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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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失眠了大半夜的孟海楼一觉醒来,就从高瀚那里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陆云帆失踪了。
“什么!?”孟海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昨天傍晚他出去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高瀚急得满头大汗,抓了抓他那一头乱发,“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他怎么可能来找我?而且你们昨晚不是……”
孟海楼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等等,你刚刚说,他是昨天傍晚出去的?”
“对啊!昨天我和六六在屋里吃饭,吃到一半,我突然不舒服,他就说出去帮我找大夫,结果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昨晚躺在高瀚怀里的人不是陆云帆?虽然眼下情况紧急,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妥,但是当孟海楼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时,心里竟暗自松了口气。当然,他也知道现在完全不是放宽心的时候。
“孟帮主,六六他……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高瀚愁云惨淡地这么问道。
孟海楼眉头一皱:“意外?”
“比如说,一个脚滑摔下山崖,或者被野兽袭击之类的。”
“即来山不高,山势并不陡峭,也没有凶猛的野兽,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
“除非是神匿。”就在这时,一个蛇一样凉飕飕的声音忽地从高瀚耳后低低地传来。吓得他骤然变色,转头一看,何练衣冠整齐地出现在他面前,面容虽然比以往都要清冷消瘦一些,但那双眸子里的凌厉倒是不减分毫。
一见到何练,高瀚便脸色僵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孟海楼当然不知道,昨天两人胡天胡地闹了一整晚,药性是解了没错,可第二天一早醒来,高瀚昨日的那股威风与狠劲也随着药劲消散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怕。
何练如此一个爱记仇的人,还是个练家子,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疑问就是个战五渣。以何练的为人,他绝对会把自己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喂鱼吧!?别的不说,单从他动不动就下药整人的手段来看,哪怕他大发慈悲不干掉自己,今后也不知会用什么样恶毒阴险的法子来折磨自己,以泄失身之愤。
可是尽管心里再怎么忐忑,高瀚也不想在何练面前示弱,他硬着脖子壮了胆子,反问一句:“神匿是什么鬼?”
何练凑得极近地盯着高瀚,本来也只是想吓他一下,见高瀚还能保持镇定,不禁也有些意外。其实经过昨天一夜折腾,身子骨再硬朗的他,也有些招架不住。虽然外表乍一看上去与往日没什么两样,但是面色还是略有些苍白,举手投足间也提不起多少气力。
“这即来岛每年都会有几个人离奇失踪,失踪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不少岛民称之为神匿。”
“不会吧?”高瀚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手心里紧张得出了汗,“这岛上真有神?”
何练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个二郎腿,往杯里沏了杯茶:“我也是道听途说,传说这岛上有一笔先人带来的宝藏,藏在一个不为人知之处。若是有人想要将宝藏据为己有,就会受到海神的惩罚。说不定,陆云帆就是去寻找大夫的时候,一不小心误入了什么不该去的禁地,因此遭到了海神的惩罚,也是完全有可能啊。”
高瀚听了何练的话,顿时面如死灰,他哑口无言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捂住了脸。
“不……应该不会。”孟海楼摇摇头,打住了何练的话头,“且不说这宝藏一说是否属实,若这岛上真有禁地,亦老不可能对我只字不提。”
何练喝了一口清茶,耸了耸肩不说话。
孟海楼拍了拍高瀚的肩膀:“小兄弟别急。陆云帆这么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不见。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找亦老,发动岛上所有人一起帮忙找,一定能够找到他。”
高瀚听孟海楼这么说,心下略定,可是脸上依然拭不去担忧之色。他倏地站起身来道:“我不能干坐着等,我也要去找他!”
“不!”孟海楼沉着嗓音摇头,“你和陆云帆一样都是外人,对这座岛人生地不熟,万一连你也出了什么闪失,我如何与陆云帆交代?”
“可是……”高瀚还要反驳,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帮主放心,还有我呢。”何练走上前来,斜了高瀚一眼,“有我盯着这小子,绝不会让他出半点差池。”
“也对,咱们分头行动的话,找起人来也快一些。”孟海楼想了想,也对何练的提议表示赞同。
“听到了吗?高老弟?”何练从怀里掏出鞭子,在高瀚下巴上轻轻一抬,“还等什么?跟我走吧。”
对上何练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高瀚不禁背后一冷,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虽然心里有点毛毛的,却又不敢说不要,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句:“走就走!谁怕谁!”
这一觉,陆云帆睡得相当的沉,以至于醒来时,脑壳还在隐隐作痛。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昏沉沉地环顾四周,脑子里缓缓地冒出了一个问题,这里是哪儿?
原本乍一看以为是个房间,但环顾四周之后才发现,说这是个房间其实都算是抬举了。因为整个房间狭小闭塞得只能容得下一人,就连门也是用木格子做成的,像极了过去常在电视剧或者游戏里看到的那种又老又破,潮湿阴暗的囚牢。
但这一切都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当他试图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居然被粗麻绳牢牢捆住,根本无法动弹。
一觉醒来便莫名其妙地身在囚牢之中,自己还是个五花大绑的状态,陆云帆彻底傻眼了,一时间有点搞不清状况。
“怎么搞的,我怎么会在这儿?”
