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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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姜舒云睡了个懒觉，起床吃了早点，对霜花儿说：“你随本宫去泰宁宫向母后请安吧。”
泰宁宫的春天，忙碌的宫人扫着残雪，见着姜舒云忙是行礼，领头人行礼后匆匆去了主殿。
皇后身边的老人黄嬷嬷在殿外候着，见姜舒云远远行礼道：“请殿下安。”
姜舒云在原地回礼说：“有劳了。”
春日暖阳穿过她发髻间金雀簪，红丝带缠绕着发尾，垂直膝盖弯，玫粉色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往后摇，她身边跟着霜花，霜花匆匆看了眼黄嬷嬷，行礼后跟着他们身后进了殿内。
殿内，皇后身边坐着5岁太子姜叔厚。
“儿臣给母后请安！”姜舒云行礼道。
皇后抬眼看了下姜舒云，说：“起身把吧，厚儿快给皇姐请安！”
姜叔厚鲜少见姜舒云，奶奶地走到姜舒云身前，躬身行礼道：“皇姐。”
“好皇帝，快起来，霜花，将东西给皇帝！”姜舒云说着摸了摸弟弟的后脑勺，走到皇后萧羌身边坐下，“母后，许久未见了。”
“是啊，许久未见了，儿都长这么大了。”萧羌看着姜舒云，目光藏着眼泪，“还未在母后身边待长，陛下就想将你许了人家去，可怜了母后这心啊。”
“母后，儿臣许了人家便不离京了，待到大婚之日，您想见儿臣，招招手儿臣就来了嘛。”姜舒云同萧羌撒着娇，抬头时见着黄嬷嬷捧了画卷来。
“这是你父皇吩咐的，这些是京中儿郎画像，你让霜花带回去，有中意待到桃花会也免了尴尬。”
姜舒云皱眉望着黄嬷嬷手中的画像，点头让霜花收下。
“好姑娘，才回母后身边，却要做鸟儿般飞走了。”萧羌将姜舒云抱在怀里，姜叔厚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见着也嚷嚷要抱。
姜舒云与皇后分别后，走出宫乘了肩舆去往天子书斋，书斋修在御花园前园中，周遭种着湘妃竹，沿路有小河可观。
去往书斋的路上，姜舒云看见个熟人，吴为豪躬身低头行礼，两人目光不曾对视，于是姜舒云看得更加大胆。
待肩舆行过侍卫巡逻小队后，姜舒云将身旁匣子里的画卷取出来看。
吴为豪在肩舆行过之后，抬头去瞧坐在肩舆上的公主，顿了半晌后，方才起身往另一个方向去。
“殿下，这些都是京都排了名号的才子，这第一位是丞相家的长子，吴为豪。”霜花见姜舒云打开画卷翻阅，便做了介绍，“第二位卞公子，奴婢斗胆认为，卞公子并不比吴公子差……”
“好了！”姜舒云打断霜花，将画卷装进匣子中，“你如此说，怕不是喜欢人卞公子吧？”
“奴婢哪儿敢。”霜花听言赶紧低了声请罪。
“算了，婚姻大事儿自有父皇母后做主。”
书斋中，皇帝姜怀吃着早茶，壮硕的身体套着宽松的龙袍，笑眯眯地看着穿着凉爽的舞女，一旁的刘公公将温好的桂花酒倒进酒杯。
“陛下，公主求见。”
舞曲停止，舞女也退了出去。
姜舒云见这舞女穿着紫色裙装，露出三分之一的白馒头，带着紫色面纱，一抬眸便是万千妩媚。
舞女匆匆于姜舒云行礼离去，姜舒云点点头进了书斋，见着皇帝坐在上座，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舒云可去皇后那儿了？”皇帝看着姜舒云，竟觉数日未见，陌生许多，语气不免生硬。
“儿臣去过了，这番来是想求个恩典。”
“什么恩典？”
“儿臣昨日去了桃园，认识几位官家姐姐，想让他们进宫陪儿臣聊聊天。”
“朕允了。”
“谢父皇，儿臣不打扰父皇雅兴了。”
“去吧。”
姜舒云得了应允，笑着退出书斋，在书斋外又见着吴为豪。
“见过殿下！”吴为豪躬身行礼，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梅花儿香气，又看着一双精致的金丝走线的绣花鞋。
“吴家的公子吧？”姜舒云停下脚步，看着吴为豪头戴的官帽。
“殿下有何吩咐？”吴为豪愣住，他从未见过公主。
“抬起头来！”
吴为豪抬头，看着姜舒云小巧精致的脸，他自己的脸忽然就烫了起来，随即又觉这张脸似在哪儿见过，随即低头道：“殿下可曾见过下臣？”
“未曾见过。”姜舒云摇头，笑道，“你这长脸确不负第一才子之称。”
“殿下谬赞，若殿下无事，下臣便告退了。”吴为豪再次躬身行礼。
“下去吧。”姜舒云说着，离开了吴为豪朝肩舆走去。
炜华宫
姜舒云用过午膳，绕着宫中小花园消食，同时对身后霜雪说：“明日你拿了宫牌带人请三位小姐入宫。”
霜雪得了令，行礼应下。
春日入夜仍不比冬日晚，夜里静悄悄的泰宁宫，姜舒云靠在炕几上看着杂书，手边是京都儿郎的画卷。
风从窗钻进来，将半摊开的画卷吹动，姜舒云这才将目光放上去，画卷第一页便是吴为豪的画像，她摊开来看。
画中的吴为豪穿着骑马服，右下角写着吴为豪的生辰八字，年龄不过二十，还未行冠礼。
“霜花，你看这画像。”姜舒云对身旁伺候的霜花说着，夜晚的凉风灌进来，她顺便紧了紧身上的软被。
“殿下，这画像与吴公子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奴婢觉得还是真人更加俊朗。”
“这张和你所说的卞公子相比呢？”姜舒云将卞文昶的画像挑出来递给霜花。
霜花接过来看了看，点头说：“奴婢只是欣赏，并无儿女之情，若是这画像，奴婢认为不及卞公子半分。”
“你见过他？”姜舒云瞧着霜花并无半分男女之意，倒是好奇。
“远远见过一回，殿下若是有兴趣，可以去宫外看看，卞公子如今在军中当值。”
“哦，也在军中。”姜舒云看了眼画像，将画卷收起，“走个过场而已，见一面也无妨。”
月上柳枝头，姜舒云已经躺在床上，外间值夜的霜雪收拾着画像，十来张儿郎画像，却只是一个过场，而每张画像上的儿郎都笑看着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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