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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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食堂时，孔怀珠想起食堂淡然无味的菜，问桑桑，“我们以后都一起吃吧？”
桑桑想了想。
她一般都自己吃饭，中午时间长，她会在食堂。晚上回家自己做点简单的填饱肚子，剩下的时间还能做一套理科的选择题。
因为会回家吃，所以桑桑一直都是一个人。
和孔怀珠一起吃饭时没问题的，但是她得说清楚，“当然可以。就是我晚上为了节约时间会回家自己做饭吃。”
孔怀珠惊叹，“我以前看你的笔记就感觉你是个很爱学习的人。但我没想到你会连吃饭的时间都要匀一点给学习。”
“其实很多人会这么做的。”桑桑见孔怀珠反应那么大，挠挠头解释道，“吃饭时，班上好多同学会多自习十几分钟再去食堂，就是为了避开高峰期，节约等餐的时间。”
从小都在学校附近找自家饭店吃饭的孔怀珠对这些事情感到很惊奇，“原来大家都这么努力。”
“但是你中午和晚上都和我一起吃饭也能节约很多时间呀。”孔怀珠又说道。
桑桑不解。
孔怀珠理所当然，“我们家厨师上菜速度可快了，我们从教室到上菜，连十分钟都不到，应该比你去食堂或者自己做饭的时间更少吧？”
“啊，对。”桑桑回答完，反应过来，“你，你是说去你家饭店吃饭吗？”
“对呀。”
桑桑有些懵，她下意识以为孔怀珠说的是去食堂，完全忘了面前这位是西树大饭店的大小姐。
“那不行，我不能总是白吃你的。”
“赵蔺北和陈偶他们都不给钱的。”孔怀珠摆摆手，“人多点，吃着热闹。”
“而且你看，现在校园里的人好少，都还在吃饭。刚刚我们还去复印笔记了呢，要不然还会再早些。”
今天确实比平常要早十五分钟，多出来的时间可以做一道阅读理解。
桑桑可耻地心动了。
但是从小的经验告诉桑桑，不能欠别人的，这会磨灭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见桑桑在犹豫，孔怀珠乘胜追击，做出要哭的表情，“难道你忍心让我每天都孤苦伶仃的吗？”
虽然知道这表情半真半假，桑桑依旧抵抗不住。她想了一下后说道，“那我算算一顿的饭钱，然后给你。”
见桑桑松口，孔怀珠连忙说道，“真的不用给，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那么多。”
桑桑表情认真，“我们可以相互请吃饭，但是你总是请我的话，我们的关系是不对等的，这样长此以往，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好像是那么回事。
孔怀珠从小拍戏，学校的朋友少，关系最近的赵蔺北是男生，很多时候的相处方式和女孩子不一样。被桑桑这么一分析，孔怀珠已经打心里认同了她的话。
看着桑桑绷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像老先生一样长篇大论，孔怀珠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意识到这个笑不合时宜，孔怀珠连忙也忍下笑意，表情严肃道，“你说得对，就照着你说的办。”
说着说着，语气里还有一种日本太君的感觉。
“你给的钱太多了也是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孔怀珠也顺着思考了一下，补充道，“我们可以学一学原始人，以物换物，你用知识和我交换。”
“你前两年给我的笔记至少可以抵一学期的饭钱，你不能拒绝，这样会伤害我的感情。”孔怀珠声音俏皮，已经会举一反三了。
桑桑无奈，只好点点头。
坐在位置上准备开始学习时，桑桑想起来，“阿珠，明天晚上我妈妈要来给我做饭，我得回去吃，对不起。”
“没关系，我让赵蔺北他们陪我。”孔怀珠确认道，“你妈妈经常来给你做饭吗？”
桑桑笑了笑，笑容有些淡，“其实这是第一次。”
孔怀珠明白地点头，她之前问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下午考的是理综。
第一次考组合卷，大家都不适应。考完试的时间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时间迟，但是现在教室里还是乱哄哄的。
有的人围着一圈对答案，有的人在思考人生，有的人直接激情开麦。大家不像上午一样游刃有余，考完就想着吃饭。
桑桑和孔怀珠的状态都还不错，桑桑是心态稳，孔怀珠完全就是心态好。
听说开学就要考试，孔怀珠从知道开始就一直在给父母打预防针。了解父母的态度后，孔怀珠完全就把这次考试当试试水。
两人收拾完走出后门，就看见陈偶和赵蔺北和上午一模一样的姿势站在那里，唯一的不同就是两人轻松的神色在走廊上其他人的对比下更加显眼。
孔怀珠也是蛮佩服自己和桑桑他们的，考完理综，别人都苦大仇深，而这临时四人干饭小分队一个赛一个的潇洒。
一见到两人，赵蔺北就冲过来揽住孔怀珠的肩膀，“吃饭啊，算我一个呗。”
