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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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下雨天，但街道的商业依然繁华。早餐店、水果铺、水产店已经开门营业。路上人来人往，上班的、吃早饭的、买菜的，红绿灯路口川流不息。
“妈，魔都果然是经济中心，大清早都起来挣钱了，哪像帝都，大门外面没啥人也没啥铺子。”
“不一样，谁敢在大院门口晃悠。”
“也是，不过这里的早餐真的好丰富呀。”
牛肉面、包子铺、小馄饨、煎饼果子…唐晓雯一股冲动想整个“满汉全席”。
“别乱来，我可不想变成一百二十斤的胖子。”
夏丽红捏捏肚子上的肉，这趟远行已经涨了十斤肉，眼看越发“猪圆玉润”，必须夺回食物决定权。母女俩慢悠悠地在雨里绕了一圈，终于走进馄饨铺坐下。
“街对面有家千里香小馄饨，可好吃，尤其是他家的特质黑蒜油，你们明天可以尝尝，保证一吃就上瘾。”童甄别的没推荐，就推荐了馄饨铺子。
店铺门口一张特大的菜单上写了十几种口味，唐晓雯一看有点懵，选择综合征泛滥迟迟不做决定。夏丽红都有些不耐烦，身上的雨珠寒气凉凉，只想尽快喝一口热汤。
老板见母女二人光占位子不点餐，张口一句福建话：“你们吃什么？”
“啊？”
“你们吃什么？”
母女俩神色傻愣。
“那个，那个，招牌千里香小馄饨。”唐晓雯胡乱猜测，随口抢答。
“大份小份？”
“额...一碗大份的千里香小馄饨。”
“只要一碗吗？”
“啊？一碗大份。”
老板回到厨房，和打下手的继续说了些什么，唐晓雯完全猜不透意思。
“妈，他们是不是嫌我们点的少呀？”
“大份28个不少，我们一人一半...你吃15个，我吃13个，差不多。”
“嗯，我也觉得，好吃明天再来。妈，我去买个煎饼果子，尝尝味道。”
“诶等等！”
“啊？”
“那东西硬不硬？别乱买。”
“硬就不吃，想尝尝，看着和大学时的好像。”
大学是每个人人生中最快乐的时段，不用每天写作业补课，没有考试升学压力，除了毕业那年疯狂找工作，其余时候都是吃喝玩乐，享受“人身自由”和“青春盛宴”。而煎饼果子就是唐晓雯对大学时光的美好记忆。上大学之前从未吃过，毕业以后再未遇见，即使各种改良版创新版煎饼如雨后春笋般上市，但那种食材简陋味道丰富的美食却无法替代。
面糊、鸡蛋、脆饼、生菜，胡乱刷上褐色酱料，再加上灵魂食材火腿肠，层层折叠层层翻滚，从中间一刀两断，“咔呲”一声。
“给，36号。”
“谢谢！”
唐晓雯迫不及待咬上一口，立马松开“犬牙”。
“嘶，嘶，烫！”
“哎呀，等会儿再吃嘛！”
“不能等，凉了就不脆了。”
她用力吹气，在嘴唇能承受的温度时吃下一口。
“嗯嗯嗯！是这个味儿！”
大学时独有的记忆重新出现，她像娃娃般开心地跺脚。
“12号桌馄饨来了，小心烫啊！”
一大碗飘着香气的馄饨被端上桌，每一个馄饨像珍珠似的漂浮在汤的海洋里，显得尤其可爱。母女俩一看，大开眼界。
“这么小呀！果然名副其实！”
“小馄饨呀小馄饨，你是拇指姑娘吗？妈，开动！”
一口煎饼果子，一口小馄饨，吃完早餐齿间留香。
“今天出去逛吗？”
“本来打算带你去几个景点看看，但是下雨...”
