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弱不禁风的门客先生

眩晕感传来让九辞有些分不清虚拟与现实。

        她慢慢的睁开双眼，环顾了下自己的四周，是一处厢房，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之上，身下是一张完整的兽皮。九辞抬眼正想观察一下周围之时，房门从外敲响。

        “姑娘可是醒了？”细细软软的声音，让听者很是舒坦。

        “进来吧。”

        随着房门打开，进来了一位看似十五六岁的丫头，头发被梳成了两个髻，打理的很整齐，体态微胖，全身透着一股娇憨之态。

        丫头进来之后，先是抬眼看了一眼九辞，而后转身关掉房门。等一切完毕，这才走向九辞，在距离九辞几步之遥时，单膝下跪，“访冬愧于姑娘栽培，望姑娘责罚。”

        九辞见此虽不明所以，却不动声色的开口：“此次可有耽误要事？”

        访冬一顿微微摇头，“不曾。”

        “那可有何损失？”

        再次摇头“不曾。”

        “那你，可有所反思？”

        访冬顺势摇头，随之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访冬当然有反思的。”因为那位杀千刀的登徒子痴缠姑娘，自己差点为此动手暴露自己，她当然会反思的。以后，绝对不能这么冲动，一定要忍住，忍住……

        “那可会再犯？”

        “emmmm……不会，不会再犯。”以后想要动手，直接先给人套上麻袋不就暴露不了了。这样的话，姑娘也不会被受牵连，嗯，如此，甚好~

        “既然如此，那便先饶你一次，下不为例。”言罢，九辞便又重新软倒在了软榻之上，一副要再次入眠的状态。

        访冬见此，便也起身悄悄地退出房间，仔细的关紧了房门，这才放心离开。

        而被以为正在补眠的九辞，却是在房中消化记忆。

        九辞的存在，本是不该存在于此，除非借由‘客人’的名义，否则，独自出现的她，从来都不曾为人，九歌的存在便是九辞在此界中的一抹幻影。

        由如亿万小世界的监控管理一般的存在。又因为她本是时空管理者，所以对于世界的进展以及速度的快慢有一定的掌控权。

        她的生命不会因为心脏的停止而真的失去生命，那只会换来她以万物之中的另一种事物的存在。简而言之，只要小世界不崩塌，‘九歌’作为实时监控便不会消失。

        这一次也是一样。

        九辞名为九歌，化作一只无忧无虑的绣眼鸟，却在一次散心游玩之时，差点被自己的天敌老鹰拆入腹中。

        索性被跟随皇帝一起出来狩猎的三皇子殷与墨所救。哦，也不算救，他的目标本就是那只鹰，只是恰好救了被捕的她而已。

        九歌铭记于心，虽然心中明白，救她只是意外，自己当时使个法术也是可以脱身的，可是救了便是救了。她本为妖，最是讲究因果，既如此，便化出人形前去报恩。

        可是她的自荐却只是得来了殷与墨命人给她的一锭银子把她打发走了，九歌心有不甘，如不报恩唯恐自己生出心魔，只能再次出动。

        说来也巧，还是孩童的殷与墨本就心性尚未成熟，心无城府，在与自己侍童一逛街之时，被人顺了钱袋子。这一幕正好被跟踪他的九歌看到，九歌飞身上前抓住那贼人，又把殷与墨的钱袋子交还，如此才算入了殷与墨的眼。

        因为身手不错，也算是得到了些许重用。直到殷与墨的暗卫首领暗一一次偶然发现了九歌，见她伸手尚可相貌可佳，便向殷与墨提议让她代为收集情报。列入暗卫情报之中，改名暗九。

        而后在学习了各种手艺之后便被暗一扔到了青楼之中。

        与她一起训练的，不是去了酒楼便是打入了敌人内部，对此，九歌接受良好，毕竟在妖的思维之中，是没有礼义廉耻之说的，随心所欲便是最好。

        访冬，是九歌自己收付的一名小妖，因为九歌曾救助与她，所以对九歌也是忠心不已。

        九歌的身世经历回忆到此，也就没有了，至于刚才访冬的‘请罪之说’，也是忠心护主所为，并不存在什么大错。

        不过今晚，倒是到了回府回禀消息的日子了，因为身边都是自己人，所以九歌也没有弄来飞鸽，只是得了消息便回府回禀而已。

        至于那位尺渊天尊……想着，九辞抬手看着落在食指上的彩蝶，仔细详端了一番之后微微启唇，“你会帮我找到的，对吗？”

        彩蝶的翅膀上下浮动了两下，似是在对九辞的问题做出了回答一般。

        九辞微微一笑，端着彩蝶的手往上轻轻一抬，彩蝶的翅膀煽动了起来，渐渐地离了食指。在快要飞出窗户的时候，又转身在空中打了一个旋飞了回来。

        看着彩蝶围着自己转了又转，九辞无奈，“快去快回。”

