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赏花

嬷嬷点完茶，便要告辞了。刘妈妈送走了曲嬷嬷，便来唤林霜霜去郡主房里。

        “忘了和你说了，你要记得，你的身份是林府的表小姐，你的母亲是林府的林大人的表妹。因为母亲体弱多病，父亲又早亡，所以儿时便来投靠林府。若是有人问身份，这样答便是”。容悦郡主一顿一句的，说完了这段长话。

        容悦郡主想着，自己对这个私生孤女也算不错了，还为她想了这样一个上的了台面的身份。

        “是，郡主，霜儿记住了”。她本来就还想着，杨霜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女，如何进的了宫，但是想来郡主能安排她进宫，便什么事都安排妥当了。

        林霜霜告别了郡主，没有先回房。她一路漫步，欣赏着这与其说是林府，不如说是郡主府的大宅邸。

        没有假山小湖。想来也是，这不是宫里，也不是江南，怎么会有苏州园林那样的景致。但是所到之处皆有树木或花草，房屋亭子也整齐有致，细看下亭子的柱子还雕刻着图案，一看就知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林府这是朴素的精致。

        等林霜霜慢悠悠的走回了房里，林栖已经在房里坐着等她了。

        “阿，栖，你怎么来了”。林霜霜其实有点叫不出口。杨霜同他青梅竹马，又是表面姐弟，所以俩人互相的称谓可谓亲密。至少对林霜霜来说，这样子的称谓太亲密，要知道在以前，她喊男生都是连名带姓的。

        “霜姐你可还是精神不好，怎么说话都结巴了”。林栖站了起来，走到他姐姐身旁。

        她也怀疑她精神错乱了，这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因为她在这醒过来之前，她在课上睡觉，所以这极有可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不过她今天早上刚醒过来的时候头一直很疼那种痛感很真实。

        她现在都迷糊了。

        “嗯，今日一早，头就疼”。可怕啊，杨霜年纪轻轻就有偏头痛。

        “那得让厨房再熬些参汤补一补才行”。林栖见杨霜摸着她的额头，想上前去扶她坐下。不过林霜霜先一步坐下了。

        “哎呀，累死了，走了一大段路呢”。林霜霜坐下了就喝了一大口茶，她本想把手往后捶捶背，但是接着她意识到，杨霜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怎么会做这样的动作。所以她把想要往上的手放下了。

        “看来霜姐是真的很累，平日可不会这样喝茶”。林栖觉得，他这个姐姐醒过来这两天，都和往日不一样了。

        “对啊，累着了，再加上我病着嘛”。不要再和她聊天了，她好怕露馅啊！林悦那还好糊弄，但是她真不知道要和林栖聊什么好。

        看来进宫对她林霜霜来说是个好事情。如果这不是梦的话。

        “霜姐怎么不吃糖酥”。林栖这一趟，就是专程来送糖酥的。

        “这不是想喝些水，把疲惫去了，再吃糖酥，才能好好品尝糖酥啊”。她老早就看见那糖酥了，她也很想尝尝这让杨霜定情的糖酥，就是不好意思而已。

        林霜霜伸手去拿，拿到后却不知道怎么打开。

        “阿栖你开，我解不开绳子”。林霜霜试了一下发现解不开，那不如让林栖开，反正杨霜平时也总向林栖撒娇。

        “霜姐真是，明明自己会解，却一直还要我来解”。林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是乖乖接过去，解开以后又轻轻放在林霜霜面前。

        林霜霜拿了一块品尝。

        就，还挺甜的，而且一吃就化了，跟蛋白糖差不多的口感。

        林霜霜就着茶吃了好几块糖酥。林栖在旁边帮她倒着茶，而后小厮来报，郡主要他去正房一叙。

        “想来母亲是要问我功课了，我就先去了，霜姐慢慢吃”。

        “阿栖再见”。林霜霜嘴上告着别，拿糖酥的手却没停着。

        林栖走时笑了笑。

        林霜霜害羞了。

        这一笑，当真是如沐春风啊！

        不行不行，林霜霜，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你可是已经满十八周岁成年的新时代青年了，别觊觎人家小男孩。

        林霜霜总觉得，来到这的两天都很早睡。大概是因为在这晚上没事干，她又不用像林栖那样挑灯夜读。而且一个下午都在学礼仪，自然是累的。

        等等，她昨天刚醒，今天就有力气学礼仪了，她不是还病着吗？难道说，其实这就是梦，所以她身体好的这么快。

        林霜霜没有思虑太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房门外，出林府，不远处的临宫街，一群人正忙碌着。

        林霜霜辰时末就被林栖叫了起来。原来林栖和林悦昨日同郡主吃完饭后，俩人在回房的路上，林悦同他说了要一同赏花的事情，恰好林栖的学堂今日休沐，所以林栖早早沐浴完便来寻他两个姐姐。

