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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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书离刻意地拨弄着手上戴着的一串血珍珠,不时注意着冉玖汐脸上的表情,可她对此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冉玖汐脸一沉,生硬地说:“别拿这个开玩笑。”
这时,黑狐突然出声:“海域的人会将自己的血融入灵性极强的珍珠里,这我应该和你说过,那么今日我再告诉你一点,触碰同血脉的血珍珠会产生共灵,能感知他现在的状况,人死则血珍珠将回到它原本的透明。”
“一个人可以随意制造属于他的血珍珠,都是可以同时代表他的,所以无论血珍珠受到多大的破坏,其主人不会有事,只不过可以通过血珍珠反映他的现状罢了。”
冉玖汐对他的话从不质疑,却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为什么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在海域沉岛之前,我杀过海域之人。”
黑狐的语气极其平淡,就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简单轻松。
冉玖汐:“……”
段书离见她半天不回神,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你很喜欢发呆?需要我给你介绍血珍珠的用途吗?”
冉玖汐摩挲着那串血珍珠上微弱的血脉感应,掩下眼底的惊喜,尽可能平淡地说道:“你怎么证明这一定是你的?”
话落,段书离没有半点犹豫地拿出所剩不多的透明珍珠,捻破指尖滴下一抹鲜血:“不是海域之人的血是染不上去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珍珠一点一点被沁入血色,沉默了下来。
许久,冉玖汐才淡淡开口:“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干什么浪费自己的血。”
“对我来说,这是大事,我不希望你对此有所质疑。”段书离轻佻的眉眼难得带着几分认真,“现在你可以认我这个哥了吗?”
宫殿上泛着的流光照应到透明屏障上似乎被条分缕析出了淡淡的彩虹色,层次分明,流光四溢。
冉玖汐的再次沉默让段书离莫名开始慌张,甚至紧张到忘了还在淌血的指尖。
“不管承不承认,你拥有海域的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段书离不知何意味地轻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一放即收,又说:“既然如此,你就该和我一起担起这份责任。”
“掌握朝零的力量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洛景和洛忆南的信任在你这如果得到充分的利用,我还真无法想象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冉玖汐怒地把血珍珠扔回他脚下:“段书离!你给我住口!”
她已经无瑕顾忌找到家人的喜悦,也没有心神去问父母的下落,只想打断段书离那段没有良心的话语。
他却好似听不见,兀自说着:“虽然那股毁灭海域的势力还在猖狂,不过也不影响把朝零并归海域管理,有朝一日总会把海域重新建立回来的。”
冉玖汐动了动陡然紧张而僵直的手,勉强维持着平静的面容,艰难地放平自己的语气:“你就不怕我让朝零踏平这里吗?”
“你?踏平这里?”段书离嗤笑了一声,“别傻了,你做不到,你在倚夜估计早就养成悠游寡断的性子了吧。”
“当年娘亲的女仆把你暗渡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精神失常了,这些年一定不好过。”段书离如同充耳不闻般在她耳边叙述着不堪的过往,冷淡疏离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呵,不过我很欣喜你的勇气,居然能亲手了解了她,我想现在对你来说反叛一个倚夜应该不成问题。”
冉玖汐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按住起伏的心绪,沉声道:“我不会阻止你想要做的,更不会对外透露半点,我们各退一步,我要朝零置身事外。”
十岁前的记忆对于她是切肤之痛,她很想抛弃却也想摸清这一切的源头,如今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可她不愿打破现在的生活,只有真正经历过地狱的人才会格外珍惜现在的一切。
洛忆南将她从深渊寒潭里拉出来,她也绝不会放纵自己重新堕落回去。
冉玖汐:“如果你把我带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那很抱歉,不能如愿了。”
她真的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找到的家人的人皮底下是这副模样,厌恶也不想苟同,对于他一起成为恶魔的邀请函她实在接不下。
“相信我,你冷静下来会答应的。”段书离不带任何角度地对上冉玖汐心惊胆战的目光,“我送你出去,你再好好想一想我的话,凭现在的一腔热血否定这些,你会后悔的。”
冉玖汐看着段书离沉默了半晌,她想不明白为何他能把她放在朝零七年默默监视,如今却又一时间急着坦白一切把握不住事情走向,她很害怕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平稳了激动的心绪,冉玖汐才意识到段书离的行为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既然他不愿意全盘托出,那么她就步步紧逼,在逼问出一切之前她不会做出任何妥协。
出了海域,原木色的船依旧在那,不知是在等待她,还是月云墨没有回船。
也许是看到冉玖汐的身影,那艘船一路直奔着她驶了过来。
上了船,月云墨没有问她去了哪里,只是让她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一路相对无言,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直到回了庭院,歇息了一晚,冉玖汐紧绷的神经才算完全放了下来,看了眼正在打理毛发的黑狐,声音有些干涩地说:“海域的人有什么明显的特点吗?”