陆云帆稍微动了那么一下,脑仁就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钉子似的,传来一阵刺痛。一瞬间,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事情还得从他与高瀚在屋里吃菜喝酒时说起,当时他们喝着喝着,高瀚就突然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像是发病似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事发突然,陆云帆完全是懵的,不懂医术也不懂急救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搬救兵。
陆云帆在岛上人生地不熟,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孟海楼。这家伙平时总是喜欢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美其名曰观察。可不凑巧的是,那天孟海楼偏偏不在陆云帆身边。
无奈之下,陆云帆只能往山下走,如果路上碰见了人,兴许可以打听到上哪儿找大夫。实在不行,到市集的药铺里找人来帮看看也行。这么想着,陆云帆一路往山下狂奔。到了半山腰时,前方迎面走来一个人影,跑近了一看,竟是之前在温泉里遇到的那位名叫亦修的杂役。
“大兄弟!!”
陆云帆大喜过望,高声呼喊着飞奔上前。
起初看到陆云帆,亦修也有些意外,听陆云帆说明了来意之后,亦修的神色立马凝重起来。他略一沉吟后说自己可以带陆云帆去找大夫。陆云帆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当然不疑有他,二话不说地就跟着亦修一起下了山。
两人着急忙慌地赶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间屋舍前。那屋舍看起来是普通民宅,门前围着篱笆,几只花母鸡咯咯地满地走,一条大黄狗拴在树下,一看到亦修就兴奋地摇起了尾巴。可亦修却目不斜视,无视那只大黄狗径直穿过院落,往门口走去。
陆云帆心中纳闷,亦修跟这大夫很熟吗?上门拜访怎么跟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正这么琢磨时,亦修已经叩响了房门。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屋里传出:“来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个头高挑的女子。小麦色的皮肤,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有如晨星。
看到女子的第一眼,陆云帆就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巡海仪式上端坐在神轿里的女子。
“海女大人??”陆云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就是大夫??”
“大……夫……?”女子一脸茫然,仿佛听不懂陆云帆在说什么,随后她的脸上骤然变色,两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剧烈地晃动起来。在那双澄澈的眼瞳里,陆云帆看到了在他身后高举起木棒的亦修。
变故总是来得分外突然,下一秒陆云帆的后脑勺便传来一阵剧痛。陆云帆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就两眼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回想起这一切,陆云帆脑仁更疼了。他不明白。他与亦修无冤无仇,为什么亦修要欺骗他,还暗中偷袭,还把他关在这么一个囚牢里。
“哥,你是不是疯了!?”
就在陆云帆思绪混乱之时,囚牢外传来了一个义愤填膺的女人声音,感觉是从隔壁传来的。陆云帆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手脚被缚的他只能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身躯,连滚带爬地挪动到。他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倾听隔壁的动静。
“我没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接下来说话的是个男人,陆云帆听得清楚,那是亦修的声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
称呼亦修为哥哥的女人自不用说,就是刚刚为陆云帆开门的那一个。看来,这里果然就是亦修的家,而那个海女,是亦修的妹妹。
“被选中海女是我的命,我认。”妹妹继续道,“可你怎么能让无辜之人替我去送死?何况那个人还是孟老大的人!”
替身?送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陆云帆听得傻眼,满脑子都是问号。亦修把自己绑架到他家里,是想要让陆云帆替他那位被选为海女的妹妹去死?
“你放心,我打听过,他不是孟老大的什么心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乡人。就算死了他一个,也不痛不痒,激不起什么水花。”
亦修这话杀伤力不强,侮辱性极高。等于是在变相地说陆云帆就是个无人在意的小透明。就算是小透明也是有人权的好吧!陆云帆在心里愤愤不平地吐槽。
“我已经受够了,阿清,海神要是真的存在,阿爹就不会死在海上!如果海神真的存在,那他一定就是个愚不可及的神!一个贪得无厌的神!”说到这里,亦修好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似的,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墙上,“我已经没有阿爹了,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献出生命。”
亦修说到此处,名为阿清的妹妹已经不再说话,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她叹息道:“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一旦露出马脚,岛上的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到那时,你我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这条命死不足惜,但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救你。”
“一定要这样吗?”阿清低低地哽咽道,“难道一定要牺牲另一个人,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幸福吗?”
那之后,兄妹俩便不再说话,隔壁房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在不安与畏惧中,妹妹似乎在哥哥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陆云帆隔着一扇门听着这一切,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是该气愤亦修对自己的欺骗,还是该气愤岛民们的麻木不仁。在愤怒的同时,陆云帆又不免有些悲伤。一个年轻可爱又善良的女子,难道真的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得不去死吗?想到这里,陆云帆心里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囚牢没有窗,看不到外边的景色,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时间流逝。陆云帆蜷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望着头顶的虚空。
不知道高瀚现在是否已经得救,身体状况是否已经好转。
不知道孟海楼是否察觉到自己的失踪,是否会因为自己的突然消失而困惑,是否会来寻找自己。
他该怎么办?是想办法自救逃跑?还是等亦修出现的时候努力说服亦修放弃这个疯狂大胆的计划?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个柴房,走出这个孤岛吗?
如果这时候晓风还在,他会怎么做?
陆云帆手脚无法动弹地躺在地上,虽然身在囚牢,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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