“那怎么办？”
“嗯…我们先回去，如果中午雨停了我们就出去，没有停就在家看电视。明天要去医院，今天好好休息。”
“好，号挂好了是吧？”
“没。”
“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除了明天那个，不过我在网上联系过医生，说可以加号，所以明天我们一早去，但是几点能回来不知道，今天好好休息，好好放松。”唐晓雯的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童甄吗？”
睡梦中，童甄被“哐哐当当”一阵响吵醒，但是不愿起床。周末难得的懒觉应该被坚持和尊重，于是她一直赖床到八点，而贺言依然和猪一样呼哧大睡。她稍作收拾，拿着一个奶锅、一把雨伞，出门觅食。关门时发现门锁“被撬”，她摸摸鼻尖挑挑眉，转身离去。
“老板，大份千里香小馄饨带走，再来一个煎饼果子，不要火腿肠。”
“喂，童甄！”
“老板，多少钱？”夏丽红已经站到她身后，举起手机，二维码扫描窗口蓄势以待。
童甄这才发现母女二人，抬抬眼镜说：“阿姨，我已经给啦。”
夏丽红第二次抢单失败。
“你不在这儿吃吗？”
“贺言还在睡觉，我打回去吃。你们有没有吃煎饼果子呀？”
“有！很像大学时的味道！”
“是的！他家的味道很正宗，很好吃！”
“来，大份打包带走！”老板一声吆喝，童甄接过奶锅。
“阿姨，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旁边买两个花卷。”
夏丽红见童甄手里左一个锅右一个口袋，打算帮忙分担，但是童甄拒绝。回家路上，她仍然坚持帮忙，可童甄就是不让，她笑着说：“阿姨，真不用啦，我都是这样打回去的，习惯了。”一手端着冒烟的奶锅，一手打伞遮雨再提两个口袋，继续向前走。
“换做是你，早开始喊‘妈，这个烫’、‘妈，我端不动’了。”
“嗯，是的。”
走在朋友身后的唐晓雯忽然意识到，童甄已经变成大人，虽然依旧奶声奶气，但是却习惯独自承受些东西，不去依赖。她赶上她的步伐，害羞地提起门锁。
“那个呀，我看到啦。呵呵，我就感觉好像有人在撬门。”
“是不是把你们吵醒了？原本能晚些起床？”
“没有，本来打算这个时候起床。”
“实在不好意思...那个，修锁的电话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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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回去我先看看，弄不好再找人修。”
“你还会修锁？”
“我家的灯泡、下水道都是我弄的，贺言经常出差，找人太麻烦，弄几次就会了。”
唐晓雯瞪大双眼，她从未想过要掌握这些生活技能，和父母一直生活三十一年，她早已习惯当一个暖宝宝。而成家立业的童甄，一边制造生活浪漫的同时更学会生存技能。这或许是孩子和大人的区别，她暗自惭愧，原来自己仍是个孩子。
回到家，童甄在门上仔细摸索了两分钟，一切又回到原位。
“能干！”
“能干！”
“这有啥。”
贺言闻到馄饨香，从屋里迷迷糊糊走出来，脸上依然疲倦。他打开音响，在愉悦的音乐中夫妻俩吃完早饭。童甄出门约会，去见约好的小姐姐，一起挑选香氛；贺言回公司加班，背上健身包，工作结束后顺道健身。
“你们俩随便哦，冰箱里有蔬菜和肉，楼下对门一百米有菜市场，中午在家里做饭或者出去吃都行，有什么不会用的你微信我。我大概四、五点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票我已经买好！”
小两口换上清爽精致的衣裳，一起出门，留下母女俩随心所欲，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忽然好似成了母女俩的，两人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他们俩的心真宽。”
“是啊，换做是我，留两个人在家里自己跑出去，我肯定办不到。”
“嘿嘿，我也是，果然是你亲生的。”
唐晓雯一把搂住母亲的胳膊，蹭来蹭去。夏丽红用力戳开女儿的头：“什么亲生的，你是我捡来的。”
“是是是，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垃圾桶边捡来的，后妈还对我这么好，抱一个！”
屋外的雨一直淅淅沥沥绵绵不绝，一直到中午。夏丽红开始翻找冰箱里的食材，唐晓雯开始寻找大米，两人一起学习电饭煲的操作，在番茄炒蛋的美餐后昏昏欲睡。然而，一通电话却打破了难得的清净。唐晓雯一看名字——沈新，顿时一脸愁苦，眉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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