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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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个梦。
殷红色的血顺着白玉石阶流下,夹杂在一团糜烂血肉中的白骨被蛆爬满,四散在每一个角落。
满地的头颅都瞪着一双往外突出的眼睛,像是干涸很久的深井,每次的对视,都似乎会被那来自地狱的黑暗拉入不见底的深渊。
傅衡峄提着带血的剑一步步经过血泊,停在一具尸体面前。
那是个穿着粉色鎏仙裙的小女孩。
她的脸朝下,被血泊浸没,后背上那道深深的刀痕显然是一个如此单薄瘦小的身体所无法承受的。
傅衡峄轻轻蹲下,将她的身体翻过来。
可就在她的躯体被触碰的那一瞬间,满地的头颅突然移动!数千双如深渊般的眼睛齐齐对准他,似乎要用目光将他吞噬。
而此时他再低头看向那被翻过来的小女孩尸体时,却发现小小的身体上是一张没有脸的头……
。。。。。。。
傅衡峄从梦中惊醒,坐立起来。
许畔听到屋内的声音,立刻推门而入,看着满头大汗的傅衡峄,担忧道:“公子,你又做那个噩梦了?”
傅衡峄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蹙。
汗水浸透了他的白色中衣,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让随着许畔一起进来的两个端着洗漱物品的年轻婢女瞬间脸红成一朵花。但即使这样,她们却仍不愿挪开目光,忍不住顺着那身躯一点点的往上看去。
那是一张深邃而俊美的脸庞,眉宇间带着与众不同的贵气。虽然继任相国之位来只有短短一年,但那黑色眸子中暗含的那丝冷厉却将相国威严彰显的淋漓尽致。
“人找到了吗?”半晌后,傅衡峄开口问道。
许畔从年轻婢女手中接过浸湿的白色毛巾递给他。
“找到了。”他回答道:“就住在成华街一带。”
傅衡峄简单的“嗯”了一声,穿戴整齐后才说道:“带上人跟我去。”
许畔有些惊讶:“公子要亲自去?”
傅衡峄目光如炬盯着窗外飘着的雪花说道:“事关杀死玄烈皇帝的刺客,我必须亲自去问。”
“是。”
。。。。。。
玄烈皇帝是死在长公主萧庭的生辰宴上的。
每一年长公主的生辰宴,都是整个滕亭最热闹的一天。熙熙攘攘的人群齐聚一堂,大殿之上载歌载舞,在座诸君纷纷为长公主献上各种稀世珍宝以博美人一笑。
傅衡峄作为滕亭新上任的相国自然也献上了一件宝物。
四大名琴之首的「焦媚琴」。
此琴一出,所有人立刻瞠目结舌,不由自主伸长了脖子向那把绝世名琴望去。人们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仿佛生怕凡夫俗子身上涌出的那凡尘浊气玷污了这汇聚世间精华的灵器。
正当人们好奇究竟谁配弹这样的琴时,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从大殿门口进来,朝着正上方金椅之上的人一跪一行礼。
红衣女子二十来岁的模样,样貌清秀,一双如黑色琉璃般透亮的眼睛显得无比动人。
众人见她如此年轻不由担心她青涩的琴技是否能弹出这百年古琴的韵味,然而当她坐在那把焦红色的琴前轻抚起来时,所有人才惊觉刚刚的担忧是多么的多余和可笑。
淡淡的音阙随着她一双纤长的手摆动着,如溪涧流水,也如晴空流云。祥和而又静谧的气氛充斥在无极殿内,仿佛身处云端之上。
很多人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曲子的优美。
然而此时,没人注意到,一股黑气正在房梁滚动起来。它随着乐曲的声音一点一点顺着无极殿上的柱子滑下。
当它从黑暗滑落至彩灯之下的光亮处时,才有人惊悚的发现,那股黑气居然是一条巨型黑色大蟒!
巨蟒露出绿色的细长的眼睛,涂着鲜红的信子,从上而下俯视着众人。
众人惊叫连连,立刻慌乱了手脚,四散逃窜。慌忙之际,只听有人大喊:“保护陛下!!”
但随即,那条黑色巨蟒却仿佛也听到了号令,找到了目标似的,顺着圆柱直冲而下,半挺着它那比生长了数千年的树干还要粗壮的身体,凌空飞向高台上的金椅,一下子将那身穿黄袍的人紧紧缠绕起来。
侍卫们壮着胆子手握长矛冲向殿前,可那只巨蟒却如天外来物一般冲着侍卫们张开那血盆大口,发出巨大的“嘶嘶”声,长长的信子如锋利的剑般将他们抵御在外。
侍卫们胆怯的后退,但巨蟒正是趁着他们的后退,立刻扭转它黑青色的头,朝着被它用尾巴卷起的人的脖颈两侧狠狠咬去。
一阵痛苦的撕叫声响起,低下众人惊呼道:“陛下!!!”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傅衡峄抢过侍卫的弓箭,连射三根,朝着巨蟒的七寸飞去。
那弓箭虽利,但对于巨蟒而言,却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过这时,侍卫们纷纷学着他的样子,朝着同一个地方射去。
一瞬间,数百只箭飞向那只巨蟒的七寸,不知道是哪一只起了作用,那巨蟒似乎受到了重击,用力摔开身子,准备冲向那些飞箭,但却像被施了法,竟然动也不能动。只听见它仰天嘶叫一声,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无极殿上玉阶被砸的支离破碎。
此时人们冲向高台,却发现皇帝已经毙命。巨蟒尖利的牙齿穿破了他的颈间,他那摇摇欲坠头部与身体只有几根青筋和破损的皮囊相连,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被扯断。
群臣哀嚎。
。。。。。。。
一队飞骑穿过街道,停在成华街一个破落的房屋外。
傅衡峄带人下马,敲开了房屋的门,走了进去。
屋主人是一个瘸腿的年轻人,见到傅衡峄,拐杖一扔,行宫中才有的拜礼。
傅衡峄在他摇摇晃晃就要摔倒时扶住了他,说道:“不必了。“
“你就是之前在地窖里看顾那条巨蟒的侍从?”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正是属下。”瘸腿侍从应声答道。
“那你一定对那条巨蟒很熟悉了?”
