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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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里最终还是没能喝成褚一一特地给她烧的粥。
“大人,就是她!”陈于氏躬身站在一个身着捕快服的男子身边,指着江照里道。
那身穿捕快服的人上下打量江照里一眼,轻蔑道:“你就是褚江氏?”
“江氏,无褚。”江照里放下瓷勺,杵着拐杖慢慢站了起来,将挡在她面前的褚一一拉至身后,“大人忽然造访,有何贵干?”
“有人报案说你涉嫌人命,跟我走一趟吧。”
江照里扫了一眼暗自得意的陈于氏,脑子里隐隐有一根线开始把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
“你胡说!我嫂嫂不可能害人!”褚一一从江照里身后跑出来,挡在她和捕快之间,道。
“有没有害人是我们大人说了算,轮不到你一个小毛孩说道。”捕快微怒,说着就要来扣江照里的肩膀。
那手在半途被人扣住,又很快甩下。
“我倒不知,何时官员之言要高于律法了。”褚允执甩下捕快的手,“你是钱前派来的?”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直呼我们大人的姓名?”
“大人,他就是江氏的姘头,这二人蛇鼠一窝……”陈于氏的后半句话在褚允执冰冷的眼神中吞了回去。
“大闵律刑部十二条,非举证例,官府不得无故扣押臣民。你说的涉嫌人命,是谁的命,又因何而丧。”
捕快冷笑一声:“丁创和刘天死在你们陈家村没几天,你们就不想认了?”
“那和我嫂嫂有什么关系?”褚一一道。
“你嫂嫂是这里的主事,他们两个来这里玩,无故死在这里,不找她找谁?”
“他们是死于暴雨,死于野兽,死于自己不听劝诫,凭什么归到我嫂嫂头上。”褚一一直视着捕快,声音稚嫩却掷地有声,“陈家村每年都有人死于暴雨与塌方,照你的说法,难不成都是我嫂嫂的罪过吗?”
捕快哑口无言,又觉得被一个小孩驳了面子,“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
江照里把褚一一重新拉至身后,问道:“敢问大人,可有派仵作验过尸?”
捕快不耐烦道:“有什么好验的?不是被野兽咬死的吗?”
江照里垂眸道:“大人既然对两人的死因心知肚明,又何必来抓我。”她顿了顿,话音一转,“不过,我倒是可以随大人走一趟,带着丁创和刘天的棺椁。”
捕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得意道:“哼,算你识相。”
“但不是现在,”江照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捕快手上,“我们陈家村别的没有,就是山好水好吃食好,大人难得来一次,就让你旁边这位带你逛一圈,此处到县里路远时长,慢些也是正常的。”
“你别想耍花招!”捕快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已经黏在了银子上,手上利落地将银子揣到了袖兜里,“最多到未时。”
陈于氏见状自然不肯:“大人,她这人最会耍花招,我看我们还是直接抓了她……”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指使我?”
陈于氏只能住嘴,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恨地看着江照里。
江照里冷冷地回视。
捕快和陈于氏走后,江照里的肩膀就被轻轻按了下。
“坐。”褚允执将她扶到位子上坐下。
江照里惦记着褚允执背上的伤:“你也坐。”
她没多说什么,就开始喝粥。
褚一一用手摸了一下碗,道:“嫂嫂,已经凉了,我给你重新倒一碗吧。”语罢也不等江照里回应,端着碗就跑到灶台边,不一会儿直接用盘子端了三碗热气腾腾的粥回来。
江照里喝了一口,就直夸好吃,褚一一十分羞涩地笑了一下。三个人围坐在一处喝粥,气氛倒不显沉闷。
江照里喝到一半,问道:“怎么不见阿酒?”
“她在二霍房内照顾他。”褚允执回道。
“小霍没事吧?”
“无大碍。”
江照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过了会儿,褚允执道:“你有心事。”
江照里一愣,笑道:“又被你看出来了。”
她的笑意不深,很快收敛,沉默了片刻,道:“丁创和刘天,可能真的是因为我而死的。”
褚允执皱了皱眉,停下喝粥的动作,看着她道:“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江照里放轻声音,“你不觉得,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吗?”
褚允执也沉默下来,这件事他早就想明白了,不然也不会暂停授课,之所以没说是不想江照里明白,以她的性子,想通其中关窍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
江照里的视线从上方书有“廉洁清正”的牌匾挪开,落到端坐在公案后的人身上。
她对黑节县县令的印象止步于有一个跋扈的女儿,与吕员外相勾结,如今见了,也不过是个略有富态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堂上突兀的停着两具红木棺材,棺材旁呜咽声不止,几人哭得肝肠寸断。
“呜呜呜……大人,我儿死的不明不白,你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啊……”
钱前一拍惊堂木,“肃静!褚江氏,本官还没有问你丁创刘天之死,你倒先状告起他人来了!你说,你要状告何事?”
“民女所要状告之事,正是丁创刘天之死。”江照里道,声音清晰地传到堂内每个人耳中,“民女要状告陈家村于氏,对我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害丁创刘天二人死于非命,意图栽赃到民女身上。”
没等钱前说话,陈于氏就道:“你胡说八道,这两个人明明是你害死的!我不过是看不下去报了官,关我什么事?”
“堂前不得喧哗!”钱前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怎么听说是你为了牟利,不顾山中暴雨,授意客栈老板将二人留在山中,又变相将二人禁足在客栈内,最后害得二人丧命。”
“民女早在暴雨前两日就让村长张贴告示,告知众人尽快离去,若要留下,则不得擅自出行。”江照里镇定道,“对于留下的客人,民女也让客栈掌柜好生招待,不可怠慢,打尖和住店的费用都只收取原先的一半,为了补偿,更是送上不少茶水点心,如此一来,我们做的是亏本生意,何来牟利之说?”
