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Sac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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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葬实习过后的第三天。
四番队综合救治所。
碧空如洗,与以往别无二致。冬季凛冽清新的空气驱散了早起的昏沉和疲惫,从窗外看去,晨曦挥洒在瀞灵廷各处建筑物的金色瓦顶上,竟意外的柔和。院落中的树梢间有鸟儿轻跃而过,留下连串清脆的啼声。
任由自己的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下方,歌代祈看着连通各区的笔直街道由空无一人到人烟渐盛,随处可见死神、瀞灵廷居民活动的身影。不远处还有数名以矫健端整的姿态列队前进着的死神,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中所握并非斩魄刀而是钢制的六尺棒,因其周身散发着异于常人的氛围,行人见之纷纷避让。
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呢。他们也是护廷十三队的队士吗?阅历所限,祈暂且不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不过,他们似乎在接近四番队的队舍,祈正要继续关注……
“你在看什么?”清冷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忽略了周围的祈惊得倒吸了一口气,虽说比照前两天的情况,现在的确是早上查房的时间。
“吓了我一跳,山田副队长。”微微侧身的少女右手轻按胸口,安抚着稍快的心率,“很危险啊。”她苍白的脸色在日光映照下恢复了些许暖意,但这尚不足以遮盖眼睑下方淡淡的阴影。
“知道危险就不要坐在窗台上,除非你打算跳下去,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一下。”把不安分的病人从三楼的窗边拉走,山田清之介向队舍外的街道投去了随意的一瞥,“啊,原来是他们……”以那里的风格,本以为会来得更早呢。
被按着乖乖坐到了床边,祈不打算询问山田清之介想要怎么帮她——虽然相识不久只有几日,但对他恶趣味程度的认识已足够深刻,如果真的问出口,以她的预想,大概会是“略过跳楼的步骤,立即就让你体验一下骨折的感觉吧”这样过分的答案……
“他们是谁?”还是这个问题比较安全,而且可以满足祈的好奇心。
山田清之介收回目光,颇感有趣地勾起嘴角,“你等下知道了。”
这人居然卖关子……祈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不过,这么说来他们果然是来四番队找人的吗?也就是说,还是关于实习时的事吧……
尽管不知道被五番队带走的犯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被集体送到四番队治疗的学生们在这几天中可是见到了不少人。毕竟,这起造成了不少伤亡的恶性"事件涉及的人除了护廷十三队的死神,还有汇集了不少贵族子弟的一班学生。
作为班导的宇都宫老师、代表真央灵术院的数名校领导、十三番队的正副队长……回想起见面时的情景,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荒诞的事情,经由他人不断提起,也逐渐变得真实起来了,这大概就是接受现实的过程吧。
“你要不要出院?”山田略作检查后便在手中的病历上记录着今日的情况,他维持着低头书写的姿势,用询问的语气说出建议,“伤势本来就不严重,灵压也完全恢复正常了……对你来说,回家休息会好一点吧?”
“啪”地一声合上病历,他一字一顿地补充:“至少在睡眠方面。”究竟在窗台上坐了多久,这可是冬天……
“不要,还未到放假的时候呢。”祈断然拒绝。距离寒假还有约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她所在的一班外,真央灵术院的教学秩序并未被扰乱,突然回家休息,绝对会引起姐姐的怀疑和担心!若是不愿用谎言欺骗姐姐,结局就只会是祈将会把前因后果全盘托出。然后——
“死神果然很危险,小祈,要不还是算了?”
