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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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上去有些失望,却还是笑着道:“我能感觉到,念儿还活着,她就在世上的某个地方,只是她不想回来罢了。”
陆昭凌露出一丝微笑:“儿臣也这么感觉,不过不回来,对她也不是坏事,也许她能过得更好,不再背着公主这个沉重的头衔。”
皇后突然伸出手抚摸着陆昭凌的脸,心疼地道:“只是苦了你了,凌儿。”
陆昭凌轻笑:“儿臣不觉得苦,只是不想看着你们不快活。”
一根燃着的木柴炸响,让两个人俱是一惊,抬头看去,兔肉已经被烤得油滋滋的了。
“烤好了。”陆昭凌说着伸手将兔肉取下来。
“给我切一点尝尝,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味道,让念儿冒着挨打的风险也要吃。”皇后笑容温柔,满是怀念。
陆昭凌取下身上的匕首,动作熟稔地将兔肉削成薄薄的一片片,放在树叶上,递给皇后。
明月高悬,如无暇的圆润美玉,昭示着这个日子本该圆满。
陆昭冕坐在高位,俯瞰华美殿中的盛况,莺歌燕舞,丝竹声声,空气里飘荡着酒香与肉香。
他得偿所愿,重新坐回了这个位置,重新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可他的心中却觉得一片空茫,身旁本该坐着皇后的位置空了,那个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群臣环绕,他却觉得殿中只有他一个人。
今天是中秋,殿中摆着中秋之宴,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团圆的气氛。
他看着下面的欢声笑语,感觉自己如同一具空壳。
数日之前,大金皇宫之中,那场宏大的婚礼,在日夜不断地准备了多日后,终于如愿举行。
可就在婚礼当年,昭华公主以死相逼,当着三皇子的面,出了宫。
这场婚礼便作罢了,看着面如死灰的三皇子,多数宾客连上前告别都不敢,默默收拾完毕离开了皇宫。
偌大的宫殿,只剩他孤身一人,穿着大红的喜服,宛若一个跳梁小丑。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几杯酒,烈酒入愁肠,他仍然觉得不痛快,直接拿了桌上的酒壶往嘴里灌,却还是觉得不够畅快。
他怒吼,让下人们拿酒来,无人敢忤逆,于是一坛一坛的酒被送到了宁恒的手边。
他便疯了一般将一坛一坛得酒灌了下去,酒坛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有宫女太监胆战心惊地上前收拾,却无人敢劝说他。
待喝得烂醉如泥,连路都没法走之后,他终于亦步亦趋地往殿外走去。
有太监上来搀扶,他便嚷嚷着要去昭华宫见陆昭念。
没人敢吱声,只默默地将宁恒送入了昭华宫。
殿中无人,未点烛火,秋风将殿门前的古老的枫树红叶吹落几许。
昏暗中,宁恒仿佛看见了站在树下的陆昭念,身影纤细,仿佛要随风而去。
“念儿,你怎么站在这里?快跟我进屋,别着凉了。”宁恒走过去,却扑了个空,险些栽倒在地。
阿罗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扶住。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宁恒已经完全无法站立,被阿罗拉住之后,他转身一把抱住了阿罗,嘴里喃喃道:“念儿,你回来了,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酒味铺天盖地,被抱住的阿罗一时无措,慌乱去推宁恒,可刚一推开,宁恒就东倒西歪,又要摔倒,无奈阿罗只能又上前扶住他。
她费力地将宁恒搀入殿中,让他倒在床上,用火折子点亮了宫灯。
宁恒迷迷糊糊间睁开双眼,仿佛看见了陆昭念站在自己面前,关切地问道:“殿下,你怎么样?奴婢去给你煮些醒酒汤来。”
他一把将面前的女子拉入怀中,紧紧搂住,说道:“不,我不要什么醒酒汤,我要你。”
阿罗全身一震,面色绯红。
她在皇宫已经有好几年了,一直都待在宁恒的身边,但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照顾陆昭念。
陆昭念是她最羡慕也最嫉妒的女人,有着让人无法企及的美貌的尊贵的身份,三皇子更是对她一片痴心。
此时宁恒这样紧紧抱着她,她心中也不免一阵春光荡漾,哪个女子不希望能有个好归宿?不希望能有个男人好好爱自己?
她从不知道宁恒对她竟然也抱着感情,她身份低微,并不在意成为宁恒许多妃子中的一个。
她将脸贴上宁恒的胸膛,乖顺地缩在他的怀里。
“念儿。”宁恒呢喃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阿罗的身体僵硬了,原来宁恒,心心念念的仍是陆昭念。
可面对着朝她压下来的宁恒,她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反应。
宁恒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颈边,她全身一震,就感觉宁恒温软的唇落了下来。
她惊恐地喊道:“殿下……”
可宁恒不为所动,竟伸手开始解她的衣带。
阿罗本想伸手去推,最后还是没了动作。
可下一刻,宁恒就整个人栽在阿罗的身上,没了动静。
阿罗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费力叫道:“殿下?”
见他仍无反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推开,爬下了床,喘了好一会气,才恢复过来。
见宁恒只是醉倒过去,她伸手给他盖好被褥,吹灭了宫灯,匆匆出了殿门。
翌日,宁恒睁开眼睛,感觉头疼欲裂。
他发现自己在昭华宫,想起昨天陆昭念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他觉得心底沉痛。
这昭华宫,看起来也是无限凄清冷清。
“来人!”他朝外喊了一声。
阿罗立刻端着醒酒汤进了屋,她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之后又端了洗漱的清水进殿。
待阿罗离开,齐二匆匆进了殿中。
没等宁恒说话,他已经跪倒,惭愧地道:“殿下,跟丢了。”
宁恒的额头瞬间青筋暴起,过了半晌,恢复如常,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依旧是愠怒的。
“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齐二老实回答:“看方向,应该是大梁。”
宁恒笑容凄凉地道:“看来,她还是知道了,她还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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