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知者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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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十分，夏丽红悄悄起床，估摸着第一个起床。谁知一开门秀荷正在拖地，而长喜已经出门。
报恩得趁早，与时间赛跑，与鸟儿争虫，买早饭的事情只能作罢，明日再试。
今天是唐晓雯看病的重要日子，老高专门请假陪同母女二人看病。苏梦清一同前去，这是她的使命。苏梦洁在家照顾跛脚的秀荷和年迈的长喜。
医院离住家不远，骑车十多分钟到，但因为唐晓雯说路不熟不敢骑车，一行人只好步行前往。走到诊室门口，老高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算直接推门进入朋友诊室，夏丽红和唐晓雯诚惶诚恐。
夏丽红低声说：“这样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
“没啥，是他让我带你们来，提前商量好的。”
话音一落，老高推开门。此时，他的朋友老叶正在给一个中年妇女看病，两人一对眼，老高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中年妇女一走，老高笑呵呵上前：“老叶，这就是我那侄女，她们母女俩专程跑来治病，资料全在这儿。”
老叶取出片子反复查看，一行人大气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老叶带着颇有大家风范的稳重笑容说：“这得手术切除。”
听医生说得轻而易举，唐晓雯有些不确定，毕竟光华的医生可是把手术做为保命的最后一个手段。
“叶医生，手术的话会不会大出血呢？我已经有一个剖腹的伤口，再次手术是不是还得沿路切开？”
叶医生眯起眼，像在审视。
“做个微创手术就行。”
“微创？”唐晓雯和夏丽红目瞪口呆，这是头一次听说，在此之前的外科医生都宣称需要胸腹联合开胸开腹，“叶医生，我的肿块那么大，微创就行吗？”
“嗯。”
“我曾经问过其他医生可否微创，但他们都说那样风险很大，遇到出血时再剖开怕来不及。”
“我们有我们的技术。”
“真的微创就可以吗？”
唐晓雯又惊又喜，像被六合彩砸中，好不真实。
老叶微笑着说了五个字：“不知者无罪。”
“不知者无罪？”
“嗯。你们确定要手术吗？”
没等唐晓雯回答，苏梦清先开口：“只要医生您觉得手术能行，那我们就做。我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找您做手术。”
“如果你们确定要做手术，就去挂个顾医生的号，他应该还有号，是我的学生，让他给你们开住院证。”
“我们怎么跟他说呢？要不你写个条子我们也方便找他。”老高说。
拿上老叶的“介绍信”，四个人开诊室。老高顿时如释重负，在没亲耳听见朋友说能手术之前任何事情都会存在变数，现在可好，板上钉钉。
“晓雯，身份证给我，我去办卡！”
“好！妈，身份证！”
“身份证不你拿着吗？”
“我衣服没兜，让你拿的呀。”
“我拿的吗？”
夏丽红在一身行头里翻来找去，抬起头时像犯错的孩子。
“没带吗？”
“没有。”
“真忘了？”苏梦清一脸不相信，“要我说你啥，丽红？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忘带？千叮咛万嘱咐把最重要的东西给落下！”
“我要拿水要拿吃的，还有资料和片子，又是包又是口袋、文件夹，哪还记得身份证。”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你记难道让晓雯记吗？这件事你负全责。”苏梦清像教导主任般教训夏丽红。
“好了好了，看病要紧，我骑车回去拿，你们在这儿等我。这里离家近，我快去快回。”
