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嫁太监

朝朝跪在地上，脑门紧紧贴着木质地板，对于宜妃的问题，她1个也回答不出来。
她不敢依照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回答，可如果回答不过分，是不是下1刻，宜妃就真要“不过分”的杖毙她？
“怎的，本宫是吃人的野兽，让你怕的1句话都不敢说？”
“奴婢、奴婢……”
“得了得了，本宫也懒得听你多说。”
她刚1开口，宜妃又十分不耐烦的打断她，“算你运气好，陛下今日来，竟是为了昨日那个宫女，不过是杖毙个奴婢，还落了1顿说，你沾了她的光，侥幸让你逃1回。”
“多谢娘娘开恩。”峰回路转，朝朝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先别急着谢，你要谢的可在后面呢。”
宜妃还是调笑的口吻，她说话时将脚踩在朝朝的肩膀上，是不是使力辗着，朝朝觉得肩膀很重，还有些疼，但她1点都不敢动。
至于宜妃说的要些的还在后面，她却本能的觉得，宜妃剩下的话并不会是什么好话。
“你们这些做宫女的，平素都是孤00的1个，没个依靠，所以本宫就想给你保个媒，你觉得本宫想法如何？”
宫女名义上是皇帝的女人，但宫女到年纪还会放出去，说明皇帝其实压根不在意她们这些人——这当然和私通不是1个性质，放出去是皇家开恩，私通则是挑战陛下权威——所以如果允许，给宫女许个婚事，也并不是不可行。
但朝朝直觉，宜妃并不是好心放她出去嫁人，果不其然，宜妃紧接着又道：“本宫身边的李波江，对本宫忠心耿耿，这些年也帮本宫做了许多事，本宫也不想亏待了他，正好将你配给他，让你们2人结做夫妻。”
李波江是宜妃身边的红人，但李波江对宜妃忠心耿耿，可他对底下人却都是非打即骂，若只是严苛1点也就罢了，偏偏他还特别爱虐打旁人，甚至他虽是个太监，却是宫外花楼常客，他办不了事，于是就以虐打花娘取乐。
这些都是宫女们私下讨论8卦时朝朝听到的，朝朝不知道这些消息，宜妃知不知道，但虽然没有确凿正确，可她感觉，宜妃是知道李波江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宜妃才要将她配给李波江。
朝朝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她试图推拒，“娘娘，奴婢还想多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
“李波江也是本宫的人，你嫁给他，自然特还能在本宫身边当差，还是说，留下来伺候本宫只是个托词，你不过是有更大的野心？”
宜妃尾音微微上挑，朝朝从中听出几分危险的含义，她清楚，宜妃再不会接受她拒绝的回答。
良久，朝朝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的回话，“奴婢谢娘娘恩典。”
“算你懂事，行了，下去等着吧，李波江和你成婚，本来也算不上大事，本宫向陛下求个恩典也就算事成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
“快的很，如此1来，李波江最近就该与你多接触接触了，你早做准备，这两日也就该搬进去了。”
听出宜妃华中的含义，竟是要立即就将这事给定下。
只是前头已经答应，这时候再说别的，也什么意义都没有，她还低着头，露出的1截白皙颈子看的宜妃十分不待见，平静的强调也总带着几分绵软，“奴婢谨遵娘娘命令。”
“下去吧，也不知跟谁学的，1股子矫揉造作劲。”
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拳，指甲抵在掌心，钝钝的痛感提醒朝朝不要恭顺，可是，她还不够恭顺吗？
明明今日，就事宜妃身边的星和做的太过，陛下才会觉得星和没规矩多说了1句，而她从始至终还不够恭顺吗？
可她都这么恭顺了，为何还肯放过她呢，
“奴婢告退。”
退出去的时候，朝朝脚步都是晃的，长乐宫内与她关系稍微好些的宫女连忙过来扶了她1把，“你没事吧？星和没跟娘娘说些什么吧？”
“我没事。”
她声音很低，看起来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但里面并没有说多严重的处罚，小暑也就以为她是因为无缘无故被叫进去责骂1番心中不高兴，而且看她脚步不稳的样子，看样子她进去之后就没站起来过，也算是变相罚跪。
觉得朝朝是因为这两样，心中难受脸上神情才这么难看，有心安慰她，只是两人还在长乐宫，小暑也是压低声音，小声道：“朝朝，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总归你也没受什么罚，比起……你还算好的不是吗？”
朝朝咬了下唇，她没怎么用力，同小暑1样克制着不敢将话说明白：“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鼻子发酸，却不敢任由眼泪留下来，抬手飞快的擦过下眼睑，小声道歉：“抱歉，是我失言，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朝朝甚至不敢为自己辩解，因为辩解没错，那罚她的宜妃岂不是罚错了，可主子又怎么会错。
“小暑，你别管我了，你快去忙吧，等会儿被人瞧见，你会挨骂的。”
“我陪你会儿，朝朝，你真的没事吗？”
“她能有什么事。”
星和比两人响亮许多的声音骤然响起，1下子竟是将长乐宫的宫人都给吸引，同时将目光投向几人。
朝朝1惊，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说话的星和，却猛的在她身边看见刚刚宜妃才提过的李波江。
李波江是长乐宫的总管太监，朝朝自然是认得的，可对于李波江，朝朝从来没想过要与他结做夫妻，从前也没多注意。
今日因为宜妃的话，再次照面的时候，她不免多观察了几眼，李波江长相还能看的过去，毕竟若是1眼看去就让十分碍于，他也不可能1直在宜妃身边伺候。
但朝朝和他对视时，却总觉得他的目光让人害怕，还有股她说不出原因的恶心。
“这就移不开眼了？不过也没事，总归以后要做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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