天顶宫,朝零,云棋近百年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荡,为什么唯独挑了海域下手?而且还是用了不声不响的方式,一夜之间,海域就像没存在过一样。
黑狐抬眼说道:“有听说过逆灵技吗?不同的逆灵血配方不同的逆灵技,这是海域千百年来一直那么让人向往的原因。”
“海域的消失让各大势力都感受到了背后势力的汹涌暗流,于是都墨守成规封锁了海域的一切消息,归因于此,才能相安无事。”
冉玖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海域才消失十几年,就成了民间最神秘之地。
抬眼间,看到窗前一闪而过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冉玖汐还是打算出去看一下。
橙黄的夕阳打在月云墨绛紫色的衣袍上,和谐地格外好看,他手上沉甸甸的食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停留在一路的香气久久未散,闻得冉玖汐都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这个方向是后院?”
她昨日累得很,进了房间洗完澡倒头就趴着睡了,哪有精力管这庭院还住了谁。
月云墨轻敲了下门框,沉声问道:“师父,方便我进来吗?”
冉玖汐笑了一下,只怕季长风是唯一一个能让月云墨毕恭毕敬的人了吧。
她微一侧身,看见荆柚守在侧门时笑容突然一僵,这算是变相的逼迫吗?她开始怀疑季长风是不是自愿收月云墨这个徒弟了。
房间里沉寂了许久未见有什么动静,月云墨没有半点恼火的迹象,反倒在门前的低矮台阶上坐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脏了衣袍。
“当初我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就像这般坐在你房门前。”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重感,又像在烈火中炙烤似的嘶哑,挣扎着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听得人心口一滞。
“呵,我多希望当初把你亲手了结,而不是天真地以为我可以改变你。”
不知是不是荆柚的错觉,方才他说话的那一瞬间,她恍惚间看见季长风眼里划过的一道冷光。
“所以我需要像你一样心善到被卫琰逼着退隐也不能有半分怨念?”
月云墨看着门上倒映着的人影的目光带着几分暖柔,他很想说:“你的每一句话,他始终牢牢刻在心里,不曾忘却。”
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如此讽刺,他学不会段书离那般油腔滑调,也不会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有的只是让季长风感到无比丑恶的过往。
季长风背脊一僵,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
见他沉默不语,月云墨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冉玖汐,放下食盒便轻声离开了。
冉玖汐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了,怪不得月云墨不问半点海域的事,因为她的话对于他来说,不具有一定的可信度,如此一来,问不问可有可无。
作为补偿,他更需要的是旁人的话语让季长风不再那么抵抗他,看得出来,季长风似乎不大愿意相信月云墨的任何一句话。
冉玖汐上前直接推开门,十分严肃地看着眼前端坐在案几旁的男子:“月云墨为了让你能继续过安稳不被打扰的生活,想尽心思接触百转会坛。”
见他抿唇不语,冉玖汐用力敲了两下门框:“我是说,山主不是好打发的,至于他用什么代价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欠他一条命倒是铁板钉钉。”
“听了他方才那番话,假定你真的对他有过恩德,那么两不相欠,人之常情。”冉玖汐把门口的食盒顺过来刻意放在季长风面前,“如果你真的能心安理得的话。”
季长风不以为然地哂笑了下:“到底是谁该不安?或许你还不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吧,崎域就是他用一条条鲜活生命堆出来的。”
“他方才说他有过不堪的经历。”冉玖汐扫了房间里的摆设一眼,径自拿了把椅子坐下,强硬地逼迫季长风直面月云墨的过往,“没有人不想乾坤朗朗,可你当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能坦荡地活着吗?”
季长风嘴角微妙地一僵,没有温度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或许是归结于特殊的经历,他见过太多太多藏污纳垢下的涌动暗流,他比谁都清楚自身强大才有自由可言,他同时也在努力保护着他所珍视的一切,不然你真的以为自己躲藏得很好,这次被卫琰发现只是意外?”
冉玖汐所说的‘涌动暗流’在段书离那里已经深有体会了,至于后面的,是真是假她自己都没有定论,纯粹瞎掰扯,看着季长风的神色就知道压中几分了。
“你只看到他通过杀戮为自己劈开一片天地,可你有没有问过他真的想要踏上这条不归路吗?想过他对于你的教诲内心会有多纠结煎熬吗?”
季长风的眼眶陡然一红,一抹晶莹剔透落在了他轻颤着的手指上,月云墨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如何能真的断开情分。
“没有人的成就是白来的,为了建立崎域,吃过的苦头怕是你根本不敢想象,一个人孤立无援地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还要忍受你一遍遍地伤害他内心最后一点温情。”
如今回想起月云墨面对满是腥臭味海水时的面色如常,冉玖汐都忍不住心疼了,谁的真心能被踩在地上糟蹋?
冉玖汐:“季长风,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该不安?”
听到这里,季长风的心脏停了一下,神色几分焦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还好吗?”
冉玖汐沉默了一会,好不好她不知道,她只在月云墨身上看到了一个“累”字。
“不要再让他没有希望了,你再袖手旁观只会换来他一具冰冷的尸体。”
虽然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冉玖汐的心肝还是颤了一下,当初就差那么一点,她就终止了自己的生命。
所幸最后没舍得死,把婢女埋了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碰上了人,被打晕送上朝零了。
她希望能以此刺激季长风,至于最终能不能重新并肩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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