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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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阳光大好，花园里的花草长得也比前几日茁壮，宫人们盯着晨曦朝露打扫。
姜舒云从酣睡中缓缓醒过来时，花开在里间整理姜舒云的衣裳，听着动静见着姜舒云下了床，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绕过屏风过来扶姜舒云。
姜舒云抬眼看了窗外还未展颜的阳光，问花开：“今日安排在几时啊？”
花开说：“卞公子早到御花园了，不过遣人来说，等您醒来后，再去也不迟。”
姜舒云点点头，用过早点，还差一刻到午时，坐在肩舆对花开说：“午膳定在后亭中吧，毕竟让人家等了这么久了。”
“是。”
后亭中，卞文昶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握着书，迎着阳光见着姜舒云走进来，忙起身行礼道：“下臣见过殿下。”
“是我来晚了。”姜舒云笑着说，“卞大人等了多久？”
“不过一刻钟。”卞文昶起身，见姜舒云坐下，忙倒了杯茶放在她身前。
姜舒云笑看卞文昶，笑道：“哦，是吗？”
“其实也不是，”卞文昶红着脸说，“可能是下臣来得太早了些。”
“不，是我起晚了。”姜舒云说完，将身前茶杯里的水一口喝完，“你不用这么生分的，我昨日听闻你家给你定了门亲事，此事是真的？”
卞文昶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看着姜舒云小小的圆脸，点头说：“下臣……”
卞文昶见着姜舒云面露不喜，急忙改口道：“我娘的侄女，说是下时候两家定了娃娃亲，但被父亲否定，所以此事并未成。”
姜舒云点点头，小手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将卞文昶面前的茶杯满上。
“谢殿下！”卞文昶见状，忙不迭道谢，接着又说，“我这门亲事来得太巧了，偏偏我娘说什么都不听，我既已拒绝，便再无可能了。”
“有听闻，我也觉得太巧了些，不过嘛，你认为我怎么样？”
卞文昶愣住，他匆匆看了眼姜舒云，又低下了头，他支支吾吾地说着：“殿下挺好的。”
姜舒云直直地盯着卞文变的脸，看着他变了又变的脸色，笑问：“哪里好了？”
卞文昶直视姜舒云，随即又挠挠头，红着脸说：“下臣觉得殿下您哪里都很好。”
“是吗？”姜舒云不打算再逗他，转了话头问，“你这门亲事来得蹊跷，你家里人不打算调查下吗？”
“她已经拿出了证明身份的信物。”卞文昶垂眸看着茶杯里的倒影，“母亲生性纯良，她不怀疑，家里人都没资格去查。”
姜舒云点点头：“嗯，也不聊这些了，先用午膳吧。”
花开得了应允，轻拍手，从拱门后进来四个提着食盒的宫人。
饭后，姜舒云邀请卞文昶去御花园走走消食，两人依着聊了些朝野八卦便分了手。
卞文昶回府，姜舒云回宫，太阳正要西下，月亮已在东边制冷起来，风吹着花草树木的香气，浇灌着炜华宫。
宫人匆匆拿着个礼盒走进来，花开见他不是炜华宫的宫人，忙问：“这是什么？”
“花开姑姑，这是小卞大人送给殿下的。”
姜舒云坐在千秋上，侧头看宫人托盘中小巧的匣子，笑道：“应是见面礼，之前忘了给吧，本宫还以为他没带呢。”
“殿下。”花开从宫人手中接过托盘，将东西送到姜舒云身前。
姜舒云拿过匣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对翡翠耳坠，被抛光成水滴的模样，她只看了眼，便关上匣子，递给花开，说：“明天把这对耳坠带上，对了，告诉父皇，明日的相亲不用继续了。”
“是。”
隔日里，吴为豪交班，在陛下的引导下选了炜华宫的宫道。
姜舒云坐在亭中看着杂书，手边放着一幅未画完的梅花图，这画开始于她回宫那天。
炜华宫外，侍卫队巡逻的声音来来回回数趟，姜舒云听着心烦，放下书，露出那对翡翠耳钉，她对身边的花开说：“让外面的巡逻队走路小声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外面干架呢！”
吴为豪见着花开，行礼问：“花开姑娘，怎么了？”
“吴大人，你们这巡逻的声音小声些，吵着殿下看书了。”
吴为豪见花开如此说，脸色瞬间暗了下去，他忙行礼道歉：“是下臣失误，”他转头对下属说吼，“听到没有，都小声些，别惊扰了殿下！”
“是！”
花开见此，回礼：“多谢吴大人，我先回去复命了。”
吴为豪知道，姜舒云此时并无意，但他不急。
本是晴天，随着时间推移，天色渐渐阴了，风吹着有股土地的湿气。
殿前的公公踩着小碎步走进炜华宫，花开见此忙迎了上去，问：“王公公，陛下有什么事儿吗？”
王竭点点头说：“陛下想见殿下。”
姜舒云听着王竭的话，起身走到王竭身边说：“走吧。”
去泰明殿路上，细雨终于落了下来，泰明殿近在眼前，姜舒云靠在椅子上，花开让宫人加快了速度。
泰明殿中，琴音奏着轻柔的乐曲，如泉水叮咚，而当今陛下姜怀祥坐在椅子上，身边坐着两个太监，一个手里握笔，一个用嘴读着奏折。
“江南太守胡默进奏，近日乡间有一金龙自水升天……”
“换一个。”姜怀祥轻喝道，显然不喜这些官员天天捏造的事实。
姜舒云整理了衣裳走进店内，行礼道：“儿臣见过父亲。”
姜怀祥头也不抬，对身边两个太监说：“你们先下去，舒儿过来坐。”
姜怀祥注意到女儿耳朵上崭新的耳坠，翡翠平直说不上多好，但是新的，便问：“这耳坠是哪家公子哥送的？”
姜舒云略做娇羞地笑着说：“是卞公子送的，儿臣觉得喜欢，便戴上了。”
姜怀祥脸色略沉，他的表情变化姜舒云未曾错过。
“卞文昶文武双全，倒是配得上你。”姜怀祥笑着，“昨日你说断了相亲，父皇想，你看上的就是卞文昶？”
“父皇说笑了，儿臣只是觉得这副耳坠好看。”姜舒云佯装害羞，垂眸看着身前这堆乱七八糟的奏折。
“无事，女儿若是想选，有的是时间选。”姜怀祥大笑起来，“父皇乏了。”
姜舒云听此，立刻起身行礼离开。她刚走出泰明殿，便见着吴为豪站殿外站着，于是她笑起来，她看着吴为豪，盈盈行礼道：“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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