        彩蝶不理，正要再次往九辞的身边蹭去时，门外访冬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可是醒了？”

        “进来吧。”说着，对着彩蝶有挥了挥手，知道撒娇无望，彩蝶只能转身飞走。

        轻轻打开房门，访冬双手捧着一个暗色的木盒走了进来。抬眼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只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

        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放下木盒，回身又把身后的房门关上，这才再次看向九辞。

        “姑娘，这是方才潘妈妈让我带给姑娘您的。”

        九辞抬眼看着木盒，支起来身子，“这是何物？”

        “访冬不知，可要打开一看？”虽然这般问着，但是眼底的好奇却是怎么都压不住的。

        “开了便是。”

        说着九辞也坐了起来，一副柔弱无骨的娇弱身段，当真是不得赞上一句，京城第一花魁当之无愧。

        “哇~”在木盒打开的一瞬间，访冬便两眼放光惊叹连连。“这潘妈妈可真真是大出血了呀，这般质量的头面也舍得拿出。”

        九辞被访冬的声音也引得往木盒里面探去，只见木盒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套完整的头面。

        怪不得访冬惊叹，只见那套头面除了平时的簪、梳背儿、挑心、坠子和箍儿，竟还有顶簪、掩鬓、分心、围发、钿儿、满冠等等满满的装了一整个木盒。

        “潘妈妈可没有这么大方吧。”九辞拿起一直发簪随手把玩着。“看吧，一会儿这送礼的，自会上门。”

        说着便把簪子放回到访冬的手中，“冬儿，为我挽发。”

        访冬不明所以，伸手对着发簪摸了又摸才不舍得放回了原位。“姑娘挽发作甚？”现在可是日升之时啊。

        看着铜镜之中，正为自己束发的访冬，九辞随手拿起一只步摇递了过去，“当然是等着我们的债主上门喽~”

        “债主？”

        九辞微微一笑不再作答。

        正令访冬百思不得其解的‘债主’，确正如九辞所言，催促着车夫正在赶来的路上。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本就被小贩占走一部分，现在却又在路的中间出现了两辆马车。

        “我说小四儿，你这驾车的技术有待提高吧，明知道小爷我着急去见九歌，你还这么慢慢悠悠的走着。小心小爷我让你活不到明天你信是不信。”

        两辆马车相对而停。名叫小四儿的车夫心中发苦，瞧见对面的人，扭头回禀，“爷，是三爷。”

        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已经掀开窗帘向他喊话，“小九儿，哪儿去？”

        被认出的小九儿也不再默不吭声，扭捏了一下还有略有理亏的回声，“绾，绾月楼。”

        “可是去找她？”

        “还不是三哥你非要我出趟远门，害得我多日不曾见她。”

        “今晚她会回来”她？那个她，可不就是九歌。男人心中对此无奈，却也不忍从小与自己亲近的弟弟因为此事，与自己生分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真的？”小九儿听此，眼睛微亮，“那我，那我今晚可能休在三哥府上？”不知脑中又在脑补些什么，激动的那张稚嫩未消的脸颊泛着一抹红晕。

        “那你此时可还要前去？”

        “自是要去，今晚是今晚，现在是现在。”小九儿道理自成一篇。

        “你呀。”男人那他没有办法，只得无奈摆手，命自己的车夫为他让路。

        ……

        “姑娘，那‘债主’可是耽搁了？”

        访冬站在窗口痴痴地望着楼下，一双眼睛使劲儿的辨别着那不知名的‘债主’，可无奈她等了又等，确是不曾看见任何在这日升之时进入楼内的。出去的倒是不少。

        “嗯，许是耽搁了。”九辞不似访冬那般心急，只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话本。

        “咚咚”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房门从外敲响。

        访冬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窗外，转身打开房门，“九，九皇子？”

        “正是小爷！”九皇子殷言钰回了一句，却见访冬呆呆的站在门口，丝毫美欧为自己让路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急切。

        “好冬儿，好姐姐，你倒是为我让路啊。”这话可以说丝毫没有什么皇家之威了。

        不过访冬倒也是习惯了他的脾性，心中都也没有惶恐不安，只是恍然大悟，“原来姑娘口中的‘债主’就是您啊。”说着，侧过身子为殷言钰让开了门。

        殷言钰大步跨进房中，笑嘻嘻的看着九辞，“原在歌儿心中，小爷我倒是成了你的‘债主’？”

        九辞在听见访冬跟殷言钰说话时，便已经整装起立，现在殷言钰站定在自己面前，九辞少不得要行上跪拜之礼的。“暗九，参见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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