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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揣测人心


第一件事,便是蓉绫公主身边的婢女举止怪异。

        袁鸿飞被夏侯远信任,也没少出入将军府,也就免不了见到府中之人。

        一日他在府中之时,便遇见了蓉绫公主的贴身婢女,她行色匆匆,慌张四顾,看见袁鸿飞时,神色一紧,低头匆匆而走。

        可从她的身上却掉下一样东西来,袁鸿飞一边叫住她,一边捡起了那东西。

        那是一块令牌,奇怪的是,令牌上清楚地刻着北蒙的字样,而且令牌精美,不像是普通的令牌。

        婢女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了令牌,说了句谢谢就跑开了。

        这桩事情,他当时也未曾放在心上,他本就是粗枝大叶之人。

        可之后皇上秘密召见了他,告诉他夏侯远有谋逆之心。

        他自然不信,并且义正言辞地说夏侯远是个忠君爱国的良将。

        皇上没有怪罪于他,让其离开。

        可之后,袁鸿飞的心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一日婢女掉落的令牌,越发让他觉得奇怪。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一桩事,皇上遇刺,刺客竟然一路逃入了将军府。

        夏侯远带着他搜出了刺客,可刺客却匍匐在夏侯远的脚边,告知任务失败,求他救救自己。

        夏侯远一脸莫名地问他到底是被何人指使,那刺客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还求他放过自己的家小。

        在夏侯远一遍又一遍厉声询问他受谁指使时,刺客起了杀心,拿刀刺向了夏侯远,反倒被夏侯远给结束了性命。

        袁鸿飞的心里,怪异的感觉,已经挡也挡不住了。

        他开始怀疑夏侯远真的想要谋逆,他迟迟不肯攻打北蒙,府中又出现那样的令牌,还有刺客的事情。

        这些都让袁鸿飞不得不相信,夏侯远要谋逆叛国。

        袁鸿飞是个直肠子的人,虽然夏侯远于他有知遇之恩,但他忠心的唯有君主,唯有大梁的百姓。

        皇上让其趁乱杀了夏侯远的话响在耳边,在与北蒙的战争之中,杀红了眼的袁鸿飞,将手中的刀,挥向了夏侯远。

        直到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袁鸿飞不得不承认,当年的事,他多少带了私心。

        当年血气方刚的他,眼中满满的都是蓉绫公主的影子,那样美好的让他朝思暮想之人,他却连看上一眼,都是托夏侯远的福。

        夏侯远什么都好,拥有让所有人艳羡的东西。

        可他,却什么也不是,说不恨不羡慕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夏侯远死了,不久之后蓉绫公主也被以谋逆之名,处死。

        他荣归故里,被皇上赏识,留在宫中做了御前带刀侍卫,没过多久就荣升了统领。

        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袁鸿飞却越来越不得安生。

        他过上了安宁的生活,有了妻子,也有了儿子。

        良知却常常将他折磨得不得安眠,当年的事回想起来,甚是荒唐。

        如何证明夏侯远就是真的谋逆?说到底一切都是猜测,哪里有什么证据。

        在宫中见惯了机关算计,他也意识到当年的事,多半是个局,夏侯远功高盖主,蓉绫公主得民心远超皇上,皇上怎么能容得下他们两个?

        但是君王就是君王,袁鸿飞不能忤逆他。

        所以他每一次见到夏侯晟,都觉得愧疚,连说话都没有底气,眼下,他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长刀挥下,血花四溅,身首异处。

        身子单薄的少年,紧紧抱着怀中晕倒的女子,看着法场上自己的父亲,眼眶通红,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可这一刻,他终于痛呼出声:“爹!”

        袁鸿飞不知道的是,当年皇上秘密召见他之后,皇上忧心忡忡地问年轻的崔怀:“这个办法真的行得通?还是不够稳妥啊!”

        “皇上您就放心吧,奴才看人很准的,这个袁鸿飞,就是个忠君爱国的死脑筋,不然夏侯远将军也不会看重他,您就等着看吧,”崔怀一边给皇上斟茶,一边谄媚地道,“况且,此计若是不成,皇上再想别的办法,也不迟啊!”

        漠北将军府,夏侯晟很快又将一坛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红晕更甚,他猛地将酒坛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看着身边目露精光的周竹,默然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周竹还欲说什么,夏侯晟突然伸手,一掌拍在了周竹的胸口,将他打出几丈远,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来。

        可周竹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畏惧之色,更多的事不可置信和不甘。

        他知道夏侯晟对自己无甚好感,但是没有想过他会出如此重手,简直是起了杀心。

        看着夏侯晟朝自己走来,他仿佛看见了朝自己走来的地狱修罗。

        “要不是看见大梁百姓的面子上,我就要了你这条狗命。”夏侯晟居高临下地说完,就把周竹给拖着扔出了门外。

        屋子里清净了,只剩下夏侯晟,还有那些横七竖八或是支离破碎的酒坛子,除了酒味,便是酒味。

        曾经的夏侯晟才十岁,被扔在一个肮脏的地方,小小的身体衣着褴褛,身边都是些衣着褴褛的老老少少。

        那一段日子,苦不堪言,受尽凌辱。

        因为他是叛逆之臣的儿子,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看他。

        就是那暗无天日的时候,那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拉了出来,教导他行兵打仗,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将军,让他成为了和他父亲一样的人。

        可到头来,原来这些都是他编造的谎言,他虽没有在圣旨上详说,甚至将罪责统统推给袁鸿飞一个人,可是当初是他盖棺定论,说他的父母谋逆,是事实。

        夏侯晟站在黑暗之中狂笑,觉得自己活了这半生,都像一个笑话。

        随着夜色渐浓,周围也渐渐变得安和宁静,喧嚣统统远去。

        夏侯晟仍是一身酒气,脸色微红,却不曾有什么醉意。

        他的酒量一直很好,这个夜晚更是越喝越清醒,想醉也醉不了。

        他来到将军府的马厩,拉出了自己习惯骑的黑马,走出了将军府,驾马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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