”司机见江寂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他没有带伞，好心从木盒子拿出一把伞递给他。
“谢谢，我带伞了，我哥哥没带，我怕他淋着。”江寂摇摇头说。
“不用担心，你哥哥肯定能找到淋雨的地方。”
“嗯。”
就是能找到他也不一定会去躲，毕竟刚失恋的人往往都喜欢自虐。
江寂心里想着，更加焦急了。
外面的雨没轻没重地滴在他心上，一波又波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下了车，江寂撑起伞，直接跑进森林公园，脚边的水被他踩起生出好看的水花，纯净明亮。
江寂焦急地左顾右盼，最后在一棵树下找到了沈觉。
他彻底无语了。
下雨天站树下，他是想死吗？
“怎么不去躲雨？”江寂跑过去将伞撑过他的头顶，语气平缓地问。
“你来了。”沈觉看向他。
“她不要我了。”沈觉低下头，下巴枕在江寂的肩膀上，哽咽道。
江寂看不见他泛红的眼眶，和挤满的泪水。
“以后会有人要你。”江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很难过，他拍拍他的背轻轻地说。
“真的吗？”沈觉问。
“嗯。”
“那他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了。”
“嗯，来了。”
今天，也是沈觉的母亲齐纾过世的日子，离他们远一些的山坡上有她的墓。
沈觉每年只来一次，一待就是一整天，不论风雨。
一个人安安静静，现在却想找人陪他了。
“看雨吗？”沈觉问。
两人安静站在雨里，头顶橘黄色的伞给昏暗的雨天增添了一点色彩。
“嗯。”
“12月21日是你的生日吗？”江寂问。
一开始看见他的id名就想问了。
“嗯。”
“真好，12月说不定会下雪，我喜欢看雪，到时候一起看。”江寂笑着抬头看向窗外的雨，心里却止不住骂自己，江寂啊江寂，人家刚失恋，你就凑上去，太趁人之危了。
“好，雪景确实很美。”
沈觉看向天空，雨小了，快放晴了。
阳光从缝里偷溜出来，照亮了眼前一片。
四前树木丛生，鸟鸣蝉叫，花香溢人。
正是雨后晴天，彩虹染的。
“江小乖。”
“嗯？”
“知道雨后为什么有彩虹吗？”
江寂当然知道，但还是很配合地问：“为什么？”
“因为下着雨太阳去见月亮了，高兴。”
江寂：“……”
科学老师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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