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亡视线

两个男人走近，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也越发浓重。

        可在场之人，除了秦芜笙外，谁都没有表现出异样。

        他们和抱着秦芜笙的男人打了个招呼，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襁褓中的秦芜笙，便拿着草席，推门进了茅草屋内。

        一切都显得稀松平常了些。

        平常得……有些熟悉……

        有那么一瞬，秦芜笙眼中闪过千万画面，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告知她，此时此刻这个场面，在某个时空间，早已经历了无数遍。

        画面轮转，脑海中的东西越发清晰。

        秦芜笙似乎马上就要抓住事情的关键，一切的真相好像就要浮出水面。

        哔————

        刺耳的声音在秦芜笙耳边响起，耳朵进入短暂的失聪中。

        持续不断的耳鸣声，使得秦芜笙原本清晰的意识出现短暂的混乱，原本逐渐清晰的画面仿佛出现了乱码，连番闪烁过后，化为星星点点，不复存在。

        是谁，在试图阻止她看到一些东西……

        秦芜笙的脑子搅得一团乱，眼前的一切，也接连变得模糊起来。

        而且，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亮晶晶？

        秦芜笙：什么鬼？

        秦芜笙默默抬起手臂，敲了敲昏沉的脑袋，耳边的嗡鸣声还未停止，但好歹也算恢复了点听力。

        模糊的视线，模糊的听力。

        就算秦芜笙如今被那个男人稳稳抱在怀中，依旧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脑子晕头转向，不知所云。

        探寻了一半的东西，还未看清全貌，就被未知的存在毁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将秦芜笙搞得如此狼狈。

        这种感觉让秦芜笙很不爽。

        这时，门锁微动，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响。

        秦芜笙瞳孔猛地一缩，就算听力还未恢复的她，也着实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

        视线追随而去。

        模糊一片的画面中，正是原本拿着草席的两个男人。他们一脚踢开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一前一后，抬着什么东西，从屋内走出。

        两个男人又朝抱着秦芜笙的男人打了声招呼，看上去，就像是在问对方“吃饭了没”一般随意。

        抱着秦芜笙的男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上前，递给了两个人一串东西，随即，便抱着秦芜笙离开了。

        而两个男人抬着东西和秦芜笙他们擦肩而过，朝着另一方向而去。

        两方画面交织之时，秦芜笙无意间将视线落在两个男人之间抬着的草席上。

        一只断臂从草席边缘掉落，砸在泥土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激起一层薄薄的灰土。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固。

        秦芜笙耳边的嗡鸣声突然停止，视野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就像是被摁下了什么特殊开关一般。

        清晰到，原本连从草席中掉出来的是断臂都无法确定，到现在，居然能清楚看到断臂边缘处蠕动的蛆虫个数，以及那腐烂的人肉。

        秦芜笙：呵，听我说谢谢你……

        两个男人似乎也发现了这根断臂，脸上皆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嘴上叨了一些秦芜笙听不懂的话，然后便将草席随意搁在地上。

        其中一人上前，将断臂捡起，一把扔到草席上。

        扔完后，又嫌弃地将手在衣服上狠狠蹭了好几次，紧锁眉头，让本就凶残的面相越发骇人。

        另一个男人虽没有接触断臂，可他只是盯着草席，半响，居然抬脚给了草席一脚。

        又是沉闷一声，几只蛆虫从草席中掉出来，连带着原本男人扔上去的断臂也再次滑落，看得男人气急败坏，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最后却还是认命，将断臂再次扔到草席上。

        这次，两人都不再多事儿，将草席再次抬起，一前一后，往远处走去。

        秦芜笙的视线追随远去的两人，刚要收回，走在后方的男人似有所感，突然转头，恰好和秦芜笙对视上。

        很奇怪，秦芜笙居然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怨气。

        一种陪伴了她整整三天三夜的怨气。

        这一刻，原本还身处灼灼夏日的秦芜笙却如坠冰窖，肾上腺激素急速飙升，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体像是被下了咒，无法动弹丝毫。

        有那么一瞬，秦芜笙的应激反应差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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