        “霜姐，你怎么睡到这时，身体若还是不适，那便改日再去”。怎么忘了，霜姐才刚醒过来两天，怎么能够出去。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就是没事干就多睡会”。林霜霜其实还是很想出去的，毕竟以后就得入宫，现在不去，以后哪来机会去外面热闹热闹。“我现在起身，姐姐呢？”。林悦总不可能跟她一样睡懒觉吧！怎么没一起来找她。

        “大姐在梳妆”。

        “啊！姐姐也睡晚了吗？”。真跟她一样睡懒觉啊！

        “不是，姐姐一早简单梳洗过后，便去为你熬参汤。我猜，就是那个”。林栖便说边往桌上一指。他昨日，同大姐说了给霜姐准备参汤一事。

        林霜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盅。说起来，不久之前，她好像是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她还以为是送饭小厮又来一趟呢。

        林霜霜赶忙起来更衣梳洗，然后坐到桌前把参汤喝下。

        林霜霜一边喝汤一边想，这林栖跟杨霜的姐弟关系真的正常吗？杨霜自己暗生情愫，林栖也是不避讳，刚刚她去屏风后面换衣服，林栖居然就坐在这桌子等着，咋不去外面呢，多不好意思啊。

        等林霜霜吃完早饭，二人便一同去看林悦好了没有。

        “怎么穿戴的这样朴素”。林悦见她妹妹穿着素褙子，素罗裙，头上也没戴什么头饰，就扎着根绿头绳。

        “霜儿，我们可是要去赏花”。昨日她应邀前去陈府赏花，那些小姐穿戴的可是一个比一个鲜艳。他们今日是要去街上赏花，更不必说那些妇人妞儿在这一年一度的赏花季，该怎样好好打扮自己了。

        “那，那我在姐姐院子摘朵花戴着”。林霜霜刚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院里的花正“争奇斗艳”呢。

        等林悦出来，就看见林栖帮林霜霜戴花。

        “哎呀，你好了没，都说我自己来就行了”。林霜霜摘了朵大点的梨花打算戴上，却怎么也插不好，林栖见了以为她是不方便，便要来帮她。林霜霜拒绝都拒绝不了，不过，林栖帮她别在发髻旁，也确实衬的林霜霜人与花同娇了。

        “就戴这一朵花？”

        “是啊姐姐，而且你仔细看，我这粉裙上面，是不是有淡淡的桃花，与头上这朵十分适配”。其实林霜霜也是好好挑了一番的。至于为什么没戴头饰，那是因为，她不会戴那些簪子啊！

        “那是梨花”。林栖忍不住出口指正。

        “啊，那我头上的，总是桃花吧”。因为学校有几株桃花，所以林霜霜见过，至于梨花，她可没见过。

        “京城很少有桃花，而且桃花瓣尖，梨花瓣圆，你头上这还是梨花”。林栖忍不住取笑林霜霜。

        “是啊，桃花在江南那比较多，不过我听母亲说，最近宫门外种了好些桃花”。

        “反正都是好看的花就行了”。林霜霜想，自己上学那么忙可没空去学辨别桃花梨花。

        一番折腾，三人终于踏上了去赏花的路。

        虽说是赏花，但是林霜霜显然对花市其他东西更感兴趣。比如那些小巧的花灯，那精致程度，现代工业品都比不上。

        “姐姐，这花市的香味比那波斯香腊还浓郁，而且，这可是天然的”。林霜霜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置身于花海。难怪曲嬷嬷觉得去御花园伺候那些花儿是那么愉快的事。

        “你还说呢？不过，把花吃下去，到不会中毒晕倒”。

        “那霜姐要吃花儿吗？”

        林氏俩姐弟一人一句打趣林霜霜。

        “我可以吃吗，这花市的花主人不是我，我怎么能吃”。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开那个头。

        “你若真想吃，等等去前面买鲜花饼给你吃”。

        不得不说，林悦对她这个妹妹是真的特别好。

        得姊如此，妹复何求。

        林悦给小妹小弟买了鲜花饼，三人一路沿着花市逛着，走到花市尽头，快到临宫街，发现前面聚着好多人。

        林霜霜好奇，林悦便叫小厮去问。

        小厮一问，身边的人就直接对他们一行人说，“今日可以观圣颜啊！你看那高台上打扫的比往日干净，又摆上了鲜花，就知道今日圣上要来这了”。

        原来在梁朝，为了让百姓更加爱戴，皇帝会不时去到那在宫门不远处的高台，好让百姓瞻仰。

        观圣颜，林霜霜一听就知道，该从字面意思理解，看皇帝的脸。不是说，天子路过，百姓低头，那怎么能看见皇帝的脸。所以说，这朝代的皇帝真大方，还愿意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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