瘸腿侍从如实的点点头。
咬死玄烈皇帝的那条巨蟒是三年之前神蛇岛进贡而来。
起初并没有人听说过神蛇岛这个地方,就连腾亭最有学问的帝师也不知道。
但前来上贡的神蛇岛人说,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在腾亭大陆以西,要跨过长海,航行三个月才能到。岛上人以养蛇为生,以蛇肉为食。他们听闻腾亭大陆地缘辽阔,物阜民丰,便想来这里经商,做有关蛇的生意。
每年都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小国前来参拜腾亭皇帝以得到在腾亭经商的许可,所以玄烈皇帝最初并未特别留意。
但随后,他们提出要上贡一条巨蟒。
这巨蟒是神蛇岛的灵物,百年才能养成一条,而喝了巨蟒的血便能延年益寿,以得永生。
当时恰逢上颐观被查出所制的永生金丹参杂有损龙体的成分,被下令全观处死。
玄烈皇帝正愁没有能够代替金丹的补品,这巨蟒血的出现便如暗室逢灯。他立刻命御医署的人严格检查一番,确认巨蟒血百益而无一害。不但如此,巨蟒一直以珍贵草药喂食,从不食肉,故而也不会伤人。
于是,玄烈皇帝欣然接受,并予以神蛇岛最大的经商权限。
为了能够及时进补,玄烈皇帝将巨蟒养在了无极殿下的地宫里。每日饮一次血,三个月来从不间断,果然气色大增。
但三个月后玄烈皇帝便觉血腥味过重,有些口腻,于是停止了服用。时间一长,便渐渐忘记了。
而谁成想,这一早被人忘记的巨蟒却在长公主生辰这天冲出地宫,将玄烈皇帝活生生咬死。
后来,经廷尉府调查,困住巨蟒的铁笼和锁链因地宫潮湿又长久无人修理的原因早已破损,故而才让巨蟒有可乘之际。
“你之前说你的腿是被那巨蟒咬断的?”傅衡峄问道:“可那巨蟒从来都是以药草为食,从不伤人,为何突然兽性大发?”
瘸腿侍从因为断了腿而被滕王宫赶了出来,本以为此生都会在这破屋中了此残生,却不想相国大人竟然亲自上门问话,便觉受宠若惊,当下就老老实实将如何喂食,如何被咬断腿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其实那天我也挺奇怪,因为这巨蟒一直以来都很听话,但不知为何当时突然就发了兽性,咬着我的腿死活不放……唉……可能畜生就是畜生,怎么都喂不熟,亏得我还一直弹琴给他听呢………”
“弹琴?”傅衡峄猛地抬头,问道。
瘸腿侍从一愣:“对…对,我一直负责守夜,地宫里阴森无人,无聊的紧。不过恰好我当时在宫外认识了一个琴师,她每周教我一次,我平日没机会练习,于是便在守夜的时候在地宫偷偷练。而且那琴师教我的曲子极为轻柔,我觉得那蟒听了也能乖顺一些,故而一直在它旁边弹。”
傅衡峄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琴师叫什么?家住何处?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她带着帷帽,看不到模样。我只知道她是个云游四野的江湖人,这些人居无定所,也不愿透露姓名,我就也没多问。这不,我腿伤了之后,很长时间没去找她,前段时间能走动了后,再去寻她,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侍从惋惜的说道,但突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听那琴师说话,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性格蛮开朗的,每次叽里咕噜有的没的说一大堆,实在可爱。当然了,那琴弹的也确实好,我当时心里就想,她年纪轻轻便这样厉害,定然是从小受教名家,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玩闹的小姐也未可知……”
侍从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但傅衡峄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年纪不大却琴技卓越的女琴师。
很巧,他刚好认识一个。
“她给你的曲谱呢?”他打断道。
侍从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曲谱。她每次只教一小节,又不多,我脑子还成,也就记下来,从来也没用过曲谱。”
“你还记得怎么弹吗?”
“记得的!”
说着,侍从艰难起身,扶起琴来。
他琴技生疏,弹的虽然流畅,但全无感情和技法。不过即使如此,傅衡峄却仍然对这首曲子感到十分熟悉。
因为早在长公主生辰那日,他就已经听过一遍了!
“那个琴师是不是穿着红色衣服?”他的声音冷得让人生寒。
侍从有点惊讶:“对啊,您…您怎么知道?”
傅衡峄面目阴沉,像是风暴将来之前的怒江。突然间,院中狂风四起,吹得树木东倒西歪,宛若暴雨将至。
“那位姓陆的琴师现在人在哪儿?”
许畔道:“她自那日献曲后被长公主看上,赐了太乐府乐正一职,听说这段时间很得长公主的喜爱,现在应该就在翠微宫。”
他又试探的问道:“要派人去抓吗?”
傅衡峄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许畔了然于胸,立刻派人手出发。
“公子,如果抓到她,该如何处置?”临走前,许畔问道。
傅衡峄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冷而诡谲,他的声音顺着呼啸着的狂风低声而出,如来自地狱的回鸣。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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