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既不能忘，何不回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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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从一开始梦荇就确定了这份“既不能忘，何不回头”的爱情，所以即便是大哭一场或者心里疼得快要滴出血来，她也根本没有打算转身离开过。她每次都会告诉自己：严梦荇，你和林野才刚刚认识，你们没有过去但一定会有未来的。
这就好比是一种信仰，无时无刻不在让她崇尚甚至折服！
当然，她不愿意放过自己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林野好像也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打算，即使那天晚上她看到了他心里最伤痛的地方，甚至他也清楚，只要他们一直这么靠近，就终会有一天要将伤口彻底撕开的。
不管怎么样，这场类似爱情的游戏就像是周瑜和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又能多说什么呢？就连一直看着他们俩在一起的尹君伊都在连连摇头却也不太愿意发表一句感言。然而对于严梦荇自己来说，她更愿意忘记时间，忘记地点地去记住林野，留住林野。就像人们常说得一样“掉进爱情这个旋涡里的女人永远都是最笨最傻的。”，可她却乐在其中，你又能怎么样？
即使君伊什么都不想管，可看在“姐妹”这两个字的份上，她还是不忘常常提醒她一句：“好奇心，害死人。严梦荇，小心你的爱情，老坐在悬崖之上可不好玩。”
梦荇当然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今天他不问或许是因为他怕面对或者还不想知道，可是有一天他要是质疑了，开始盘问了呢？一份感情拥有的秘密越多，它们要想被维系起来也就越难。所以梦荇总是在提心吊胆地面对着林野。在他的世界里，她没有一个名份，有得只是无尽的暧昧和一拳之长的距离。
自从那天的赔罪活动过后，林野对梦荇的热乎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想要追求她的男人。他开始每天规则性的准点上班和下班，甚至有时候来得比一般人都要早，然后在临走时站在梦荇的桌子旁发一条短信。当然，这条短信自是传给只与他几步之隔的严梦荇。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短信的内容即便梦荇不看也能猜到，不是“我在楼下等你”，就是“亲爱的，速度点”。
其实梦荇很享受他的那种等待，不骄不躁，如同欣赏风景一般站在大门旁观望，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也不会独自调头走掉。直到她从大楼里走出来，他才会慢慢地迎上去，好比是刚好巧遇的同事，虽省略了那句“好巧啊”却也同样一起漫步在回家的路上。跳上公交车，离开公司一段距离后，她们又成了让人羡慕的一对情侣，不嫌腻味地依偎在一起走遍了这座城市的所有街头和小巷。
“林野，你说幸福是什么？”梦荇好像从始至终都不太愿意叫他“野哥”，或许是因为这个称呼曾经属于过另一个人，而她即使要做替代品也不愿意做得那么彻底。
林野并没有回答，只是想了很久，久到甚至快把梦荇的问题忘记了。他突然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比自己稍矮半个脑袋的梦荇反问道：“你觉得呢？”
梦荇摇摇头：“小时候觉得幸福就是每次过年过节，那时候家里就会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少女时代的幸福就是能和一帮子的朋友到处跑到处玩，即使回家被妈妈骂了，心里却还是暖的。”她在说到少女时代的时候刻意偷偷看了林野一眼。
“恩，那后来呢？”他像是在听，又像是在回忆。
梦荇想了想，脸上又掠过一丝难过：“长大以后就觉得如果一切都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或许就是幸福。”她并没有把那个一切说清楚，只是稍有停顿后又继续说，“现在觉得如果能有一个由自己和自己心爱的人组成的家庭，那就是幸福。”
林野笑了，可梦荇在他的笑声里却没有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
“我小的时候很爱捣乱，又是个孩子王。那时候在大人们眼里我就是个坏孩子，好像无恶不作一般，可在那些和我一般大或者稍小我几岁的孩子眼里，我却是英雄。”从他开始回忆那些的时候嘴角就已经微微扬了起来，“那时候觉得这些都不是幸福，直到有一天，她出现了，她和他们不同，她从不崇拜我却喜欢和我玩在一起，她是个疯丫头……”只要是与林野一同经历过小时候的人，傻子都知道他说得是谁，严梦荇这个被他丢弃在记忆里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只是看着他如此快乐地去回忆那些往事，梦荇发现自己竟不忍心去打断他。
林野磕磕绊绊地继续说着：“她是最勇敢的女孩，做着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梦荇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难过的味道，甚至她感觉得到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已经茫然地忘记了这里的一切，很澄净，仿佛他进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们而没有她！
当林野停下嘴上的故事时似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很是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严梦荇。所幸梦荇正在四处张望着，他以为她根本就没在意听，自然听不进去多少，也就放下心来。可是他不知道，与他有关的过去她也曾是参与者，而且从他开始讲述的那一秒起，即使她的眼睛一刻都没停下过，可耳朵也同样一刻都没离开过他的声音。
“林野，你看那里好漂亮啊！”随着梦荇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家很是气派的婚纱店，“我们以后结婚来这里吧？感觉很不错诶。”她是故意撇开刚才的话题的，可这一秒她又发现自己接着跳进了另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洞里。
林野并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未免尴尬，淡淡地笑了笑。也许结婚对于他来说真的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或者他从来就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生活要继续，而他需要的只有一个甚至一些能帮他排除寂寞的女人，最后谁会始终不倒地立在他的身旁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都说女人在遇到爱情的时候往往都会变成较真的动物，可是严梦荇却不是。见他不答，心里便早已明了。爱情是什么？在她的字典里不是只有回不去的才叫爱情吗？！
两人不再说话，都开始在自己的思绪和记忆里畅游。沉默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了。严梦荇本就是个沉默的半调子，高兴了回答起来也爽快一点，话自然就不少，难过了或者有心事了，你愣是逼她她也就一副势不张口的架势，一直跟你沉默到底。至于林野，平日里都还算开朗，可一遇到深入骨髓，回答不上的问题时，沉默就变成了他的另一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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