“这是小概率事件啦哈哈……”
“诶,才一年级就遇到这种事,‘小概率’什么的完全没有说服力。”
“啊这……”
从前讨论过的话题又会重演,而即使是在想象中,祈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像以前那样自信地说出“流魂街也很危险啦”——因为从年初到年末,类似去年的“流魂街住民神秘失踪”事件就再也没有发生,至少谁都没有听说过。
而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连曾经失踪的人都会被淡忘,尸魂界最不缺乏的就是仿佛没有尽头的时间。凭着强烈的爱憎抵抗时间洪流的侵蚀?普通人可做不到……
或许姐姐的观点才是正确的,危险在流魂街只是偶然,在死神的职业生涯中却是常态。目标若只是安稳地活下去,选择待在西6区的确可能更简单……
尽管如此,祈也没有对自己踏上的道路感到后悔。
“……在我面前发呆,歌代,你还挺嚣张。”额头被病历本轻轻敲了一下。
见成功唤回了祈的注意力,山田眯起了眼睛,冷酷说道:“没事的人赶紧给我出院,不要占据四番队宝贵的医疗资源。”
挪开头上的病历本,祈微微抬头,细碎的金光落在她剔透的眼眸中,似宝石一般闪闪发光,话语中透出几分狡黠,“但据我观察,现阶段你们其实挺闲的吧?综合救治所内到处都是空房哦!”
“比不过你,还有闲暇观察我们的队舍。”似乎颇为喜爱这种手感,山田顺手又敲了一下,虽然一点都不痛,但是……
“我能申请更换主治医生吗?普通的、不会敲打病人额头的四番队队士就可以了。”
“别想了,知道‘首诊负责制’吗?你以后都由我负责了。”
“……”眼眸因惊讶而微微睁大,别过脸的祈还是没有抑制住吐槽的冲动,“这和原本的含义好像有点微妙的不同……”
“打、打扰了,副队长,歌代同学。”门口传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笑意,他肯定听见了自家副队长和歌代祈那槽点满满的对话,“有客人找歌代同学。似乎是……”话到最后,语气又不由得转为严肃。
“中央四十六室。”
山田清之介和那位队士的声音重叠着响起后,他率先向病房门口走去,回眸的瞬间,笑容与别有深意的话语一同落下,“贤者大人在召唤你哦,证人小姐。”
*
中央四十六室,是从尸魂界全境当中所召集的四十位贤者和六名裁判官所组成的最高司法机关,负责执行触犯禁忌的死神与魂魄的裁定。其命令是绝对的。
隶属于中央四十六室的护卫们在说明了来意后便一言不发,对歌代祈的询问和试探全都不为所动,只管埋头带路。除了默默地感叹一句“不愧是专业的”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沉默地跟随着他们行进的脚步,歌代祈迅速穿过了官厅街,没顾得上对周围或庄严或富丽的官方机构多看一眼,只把全部心神集中在琢磨自己稍后应该说的言语上。
当日叫住欲离开的东海林时,歌代祈的确怀揣着愤怒希望速战速决地揭穿凶手、让他伏法,但从何时开始呢?竟觉得眼前的真相并非事实的全部。
明明东海林在最后已经承认了他的罪行,歌代祈却并不觉得解气或是放松,涌上心头的分明是悲伤,以及,超越了悲伤的茫然……
在一片肃静中,他们抵达了官厅街的尽头,与俗世隔绝的“禁止进入区域”,亦即中央四十六室的所在地。这个一般情况下,任何人若无许可均严禁踏足的神圣之地,正向歌代祈缓缓露出真面目——
通过十三层严密的保护墙壁,从长长的楼梯进入地下议事堂的中央,每踏出一步,纯黑的地板都会随之发出亮光,在昏暗的审判之间里,照亮四周的也唯有这道光。
呈正八边形的议事堂上分别列席了裁决命运的四十六位法官,他们从四面八方俯瞰着进入此处的所有人,无论是等待宣判的嫌疑人或是提供协助的证人,都只能于议事堂的最低点仰视一个个代表着议席的冰冷数字——谁也无法透过单向玻璃般的装置窥见其后立于权利顶点之人尊贵的容颜。
(不露面的法官……这是尸魂界的常识吗?)
尽管歌代祈早在听闻自己被四十六室传唤时就在心中打起草稿,默默地做着心理准备,但当她真的站在议事堂中央,承受着在场所有人居高临下的目光时,她仍然觉得压力有如实质,已沉重地降临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根本就不合理呢?)