“不不，我去拿，你在这里等。”
“不，我熟路我回去，晓雯需要你。”老高转身迅速离开。
秀荷和苏梦洁正一边择菜一边聊天，长喜在卧室养神。突然听见“嘎吱”一声响，秀荷立刻扭头朝门看去：“哟，这么快办完事儿啦？”
“没有，晓雯身份证给落下了。”老高走进小屋，一进门便看见床头柜上的身份证。
“瞧这母女俩，我再三叮嘱‘带身份证’，说了好几遍还是忘了！哎！”秀荷哭笑不得，两手一甩很是无奈。
“她俩肯定紧张，嘴里不说可心里有事儿。不跟你说了，我赶紧过去。”老高用胳膊抹去满头大汗，拿上身份证快步离开，刚到门口却突然停下脚步。
“秀荷，你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没拿。”
“对！问问，别又跑回来，这不耽误事儿嘛。”
接到电话的夏丽红像被突击检查般提起十二分精神地毯式自查完毕。
“都带了！”
“确定啊，那我让老高出发。”
门一关，长喜从屋里出来：“我好像听见小高的声音？”
“耳朵不错嘛，他是回来了。”苏梦洁调侃道。
“人呢？”
“回来拿身份证，走了。”秀荷一挥手，坐下继续择菜。
“嗯？身份证没带吗？”
“是啊，落在床头柜上，你说这母女俩糊不糊涂。”
长喜叹口气，自言自语一句“等他们好消息”便又回屋里躺着。小腿和手臂上的疱疹正疼得厉害，他正一遍一遍细心地顺着经络按摩，待到手掌脚掌通红便能得到缓解——这是他总结的法子。
八月下旬正值盛夏，太阳暴晒下骑车返回的老高口干舌燥，天蓝色衬衣被汗液浸湿，出现一片片深蓝。
“给，身份证。”
“谢谢，谢谢！我马上去办卡！”
“你在这儿原地待命，身份证给我，我去！”苏梦清不容分说，抢过身份证，“老高，你坐下休息一会儿，看你满头大汗，医院里空调足，别着凉。”
“梦清，我去！”夏丽红一把拉住苏梦清的袖口。
“就你这脑袋，要是卡没办成人走丢了怎么办？算了，我反应快些。”
“你不也没来过这里嘛，你去我去都一样。”
“不不不。”苏梦清一挥衣袖轻轻甩开夏丽红的手说，“啥一样？你从来不认路，让你去这半天肯定搞不定。把指条也给我，我去弄，迅速把这事儿办了。”说完便匆匆离开。
夏丽红和唐晓雯手挽手坐着等待，心里不好受。老高口渴，去小卖部买水喝。
没有老高领路，苏梦清只是腿脚快而已，从医院五楼冲到一楼大厅，瞬间摸不着东南西北。她瞅着一个穿工作服的女医生，赶忙上前询问办卡地点。医院很大，只能顺着医生手指的方向一路问过去。她办起事情风风火火，条理清晰，不认路问路便是。
半小时后，她拿着缴费单出现在夏丽红面前。
“搞定了！”
见到苏梦清，夏丽红立刻起身让出座位。
“快来休息，辛苦了！”
“说啥辛苦，我来北京就是为了跑腿儿的。可你别说，这医院还真大，哎哟我这脚都跑软了。”
“回去我给您按摩！”
“对，回去让晓雯给你按！”
“别别别，人家晓雯要多休息，别累着。”
“没事儿！我挺会按，手法很到位！”
苏梦清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唐晓雯。
“真的？”
“嗯！”唐晓雯猛点脑袋。
“那行，回去我们试试！”
老高着急着找顾医生的事情，催促说：“那咱现在去办住院证吧，迅速搞完迅速回家！”
“我都搞定啦！咱们直接回家。”
“啊？”
“你们不知道，现在高科技根本不需要办卡，身份证就是卡，在自助机上用身份证挂号就是。我挂了号顺道就去找那医生。”
“那住院证呢？”
“没给。”
“为什么？老叶那指条你给他了吗？”
“给了，他说叶医生打电话告诉他让我们再去补一个检查，说片子是三个月前的，而且拍的不清晰，得重新做个核磁。到时候拿着新的检查结果找他，再给孩子办入院。”
“那他开核磁检查了吗？”
“没呢。他说在这家医院做核磁得等到一个月以后，让我们想办法去别的地儿拍。”
“这样啊。那咱先回去吧，回去一起想想办法。”
赶上午饭时间，四人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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