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璨门舞女

第一晚。

        傍晚浓重的乌云压境，平安街下起瓢盆大雨，道两边的店铺全关完了，谢升在这个月黑风高雨又大的晚上没有一点懈怠，卷闸门半降，水果全部收在里面，雨点斜着打进来了些，润湿了水泥地，谢升卧在躺椅里裹着薄毯子看着门外面。

        椅子斜摆着，确保谢升对着外边那条人流量大的公路。眼睁睁的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出租车驶过，一个又一个打伞被雨水打成浮萍的成人，目睹着雨势减小。凌晨的街道十分静谧，人们还没开始劳作，空气被大雨洗涤的沁人心脾。

        ……

        ……

        叮。

        【第二位受害人：（？？？）】

        【身份：（？？？）】

        【相关线索：（？？？）】

        谢升几乎同一时间从椅子上弹起。

        有人死了。

        凶手二次作案了。

        密集的雨声如鼓点打在谢升心上，真实待在这个环境内，谢升也跟着狠狠共情，一分钟里思绪糅合在一起，神经紧绷着，很快强迫自己放松。

        不能手忙脚乱。

        等天亮了，打听打听消息……

        秋老虎的凉风带着潮湿吹进狭小的水果店，窜进谢升的衣物里，在脊梁骨上吹了一口。

        谢升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总算等来了天亮，杂货店陆续营业，热闹的氛围跟昨天没差，拉拢生意的声音。

        谢升有那么一霎也会觉得自己还跟昨天一样很平常的经营着一家水果店，但是理智狠狠打了他的脸。

        昨晚死人了，凶手就在这附近，街坊邻居却没人发现。

        祥和的局面下坏种在肆掠。

        谢升打了个激灵，动身去阳光小区，姚莹平日里的住所。五层民宅里面住满了人，精明的房东几乎把能用的空间都用上了，走廊上有的人在晒被子，有的人在打电话。

        谢升站着打量了一下四周，找到外边一位擦鞋的老年人，躬身礼貌的打招呼：“你好。”

        “啊……要擦鞋吗？”

        谢升进这个游戏开始穿的就是一身本地人的行头，只有脸和体型是他自己的，而全身上下最出挑的就是谢升这张脸，自然卷的毛发是谢升打小就有的，随了父亲，略长的刘海密合的挡住了大半眼睛，只能在笑的时候看到上扬的嘴角。

        母亲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刘海长了剪剪这件事，不过谢升不喜欢这样，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太有光泽到一种说不出来的精明和算计，目的性太强。

        再说也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夸张，只是长了一点点，并不妨碍视野。

        “你好，我是刚毕业的外地人，已经在这边找了几个工作单位，现在就差住所，我想问一下这个地方怎么样？”

        谢升躬身问话，其实他心里就已经有模糊的方向了，就是还想知道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老年人嗤之以鼻：“不行，包租婆趾高气昂的不好说话，有点小钱就把自己当人上人，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个地方房间小的可怜，非常挤。”

        “啊？这样吗。”

        “嗯，而且这边住了个酒鬼，天天闷在房间里喝酒，一喝就大喊大叫，还会对路过的人动手动脚。”

        “特别是女性。”

        “好，我大概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多去别的地方看看房吧。”

        “行，好人一生平安。”

        [每次看到这个案件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进展是真的慢。]

        [这个新人还算好的了，感觉快接近主线了。]打赏20积分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离找到真凶还早的很呢，万一路子走不对就更没戏，时间一拖再拖，凶手那边得知的玩家消息更多，马上就该找上他了哈哈]

        谢升往前走几步就能在一个拐弯口看到虚掩着门的一间房，还没来得及抽走视线就看到门缝里有一张面孔逐渐清晰，宽度受限，只能看到一只眼睛，那是一双休眠严重不足的眼睛，红血丝像铁线虫一样像内侵蚀。

        谢升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回去的时候又是出租车，谢升在等来车的时候略微惊讶。

        是上次去金璨门那次的出租车司机。

        男人看到他也是一愣，很快又挂起了那副轻度厌恶的表情。

        谢升想，如果不是为了谋生，他肯定不愿意搭理自己。

        没有坐副驾驶的习惯，谢升打开的是后座的车门，坐上去后放手的地方摸到了皮垫上的抓痕，细细一条。

        “在看什么？”

        司机透过后视镜盯着谢升，有点近视的眯起眼睛，下眼袋水肿，唇线紧抿。

        “没事。”

        在谢升又会觉得是几分钟沉默时，男人陡然开口，年轻的声音：“昨晚睡得好吗？”

        谢升嗤之一笑，轻松道：“很好。”

        说完沉默，谢升也不想和他多聊什么。

        一趟回去天色还早，谢升不知道这里的时间到底快多少，走在路上孩童从脚边跑过，你追我赶，咧着嘴缺了颗大门牙哈哈在笑。

        谢升看在眼里图升迷茫，回到闭店的门面房，谢升坐下伸展一下双腿，木椅因为重重的后靠发出吱呀的声响。

        整理思绪的一秒、两秒……

        谢升收回腿，朝外大开着，停顿几息时间眼神更加坚定，无形之中催促他不断前行的不是系统或者游戏向导，而是失踪人口满48小时才能立案。

        48小时。

        他根本耗不起这48小时。

        谢升带上眼镜框，把稍长的刘海往上拨弄两下，归于街道里的人群里像一个青春洋溢的年轻人，他尽可能的稳住心境和冷静，花了一天的时间把金璨门到住所的几条路都走过了，姚莹尸体被捞上来的那条河是一个在寻常不过的小河，小河里金璨门很远，几里路，河上有石桥，车去车来，由于保护案发现场的本意，桥右边被拉了一道警戒线，泥泞的小道经过雨水的洗涤，干了之后什么线索都没有。

        河道浅，水质发绿，是谢升小时候家乡老人惯用来洗衣服涮东西的地方，淹死一个大活人的可能性问微乎极微，再往下就汇入这一带地区的大江。

        谢升顺着水源往上游走，脑子不由的在想这次嫌疑人会怎么处理尸体，不能沉河那怎么办？埋？扔？在石桥底下看到一个宽敞的桥洞，里面没有人的踪影却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摊在地上的几块棉被破旧的不像样，越往深处走越能闻到一股不明代谢物长时间积攒的酸臭。

        最里面正睡着人，谢升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还能闻到轻微的鼾声，那个蜷缩侧睡的男人身边摆放着不锈钢水杯、一个鼓囊囊的小布包和一个空了的面包袋子。

        谢升最后张望了一下四周，选择绕回原路。

        ——【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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