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善动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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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仙朝着咸都摇摇晃晃并未走出多远，有些口渴，便坐在路旁的一个草棚喝茶。随后而来的还有一些逃难的人群，也坐下来歇脚，嘴里都再说着陈道玄什么的。陆小仙听到陈道玄三个字，便上前询问。

        “大姐，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大姐不想搭理眼前这家伙，又奈何她自己本就是一个多嘴的人。

        “唉，就别提了。本来大家都过得好好的，今天村子来了个叫什么陈道玄的，非要出什么风头，把人家张家恶霸父子俩给打了。你说打就打了，还分什么钱。如今惹恼了人家，人家老二回来了。还带了打手，把村子烧了，挨家挨户的要钱。你要是不给，就剁手，有的人连命都没了。以前张家父子张狂，给点小钱也就打发了，现在......”

        看这大姐说的声泪俱下，陆小仙心想，这不是自己惹得祸吗？

        “大姐，你们为何不去报官？”

        “我说孩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世道，哪里不是人吃人，报官有什么用。你难道不曾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切不说有没有门路，有没有机会，平头百姓家里过日子都困难，哪有闲钱孝敬人家。你那三瓜两枣的，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看来大姐对世间的不公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如果这天底下每个人都在面对不公时默不作声，大难落于自身，到时又能指望谁呢？”

        陆小仙义正言辞，又看了一眼大家，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我们小户人家不懂这些，也不敢懂这些，闹不好要出人命。我们只求老天爷开恩，求菩萨保佑。”

        大姐立马双手合十，对着苍天祈祷。

        “若这世间真有菩萨保佑，哪里还有苦命人。但凡有一个神仙开眼，天底下处处便是乐土。可是，结果又是如何呢？”

        陆小仙不由得感叹。

        “你快住口，小年轻什么都不懂可别瞎说。”

        大姐一脸生气，斜瞪了陆小仙一眼。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批人。其中一个大哥一脸便认出了陆小仙，说道：“他就是陈道玄，把我们害成这样。”

        这大哥一手指着陆小仙，再看另一只手，用白布裹着，带着血。从手臂长度来看，显然手已经被人从手腕砍掉了。

        “你这个害人精，没那个本事逞什么能？”

        “就是，自己完事拍屁股走人，害我们受苦。”

        .......

        众人对着眼前陆小仙一顿数落，什么言语都有。说的最欢的，看着面熟，应该是黄二愣发银子时拿的最积极的那个。

        陆小仙没有说话，在众人的数落声中，独自朝着杏花村黯然走去。等他走过三里多地，又是几匹快马从身边而过。个个腰配钢刀，蒙面而行。没过一会，便听到了一阵惨叫之声。

        陆小仙心想，这下坏了，看来有人坐不住了，他们便是前来灭口的。

        疾步想要赶回去，可是平时步行惯，马匹遗忘在了杏花村。虽然行步如风，呼啸而过。等他到来时，那几个端坐于马上的蒙面大汉个个钢刀都在滴血。地上尸体交错，就连茶棚的干瘦老汉也未能幸免。

        陆小仙瞬间怒眼通红，凌空大喝一声：“你们这群畜生，受死吧！”

        等这群贼人回头相望之际，却见陆小仙右手二指指于天，竖于胸前。左手二指横于地，指于右手之下。

        “剑，起。”

        这时黑奴出鞘，悬于乾位之上。

        陆小仙左手向下滑，指尖落于右肘。右手斜向上走，二指止于左耳之前。

        “秋风起，落叶黄，一剑寒芒荡四方。”

        话刚说完，余音未绝。陆小仙右手猛的向前挥去，一道寒芒随剑而出，立时便将几人的脑袋削于马下。

        虽未立秋，尚需时日，而陆小仙的这招秋风剑意丝毫不受影响。寒芒所到之地，立时斩于两截，就连很远处的山上都被切出一道不知底的口子来。也许真的是陆小仙红了眼，动了杀气。

        “我不曾想要杀人，可这世道相逼，那便让尔等作了小爷剑下亡魂，以安天命。”

        要说江湖大侠，一般都是杀完人便转身潇洒离去。可是看这陆小仙，他只是在装一个大侠的样子，并没有那么潇洒。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有点酷，但是他还是弯下了腰，抛开了泥土，把地上的尸首埋了进去，以作心安。

        如此血腥之时，按道理老天应该痛哭流涕，大雨滂沱。可是一直到陆小仙把一切都处置妥当，天气依旧尚好。也时常有人路过，稍加停留看上一眼，便都匆忙离去。生怕惹了事端，丢了小命。到了晚上，还照出皎洁的月亮。这是大秦的月光，照耀千古的秦时明月。

        陆小仙乘着月光更加孤独的走上了一条不可能回头的道路。因为陆小仙也看明白了，就算他张家势力再强大，没有地方官的护短，依大秦锐士之力，随便就能轻轻松松荡平他全族。而今却有人要灭口，那自然是串通一气。

        倘若想要为这些平白无故死去的人讨回公道，那必然要找地方官员切磋一番。但依大秦律，犯上作乱者，当灭其九族。在正义和大秦铁律面前，压得陆小仙的脚步更加沉重。让他能够更清醒思考一切，想想人们求助无门的无可奈何。

        但这一切都要他自己去面对，没有任何人能给他明确的答案，教他做事。

        很显然，大伙逃离故土，流离失所，地方监察司看来已经成了摆设，早已没了公信所言。要想去咸都监察司伸冤，且不说有没有用。就算有用，这些时日，他们足以毁灭一切的证据。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平添徒劳。

        现在摆在陆小仙面前的就两条路可选：一，要正义，必然触犯秦律，自己将永久的成为秦国的罪人。二，要秦法，那么这些无辜死去的人们谁又能给他们一个公道。

        陆小仙走着走着，莫名的发出了一阵阵的苦笑。大喊道：“我陆小爷凭借手中长剑，足以纵江湖，开太平。”

        听着自己昔日暗自许下的豪言壮语，又默默看着手中长剑，他慢慢的沉下脸来，一脸的无奈。方才领会世事无常，哪能百般如意。

        陆小仙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阵的脑热，大吼道：“若这世道不公，老子唯有一剑，足以讨说法、正言辞。”

        正所谓：狂啸一声对天怒，世间再无这般人。

        英雄乘年少，热血当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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