钱前半点不为所动:“哦?照你的意思,丁创和刘天还是咎由自取?”
此言一出,丁创和刘天的家眷都怒视着江照里,恨不得冲上来啖其血肉。
江照里视若无睹,继续道:“非也,民女想说的是丁创与刘天死于奸人之手,钱大人作为我们的父母官,理应查明究竟,还二人一个公正。”
“大人!我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大人……”刘天的母亲哀嚎,泪流不止,满头华发,单薄的身形佝偻着,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身上,被人搀扶着才站得住脚,看得江照里喘不过气。
“什么奸人?!”陈于氏显得有些焦躁,不住地往后头围观的人群中瞄,“你这分明是推卸责任!”
钱前的目光一闪,生硬道:“这是当然,本官职责所在,还用你说?你说二人死于非命,可有证据?”
“并无。”
陈于氏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暗含得意看着江照里。
“褚江氏,公堂不是你做生意的地方,由不得你信口胡诌,既然没有证据,你就不要乱说!”钱前冷冷道。
“钱大人莫急,此事疑点重重,就算没有实证,也能推断一二,相信大人听我说完心中自会有决断。”
钱前看着江照里,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头的样子。
“其一,事发当晚无人看见野兽出没,亦无人听见野兽吼叫。
“其二,若二人真被野兽拖拽至山道,为何从客栈至山道,沿路既无挣扎的痕迹也无残留的血迹。
“其三,如若二人真为野兽所袭,野兽攻击他们无非是为了捕食,那么如何解释二人身上只有几道咬痕和抓痕,躯干四肢却是完整的。
“其四,野兽所留下的伤并不致死,这一点大人可请仵作查证。
“其五,雨停之后野兽经过必有足印,但二人遗体周围只有人的脚印。”江照里将褚允执的几张画拿出来,“这些画能够证明民女所言不虚,至于所画真伪,当时在场之人皆可作证,大人尽管派人去问便是。”
钱前皱眉,招了招手,立马有人接过江照里手中的画呈递给他,他接过依次看了下,将信将疑地看了江照里一眼,然后随手点了一个捕快。
“你,去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捕快接过钱前递过来的画,麻利地退了出去。
江照里继续道:“其六,两人随身带着纸伞和玻璃灯,山道上却连两样东西的碎片都没有,在下着暴雨的黑夜,没有伞和灯,两人根本无法走到山道,除非有第三人将他们带到了山道上,或说,拖到了山道上。
“其七,压在二人身上的巨树中段焦黑,树梢完好,不似雷劈之相,断口平整,倒像是有人故意锯断然后以火烧之,伪装成雷劈。
“其八,”江照里顿了顿,转过身向丁创和刘天的家眷作揖鞠了一躬,“为了确定二人的死因,我对二人的遗体曾有冒犯之举,还望见谅。”
二人的家眷被她突然的举动搞得一愣,“你做了什么?”
江照里直起身,面向钱前接着道:“其八,我在二人的头上摸到过肿块,肿块处皮肤开裂,像是被硬物砸的。
“此八点,无一字为假,大人尽可查证。”
钱前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直至最后一个字落下也没反应过来。
家眷率先反应过来,厉声质问道:“是谁?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儿?!”
钱前回过神,看着堂下始终镇定自若的江照里,暗骂一句,吕员外这个蠢材,陷害人连手脚都做不干净!
“大人,你觉得呢?”江照里问道。
“咳……”钱前挪动了一下屁股,“你说的这些,本官尚需时间去查证,今日先到这里,明日再审,退堂!”
他一拍惊堂木,便立刻走下高台离开了公堂,根本不给底下人反应的时间。
江照里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陈于氏完全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呆了几秒,走向江照里,色厉内荏:“江照里!你别以为凭花言巧语就能逃过这一劫,我告诉你,这回你死定了!”
江照里置若罔闻,越过她径直往停放棺材的地方去了,轻飘飘留下一句:“与其威吓我,不如去找吕员外救你,白费功夫也好过栗栗自危。”
陈于氏脸刷的一下白了:“你别想吓我……”
江照里不再理她,撑着拐杖走到棺材边上,看着被悲伤笼罩的几人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刘天的父亲见她来,脸色一下变得更难看:“你来干什么?”
“丁创和刘天的事,我很抱歉……”
“用不着你假惺惺!”
江照里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将一沓银票拿出来,还没递出去,“啪!”手便被狠狠打了一下,手很快红了一片,银票瞬间洒落满地。
刘天父亲恶声道:“别想用这些臭钱买我儿子的命!”
江照里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最后忍着疼缓缓蹲下身,将银票一张一张捡起来,捡到一半便被人以一个轻缓却又不容拒绝的力道拉了起来。
手里的银票被人拿走,江照里转过身,果然看见褚允执站在他身后,急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和一一在马车上等我吗?”
上午时间赶,她只来得及验尸,没能给褚允执易容,以褚允执被流放的身份,是不能离开陈家村的,何况这里是县衙,若是被人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褚允执将她被拍红的手拢进手里,轻叹道:“傻。”
他把银票放到刘天父亲手边的桌上,“小里并不欠你们,你们要算账,该去找真正害死你们儿子的人,而不是迁怒于她。”
他说完,也没有放开江照里手的意思,牵着她就往外走,顾虑着她的腿伤走的很慢。
倒是江照里怕他被发现,默默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身后的家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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