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份

连着几日，墨洇缠着墨夫人问东问西，只求宫宴上不出错。

        除夕夜，纵使心中万般不愿，墨洇也得乖乖出发，一路上，她对着各方神灵祈求一切顺利。

        到了宫内，她跟在墨夫人后面，挂上打工人的营业微笑，应付各类官商。

        终于熬到晚宴开始，她稍放下心来。顾及礼仪，她没敢大动作，学着其他人正襟危坐，欣赏表演。

        虽说秀色可餐，可到底不能真饱，桌上的餐食也不敢多吃。

        墨洇瞧着周围并无人注意，便寻个借口离开宴席，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拿出饭团大口吃起来。

        “还是这样自在，不枉我准备这么久。”她拿出调好的料汁享受着。

        许是太过安静，她的动作引来了一只可爱小狗，眼睛亮亮地望向她手中的饭团，像极了那个盯烧饼的夏小公子。

        墨洇觉着好笑，看它身上穿着红色小袄，干净精神，应该是宫内哪个主人的。

        本来不打算管它，谁知这狗竟哼哼出声，伸出爪子想薅下一块自己吃，可惜个头太小，小爪子攀不上膝盖。

        墨洇顺势逗弄它，惹得它生气大叫，害怕引来别人，她伸出手轻抚小狗：“狗狗，这个不能吃，你乖乖地不叫出声，我就帮你找主人，好不好？”

        小狗轻点两下头，表示听懂，安静地坐在她脚边。

        忽地，耷拉的耳朵突然竖起，它兴奋大叫，往外跑去。

        这狗子居然骗她！

        “小虎——小虎——”夏融循声而来，一把抱起在他腿边蹭个不停的小虎，抬眼看见墨洇塞了满嘴的饭团，满眼惊讶。

        想起之前在烧饼摊遇见她，也是这模样，夏融笑出声：“阿洇，你躲在这吃什么好吃的呢？”

        “唔，咳咳，”墨洇看清来人，放心顺了口气道，“是夏小公子啊，没什么，就是一点自带的饭团，你知道宴席上吃不饱的。不过，你家也是皇商吗？”

        “嗯。我也没吃饱，能给我点吗？”他转移话题，伸直手臂摊开，怀里小虎也学着伸出爪子。

        被四道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墨洇忍痛拿出最后一个饭团，沾着料汁递给他：“夏小公子，俗话说吃人嘴软，今日在这遇见我的事……”

        “唔，好吃！阿洇，嗯，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夏融囫囵道，“这饭团确实管饱，味道丰富，你是怎么做的？”

        “嗯，这个有些复杂，夏小公子若是喜欢，改日我写个制作方法送到夏府。”

        “好啊，谢谢阿洇。不过，你别再叫我公子了，你是我朋友，叫我耀灵就好。”夏融逗弄着怀里的小虎。

        “耀灵，你家做什么买卖？”墨洇实在没忍住好奇。

        夏融手指微顿，顺口胡诌：“线香。”

        “线香？这么说，上次送我那香是你家的？”她想起之前找同款的计划，很是兴奋，“那有机会能否带我去你家铺子瞧瞧？”

        夏融抱着小虎站起，打个哈哈：“好，有机会。只是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墨洇应下，快速扫去周围的痕迹后，与他一同返回。

        “汪汪！”小虎突然从夏融身上挣脱，奔向迎面而来的华服女子。

        “小虎，你跑哪儿去了！”眼前女孩与墨洇差不多大，声音甜甜，责备的话语倒更像是撒娇。

        她身后的侍从惊呼：“公主，小心！”

        女孩不以为意，抱着小虎跑向夏融：“堂哥，谢谢你帮我找到它！”

        跟上来的侍从对着夏融行礼：“世子。”

        墨洇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大脑宕机，没了反应。

        “这位姑娘是？”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夏融没想到会在此刻暴露身份，看着身旁发呆的人，他拉着墨洇回答：“灵康公主，小虎是我的朋友墨姑娘帮忙找到的，你该谢谢她。”

        “谢谢墨姑娘！堂哥你何时结交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不告诉我？”

        夏融敷衍几句，匆匆拉着公主往回走。

        墨洇见他们离去，讷讷跟上。

        回到宴席，满脑子都是刚刚的情景，将二人身份梳理一番，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威胁皇亲，还说要人家做导购，她怎么敢的啊！

        悔时晚矣的墨洇郁闷地连喝几杯酒，坐在身旁的郁离关切：“蓁蓁，少喝些，这酒可醉人了。”

        “你放心，我没事。”就这酒，她现实喝得比这烈多了，现在巴不得能喝醉，也比满脑子乱想好。

        晚宴尾声，墨洇跟着大家走到广场上欣赏烟花表演，风一吹，她感觉有些冷，脑子也晕乎乎，靠在墨夫人身上歪头蹭着。

        烟花很快放完，场上众人互道新年祝福，墨洇这会儿酒劲上头，被人群挤散，晃晃悠悠地朝墨夫人走，没注意周围来人，趔趄着似要摔倒。

        一直在她身边的郁离见状，伸手扶住她：“蓁蓁，小心些。”

        被熟悉的桂花香气包裹，她抬起微醺的脸傻笑：“嘿嘿，是你啊，谢谢你又救了我。上次害你生病那么重真对不起。”

        墨洇往里凑凑，使劲儿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没有药味真好闻，看你康复我也放心了。我得去找我娘，再见。”她踉跄着站直，向着墨夫人走去。

        郁离不放心，拉住她靠在身侧：“蓁蓁，你在这等一会儿，墨夫人很快就过来。”

        “哦。”郁离今天才知道，醉酒的墨洇如此乖巧，竟真站着不动了，瞧她的眼神也愈发温柔浓情。

        担心女儿的墨夫人在此时赶来，扶着她离席。

        当晚，墨洇梦到书灵，想抓着它问个清楚，谁知它也像醉酒般飘忽不定，只得作罢。

        天光大亮，墨洇醒来只有后悔，为什么她要出去偷吃，忍忍不行吗？这下好了，还得想办法赔罪，唉……

        “姑娘，有人送来一份谢礼。”兰时拿进来一个精美的盒子。

        谢礼？公主的？墨洇疑惑地打开盒子，是支普通的桃花玉簪和一张纸条：多谢墨姑娘帮我找到小虎，三日后未时清兰轩一聚。

        看着眼前的纸条，她发愁：“兰时，送东西来的人呢？”

        “送完就走了。”

        墨洇心凉，这也不能退回去，且来人并未打着宫内名号，看来是不想惊动他人，让她单独赴约的意思。

        真不想去啊……

        “警告，此时不可退缩。”书灵的声音突然蹦出，“能量只剩3。”

        她怒吼：“3？我不是去了宫宴吗？怎么还带减少的？”

        “宫宴前能量已达临界值，我也是刚刚恢复。”

        什么破书灵，比007还剥削，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墨洇心中抱怨，打消了退缩的念头，仔细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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