孔怀珠掀开他的爪子，不乐意道，“我和有女朋友的人授受不亲。”
“咱俩什么关系，还说这些。”赵蔺北狗腿地把手又搭上去，见孔怀珠不乐意，硬生生把她半抱着往前拖，“你不饿吗，我们快去吃饭。”
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往前挪动，又留下桑桑和陈偶在原地。
桑桑看了一眼陈偶，正和他对上。
这几天对视了好多次，好像都有些习惯了，桑桑还从陈偶的眼神里看到对前面两个人的无奈。
桑桑感觉，这是两天来他最真实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昨天在学校里再次见到陈偶时，他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周到礼貌之余，却并没有任何感情投入，比在飞机上更冷漠。
他无意间向桑桑展示出来的无奈，即使是对赵蔺北和孔怀珠的，依然让桑桑觉得，和他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在饭店吃饭，果然如孔怀珠所说，非常节约时间。
四人闲庭信步地走在校园，只有零星几个人。除了他们，都在往食堂走，应该是准备错峰吃饭的。
时间还很早，桑桑便对孔怀珠说，“你们先走吧，我想回家拿个东西。”
孔怀珠对家属楼十分好奇，兴致勃勃地看着桑桑，“我还没去见过家属楼里面是什么样子呢，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吗？”
怕桑桑不喜欢别人去她家，孔怀珠又补充，“不进你家也行的。”
桑桑摇头，“没关系，我们走吧。”
桑桑想拿的东西是一条银手链，是她在海市的一家手作店做的，她想送给孔怀珠。
之前在两人的拉扯下，孔怀珠不让桑桑给这学期的饭钱，但总是孔怀珠请客，桑桑心里过意不去。
她想到在海市时，林征吃坏肚子要挂水，她无聊地在医院外面闲逛，发现了一家充满哥特风的银饰店。
她走进去，发现还可以自己动手做，于是在店员的指导下，她做了一个和她自己风格相差很大的手链。
桑桑爱不释手，但她真的很不适合这条手链。
现在，她觉得自己为手链找到了合适的主人。
孔怀珠漂亮无疑是夺目而耀眼的，这条张扬的银手链只有她才能压得住。
陈偶和赵蔺北走在两人后面，看到她们脚步调转了方向，问道，“你们要去哪？”
“你管我。”孔怀珠照例回怼一句，才心情很好地解释，“我和桑桑现在要去她家，就在小卖部旁边的家属楼。”
“家属楼？我还没去过呢，走，我们也去。”
赵蔺北果然是和孔怀珠一起长大的，两人的脑回路都完全相同。
赵蔺北也拉着陈偶，转身就要往桑桑家里去。
陈偶皱眉，“女孩子的家你也想去看看？”
陈偶的声音不大，但桑桑听到了。
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值得每个人的喜欢。
开学前后孙婉莹都会把她的东西放在她家，有几次还带了其他朋友，男生女生都有。
最开始桑桑也觉得不舒服，后来想通了，觉得只是在家呆一会儿，也不影响什么。
她一直以为青春期的男孩子都这样，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比如他。
但是这次是她想要邀请他们去做客。
“你们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也可以去坐坐。”
桑桑尽量把陈偶当赵蔺北一样看待，她脸上带着笑，说话的声音和平常相比有些温吞，但是不太明显，“客厅就是用来招待朋友的。”
于是孔怀珠挽着桑桑的手，赵蔺北拉着陈偶，浩浩荡荡地到了家属楼。
除了桑桑，其他三个人都没有住楼房的经历，一路上孔怀珠和赵蔺北遇见了好几个眼熟的老师，她们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十分好奇。
一直到。
不小心瞟到三班的班主任，兼年级组长王素从楼梯口拐进一扇门。
“桑桑，你怎么没说这么多老师都住在这里，还有那个大魔头！”赵蔺北不再东瞧西望，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了起来。
孔怀珠看他不成气候的样子，嗤笑道，“还六中老大，见到个老师就怂了。”
赵蔺北：“你懂个屁，我这几天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一般都是她的功劳。”
“本来老头把我卡停了，这几天考试，靠钱包里的几千块钱还勉强过下去。”他的表情十分愤懑，“结果开学第一天她就逮我的错处，几千块钱全进了她腰包。”
“这女人心太狠了，别人都是罚几十块钱，就我，都是几千几千地给她送钱！”
“原来你这么惨啊哈哈哈。”赵蔺北的悲伤和愤怒完全取悦了孔怀珠，她憋笑道，“那我允许你来我家多蹭几顿，你也怪可怜的。”
“哈哈哈哈哈。”
控制不住笑意，孔怀珠干脆直接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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