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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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沉浸在往事之中,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陆云帆不知道自己在牢房里待了多久,他以为大概也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直到门再一次推开。但是这一次进来的并非亦修,而是亦修的妹妹阿清。
陆云帆刚想张口说话,阿清便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陆云帆心头一凛,忙把嘴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缝,不再多言。只见阿清从怀里摸出一把锁匙,将牢门打开。进入牢房之内的阿清来到陆云帆身边,拿出一枚边缘锋利的瓦片,在陆云帆手脚上的麻绳上来回划动。
不一会儿,麻绳终于解开。
陆云帆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时,阿清冲着他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陆云帆所在的牢房与亦修的房间相连,一出门,便听到一阵轻微而有规律的鼾声,亦修躺在房间里的榻上,睡得正熟。阿清冲着陆云帆比划了一下门口方向,陆云帆了然地点点头,屏息凝神地跟了上去。两人猫着身子,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推门而出。
出了房间的那一瞬间,陆云帆大大地松了口气,但阿清不敢大意。大约是怕惊动了门口的大黄狗,她没有从正门走,而是带着陆云帆绕了个弯,从屋子后方一处篱笆缺口爬了出去。
“到了这儿应该就安全了。”阿清回过头来,对陆云帆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委屈你了。”
陆云帆忙扶起她:“这不是你的错。”
“不,我还是要替我哥向你道歉。”阿清脸上写着满满的愧疚,“我哥其实心地并不坏,只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记恨于他。”
“我懂了。”陆云帆理解地点了点头,“你是怕我回去之后向孟海楼告状,孟海楼再找你哥算账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阿清连忙摇摇头,黯然垂下眼帘,“不论咱们兄妹俩有什么苦衷,我哥这次做得都太过分了。就算孟老大来找我哥算账,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我只是不希望孟老大因为这次这件事,与咱们即来岛交恶。”
“哈?”陆云帆一愣,有点摸不着脑袋,“等等,岛上的人选你做海女,是要把你沉到海里去祭那个什么海神,对吧?”
阿清无言地点头。
“然后你居然还在为岛上的人操心,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破坏鲲鹏帮与即来岛的关系??”
“我亦清贱命一条,与岛上这么多人的幸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怎么可能不值一提!?”陆云帆头疼地揉了揉眉头,“为什么你要这样轻贱自己?靠牺牲无辜之人换来的幸福,算个屁幸福??”
或许是因为太生气,陆云帆一个没忍住,声调也抬高了几分。吓得亦清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捂住陆云帆的嘴。可惜为时已晚,大黄狗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冲着这个方向狂吠起来。
“糟了!”亦清看到房间里烛火亮了起来,忙拉着陆云帆的手,“我哥他醒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快走!”
“不,我不走。”陆云帆心情难以平静,任亦清如何推搡,他的两只脚也像是钉在原地一样,打死也不挪开半分,“我要是走了,死的就是你。”
“这可是不是闹着玩,是会出人命的!”
就在两者拉扯之时,披着外衣的亦修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大黄狗匆匆赶了过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阿清!!”
亦修掌灯一看,见两人在这月黑风高之夜,孤男寡女地在树下草丛里拉拉扯扯,首先想到的竟是陆云帆要对他妹妹图谋不轨。气得他当即松了大黄狗的狗绳,大喊一声:“咬他!”
黑暗中,一对杀气腾腾的眼睛发出瘆人的绿光,朝着这边直奔而来。吓得陆云帆脸上刷地没了血色,再也顾不上许多,扭头就跑。
陆云帆六岁时,曾被村口的一条土狗咬破了裤子,当时光着屁股被狗子追出几里地的记忆也成为了他永远都不愿回想的童年噩梦。没想到时隔多年,童年噩梦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再度重演。
“你别过来啊!!”
陆云帆没命地狂奔,大黄狗狂吠不停地穷追不舍,而亦家兄妹则一前一后地在后面追,一个大喊“别想跑”,一个大叫“别追了”。
这恐怕是自从学生时代体育课八百米长跑考试以来,陆云帆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激烈运动。考试跑累了尚且还能走一走,可眼下陆云帆哪敢放慢一丝一毫的速度?哪怕他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哪怕两条腿都快跑断了,陆云帆也不敢停,憋着一口气没头没脑往前冲,直到他脚下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猝不及防地一头扎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里。
一抬头,陆云帆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晓风!救我!!”
陆云帆实在是太慌了,口不择言之下脱口而出的是程晓风的名字。孟海楼起初是满脸的错愕,但他来不及多想,大黄狗已经狂吠着冲这边飞扑过来。孟海楼自然是不怕狗的,只是他不愿与岛上的人起冲突,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把陆云帆往怀里一抱,提气往上一跳,落在了一棵即来树上。
即来树树干笔直粗壮,哪怕是树枝,承受两个成年男子的体重也绰绰有余。大黄狗跳不上来,又不肯离开。只能围着树汪汪狂吠,时而不甘心地扒拉树干,拼命摇晃。
陆云帆吓得哇地一声叫出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孟海楼的脖子,两条腿麻溜地缠上了孟海楼的腰身。
孟海楼本来淡定如常,被陆云帆这么一抱,却禁不住老脸一红:“你的腿,放规矩点?”
