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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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潇看着弹幕，脑子嗡嗡直响，像是钻进一万只蚊子。
她其实刚进直播间就从鬼网友的话里瞧出了一些端倪。
什么“终于又有了新主播”“这次的这个居然不害怕”等等。
以此反推，可以得出结论：这个088号房间一直存在，在她之前有过别的主播，并且这些主播都表现得比较害怕。
如果仅仅是做个表演才艺的主播，为什么会害怕呢？
再加上刚刚这位名叫『花好月圆』的网友给她刷了巨额礼物后鬼网友们夸张的反应，很难不怀疑这个直播间还存在什么大猫腻。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很准。
很快，屏幕便弹出一条消息。
「网友『花好月圆』送出礼物达到上限，提前触发“榜一”心愿模式。」
童潇这下更凌乱了。
榜一心愿模式是啥？
为什么之前看规则的时候，并没有瞧见这一条？
直播间此时气氛也到了一个高|潮，弹幕乱飞。
「这个房间停播这么久，终于又见到一个提前刷礼物满级的土豪了！」
「土豪好低调，好像都没发言，直接刷礼物。」
「还是喜欢这样的气氛，礼物多多，喜庆！」
「蓝字，我看你是想看热闹吧？」
「潇潇主播为啥一脸茫然的模样？」
「一定是垃圾app把人姑娘骗来的，啧啧啧。」
「哪次不是这样？作孽哟。我说啊，咱们虽然是鬼，也不能坑人嘛。」
「前面的红字和蓝字弹幕，还不快闭嘴，是不是想吃房管的打魂棒了？」
弹幕的欢乐与童潇的迷惘形成鲜明对比。
直播才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她该怎么继续下去。
就在此时，童潇眼前一黑，整个人好似身处真空。
系统的声音自动出现，并贴心地开口解惑。
“亲爱的主播088，榜一心愿模式是指直播中如果有网民刷到礼物上限，您就要完成他们的心愿。ps：并不是每次直播都会触发这个环节。”
童潇恍然大悟。
随即一种被欺骗后的愤怒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她气得头晕眼花，疯狂想要骂人，偏偏喉头跟被破布头堵得死死的，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088号主播，请您先不要生气。”系统换上温和声线，“如果您完成榜一网友的心愿，会获得系统积分奖励。难度越大，积分越多。这些积分您随时可以兑换成现实中的货币进行使用。”
糖衣炮|弹对于极度缺钱的童潇永远是会心一击。
她憋在心头的那口恶气，稍微顺了一丢丢。
－－如果能用这个法子快速赚钱给妈妈治病，倒也不是不行。
“可是……”童潇反应很快，稍一琢磨，立即用心念反问：“无论什么心愿都要完成么？”
“原则上是这样。”系统回答。
“让我去杀人放火，或者让我去死也要照办？”童潇不可置信。
“请您放心，系统不会允许榜一网友提出这样无视法纪和道德的要求。”系统显得耐心无比，“我们是个靠谱的直播网站，诚信为本。”
“脸真大。”童潇毫不留情讽刺，“真诚信的话为什么不敢把这一条写进规则中，你们招主播也只能靠欺骗这条路子了。”
系统大言不惭：“尊敬的088号主播，规则写了哦，就在直播间帐号的设置中。”
童潇一看，直播间帐号下方的确有设置栏，只是字体小得跟芝麻一样，仿佛生怕被人看见。
点进设置，里头有个“主播奖励规则”。
「主播每周完成两次直播，每次直播如果有网友刷礼物达到上限，必须完成该网友提出的心愿要求。完成后，app会根据心愿难度奖励主播积分。积分依据心愿难度而定，从三分到三十分不等。如果主播完成心愿效果较好，商城还会随机给予主播额外礼物。」
好家伙，三十个积分的话岂不是三十万？
但是童潇也不傻，高收益的背后意味着高风险。
088号房主播为何空缺这么久，她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系统。”童潇主动发问，“完成榜一网友的心愿，大概率会有危险，有些甚至会危及到生命，是不是？”
系统也没欺瞒：“是的。”
“要怎么才能跟冥界直播app解绑？”童潇又问。
这个玩意太坑了，处处透着不正规，绝对不能长期干。
“很简单。”系统回答，“当您的积分达到一百分，就可以与本app解约。”
童潇：……
这哪儿简单了！
就算每次任务积十分，也要十次才行！
最怕积分还没攒够，人就没了。
但看在可以随时将积分兑换成钱的份上，这条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还有问题。”童潇继续问：“心愿模式怎么执行？”
系统答：“待到您直播结束的时候，会切换成您与榜一网友「一对一」的聊天模式。网友将会亲口对您说出他的心愿，随后系统会根据心愿进行积分评估，您可以在后台查看具体情况。”
“行，听明白了。”童潇彻底冷静下来。
“好的，您现在可以继续直播了。”系统彬彬有礼，“我先下线了，祝您有个愉快的晚上。”
话音落下，童潇眼前由黑转白，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她明明记得跟系统讲话前就是这个点儿了。
这个冥界app好大的本事，竟然能让时间停滞。
直播还剩最后三十多分钟，童潇收拾心情，继续给鬼友们直播做模型。
哪怕心乱如麻，只要一开始做事就能全情投入，甚至连害怕都可以忘记。
童潇就是这样的“单线程”脑子。
也许直播间的鬼网友第一次见胆子这么大的人类主播，纷纷表示惊叹佩服，弹幕再度疯狂刷了起来。有几只鬼还被圈粉，又是送花又是表白的。
「啊啊啊小姐姐好淡定我好喜欢啊！」
「潇潇是我的，谁跟我抢我跟谁决斗！」
「主播能不能把择偶条件从人放宽到鬼啊？」
「人鬼不再殊途，真爱永远无罪。主播小姐姐，看看我好吗？」
童潇结束了一小段工作，抬起头恰好看见这几条弹幕，差点笑出声。
还好直播时间也到了，不然对方如此热情，都不知怎么接茬。
“谢谢大家的支持。”童潇放下工具，对镜头挥挥手，“今晚的直播也要接近尾声了，再见啦。下次我继续给大家伙儿做模型。”
鬼网友们很有礼貌，不会强行让她延长直播时间，而是用弹幕跟她告别。
「主播再见！撒花送别！」
「老夫活了八十多年，死了二百多年，我慧眼如炬，我相信这次的主播会创造奇迹。」
「姑娘，说好了，下次直播要跟我们相见哦。」
「潇潇主播，为你祈祷，你一定没问题的！」
说实话，弹幕让童潇还挺动容的。
鬼其实也不都是那么可怕嘛。
不过现在容不得她有什么感动情绪，因为手机页面出现一条加粗加红的消息。
「088号主播，五秒后将切换模式，您将与『花好月圆』进入私聊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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