有意为之的压力没有压倒她的困惑,反而激起了她小小的对抗心,理性飞速运转着想要导出思考的结果……
而在此之前,从标注“十五”的长方形装置后响起的声音以威严的气势道出了绝对的命令,“歌代祈,关于三天前实习中发生的事件,说出你所知道的事发经过。”
暂且搁置心中的疑虑,歌代祈作出了谨慎的回答,“是。那一天……”
…………
…………
“所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人看到东海林拓真谋害有栖川茜的场景。”述说结束之后,侧方传来了某位贤者盖棺定论般的总结,继而引起一片赞同之声。
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歌代祈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东海林自己也在最后承认了,他杀了人,这是事实!而……”
未说完的话被粗暴地打断,分不清斥责究竟来自哪个方向,因为它们已如回声般盘旋环绕,充斥了整个地下议事堂——
“注意你的身份和立场!”
“无礼之徒!”
“任何人都无权质疑四十六室的决议。”
而事实,是不会被改变的——这样的话已经完全无法说出口。
取而代之的,是她压抑了不满、犹如利刃一般划破了满溢傲慢的空气的,纯粹的疑问,“那么,请问四十六室的各位打算作出什么样的裁决?”
即使努力忽视四周的轻蔑和恶意,即使强迫自己不去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换来的也不是明确的答案,而是意料之中的训斥——
“你没有提问的资格。”
或许是觉得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居于上方的一位裁判官随意挥挥手,“够了,你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通往外界的大门便极具效率地打开了,手持武器的护卫亦早已在门边等候。
歌代祈跨出门口后,大门当即如之前一样悄无声息地合上了,走廊里的柔光不再斜照入室,四十六位贤人的模样依旧掩映于黑暗之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这抹顽强地残留于视网膜上的黑暗如灵感一般,让她导出了刚才压在心底的问题的答案——
注视,是一种力量。一般来说,人只要意识到被注视就会有意无意地、不可避免地自我约束。相反,不被注视者、隐藏身份者则会获得安全感,而这又往往会成为他们自认为可以恣意行事的错觉的来源。
通过护廷十三队、隐秘机动、鬼道众、映像厅等组织和机构,中央四十六室注视着瀞灵廷的一切。
然而,谁能注视中央四十六室?
*
冬日的阳光就算临近午间也并不热烈,柔和的曦光照射在身上,也只会带来淡淡的暖意,本该如此……
从封闭的室内快步迈出的一瞬间,眩目的日光覆盖了歌代祈的视野,在明适应持续的数秒中,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仿佛要把什么抛在身后地径直前行。
逐渐清晰起来的前路上,静立着身披队长羽织的人影,白色的羽织如此刻的阳光一般柔软,即使皱着眉头、似乎为某事而苦恼着,五番队队长看上去仍如往日一般,温和又亲切。
“蓝染队长?”歌代没有丝毫犹豫地向他走去,对于眼前之人,她怀抱着与其他同学相同的感激与尊敬——作为救助了他们的救援队队长,或许更甚——如果没有蓝染的默许,揭露真相的过程绝不会如此顺利。
歌代原本就打算找机会向蓝染道谢,今日在这里遇上,就是一个好时机。
但当她自然地走到在他面前时,心情却骤然变得灰暗起来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蓝染出现在官厅街的原因,并非偶然,必定是和她相同的,作为本次事件的证人向四十六室报告,这让她又想起了刚才发生在地下议事堂的不愉快经历。
“歌代同学,身体还好吗?”蓝染舒展眉头,微笑着看她。
“谢谢你的挂念,已经没有大碍了。”歌代皱了下眉,现在流露出苦恼表情的人反倒是她了,“山田副队长还说我可以出院了……”
“那我就放心了。”蓝染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出院似乎为时尚早,在对外的说法统一之前。”
“……”若是打算把真相原原本本地揭示出去,又何需先统一说法。蓝染的话语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说了句,“这样啊。”
苦中作乐地想,至少山田清之介这下绝对没有办法让她出院了。但是啊,这种理由她一点都不想接受。
语气中到底还是泄露出了一丝不甘,捕捉到这一点的蓝染收敛了笑意,认真的模样让人难以拒绝,“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们能够谈一谈吗,歌代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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