“我恐高啊老哥!!”
恐高加上怕狗,这简直就是地狱!不是说笑,陆云帆此时此刻是真的怕自己会被吓尿出来,只能像树袋熊一样吊在孟海楼身上,死不松开。
孟海楼推又推不得,丢又丢不下。他庆幸此刻是夜晚,这样陆云帆不会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窘状。他实在拿眼前的这只八爪鱼没辙,只好任他缠着自己,既无奈又愤慨地问了一句:“一声不响地失踪了一整天,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我……”陆云帆刚要开口说话,亦修已经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指着陆云帆张口就骂:“这家伙是个登徒子!他刚刚差点轻薄了我妹子!”
“轻薄?”孟海楼脸色一沉,十分的不好看,“陆云帆,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这是误会!”陆云帆一个劲摇头,目光恳切地大声替自己辩驳。
孟海楼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误会?那人家狗为什么追着你不放?”
亦修怒道:“哪有什么误会!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草丛里与拉拉扯扯,不是贪图阿清美色究竟是什么!?”
“哥!”亦清这时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上来二话不说,冲着亦修脸上呼了一巴掌,“你给我清醒一点!人家什么错都没有,是我要放他走的!”
亦修眼神呆滞,捂着迅速肿起的半张脸,哑然地张大了嘴。
“事情就是这样。”
亦清冲着孟海楼与陆云帆深深鞠了一躬。
离她不远处,大黄狗被拴在了树下,情绪已然稳定。
而亦修则一言不发地跪在孟海楼与陆云帆面前,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
就在方才,亦清向孟海楼一五一十地说明了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哥哥为什么绑架陆云帆,还有她为什么偷偷把陆云帆放走。
“所以,你是不忍心看着亦姑娘就这么白白送死,所以才不肯离开,与亦姑娘起了争执?”孟海楼抱着手臂,拧着眉头揉着太阳穴道。
陆云帆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就算明知道她哥打算拿你来当替身?”
“那不然呢?”陆云帆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看着孟海楼,“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无辜送死,而我却什么都不做地转身离开吗?我办不到!”
孟海楼盯着陆云帆,皱着眉头沉默了良久,最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陆云帆一愣。
孟海楼目光一沉:“你别告诉我,你连个计划都没有就说要救亦姑娘?”
陆云帆恍然地哦了一声,立马挺直了腰板:“有有有!当然有!!对吧,亦大哥??”陆云帆说着,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亦修。
亦修从方才开始一直深陷在自责与羞愧之中,此刻被陆云帆这么一戳,才猛地回过神来。
“亦大哥,咱们的计划是什么来着?”陆云帆不停地给亦修使眼色。
亦修愣了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忙开口道:“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孟海楼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陆云帆,又看了一眼亦清。
与中原人相比,即来岛的女性普遍身材高挑,而亦清的身材又尤为鹤立鸡群,也难怪亦修看到陆云帆之后会动歪心思。你别说,两人这么站在一起,乍一看背影,身材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
“就算身高差不多,想要靠易容蒙混过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孟海楼问。
“这一点无需担心。”亦修道,“仪式中的大多数时候,海女都会像出嫁的新妇一样,蒙上一层红纱盖头。只要不掀开盖头来凑近仔细打量,就不会被人发现海女已经被我们偷梁换柱。”
孟海楼横了陆云帆一眼,不动声色地道:“就算咱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之后海女依旧会被关入上了锁的吊笼里,沉入海中。到那时,你打算如何逃脱?”
陆云帆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还不简单?直接撬开不就完事了?”
孟海楼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会撬锁?”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吗?我可从来没用这个干过坏事。”一提起这个,陆云帆就来气,“还不都是被我爸给逼出来的。”
陆超这人丢三落四,不但出门忘带钥匙是家常便饭,还经常会犯些匪夷所思的乌龙,比如自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行李箱一不小心上了锁没法打开之类的。为此,家里不知换过多少锁,有这样的老爸,陆云帆这个做儿子的会撬锁也纯属是无奈之举。
“即便如此……”孟海楼依旧愁眉不展,“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上了锁的祭笼里逃脱还是太冒险了,万一碰上的是一把构造复杂的锁……”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冒险。成与不成,不试试怎么知道?”陆云帆打断了孟海楼的话,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作为一个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孟帮主不会连这点冒险精神也没有吧?”
“我当然不能!”孟海楼愤愤然地转过身来,声调骤然高了几分,“这是关乎你生死的大事!你不惜命也就罢了,我怎么能拿你的性命去做赌注!?”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静了。陆云帆迅速地收起了笑容,若他没记错,这应该是他与孟海楼相遇以来,孟海楼第一次为了他的事当面发火。
“也罢,你自己的命爱怎么用怎么用,我操这闲心作甚!”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孟海楼绷着一张脸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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