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质子交换

沉浸在自己的笛声中的宁致远回过神来，茫然地把玉笛从手中拿出，不明所以地看着皇上，看着他震怒模样，不禁皱眉问道：“父皇，怎么了？”

        皇上喘着气，旁边随侍的太监连忙帮皇上顺了顺气。

        宁致远从来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竟然都有些喘不上气，关切地上前也想帮他顺顺气，却被皇上抬手制止了动作。

        “你不要过来！”皇上厉喝道。

        宁致远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脸莫名。

        “父皇，你这是怎么了？”宁致远皱眉问道。

        皇上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看上去好了一点，立刻盯着他问道：“你这曲谱是从哪里来的？”

        宁致远对着皇上怒气滔天的目光道：“这是儿臣偶然所得，儿臣觉得这是一个机缘，就拿来吹吹，这曲子轻灵俏皮，儿臣只是想吹与父皇听听。”

        皇上大笑几声，笑声有些沧桑，说道：“偶然所得？怕不是你寻觅良久，处心积虑吧？”

        宁致远困惑地看着皇上，问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曲子，有什么深意吗？”

        “你还来问我？你竟然还来问我？来人啊！把大皇子给我拿下，押回他的宫殿，没有朕的准许，不许离开半步！”皇上面红耳赤地吼道。

        宁致远被几个侍卫拖回了宫殿，路上他还不解地问道：“父皇，你这是为何？”

        而皇上跌坐回龙椅上，愁苦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很快大金便要求和大梁商议，说是要用本国的大皇子宁致远，将在大梁做质子的三皇子宁恒给换过去。

        大梁皇帝没有考虑什么便答应了，他大致也可以猜到，是因为宁致远和大梁的皇室通信往来，勾结谋逆这个原因。

        没过多久，皇上便下了旨意，这囚禁起来的宁致远，将废去储君之位，并且会被送去大梁做质子。

        宁致远感觉有些恍惚，被推上了前往大梁的路，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短短数日的光阴，就如同梦境一般不真实，前一刻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未来君王，下一刻就成了本国的弃子，他国的阶下囚。

        他看着那支让他甚为喜爱的玉笛，久久回不过神来，想不通这前前后后的事情。

        直到临行之前，年纪已经很大的太子少傅前来送自己。

        从前宁致远贵为储君，朝中大臣无不恭敬，对他甚是热情，恨不能与他沾亲带故，可如今他落难，从前的那些人，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如今，只有年幼便教自己读书写字的少傅前来给自己送行。

        “莫要焦躁，莫要自暴自弃，要养精蓄锐，日后必有翻身之日。”太子少傅毕竟上了年纪，有些咬字不清了。

        宁致远感激地看着眼前的少傅，一时间感慨万千，最后只是伸手抱了抱他，他惊恐地意识到，眼前头发胡须皆白的少傅，也许有生之年，就再也见不到了。

        “太傅大人，”宁致远看着太子少傅，心里终是有些不甘心和疑惑，“为何我只是用新得的玉笛吹了一首曲子，父皇就龙颜大怒，甚至……撤了我的储君之位？”

        太子少傅摇了摇头，目光悠远地说道：“昔年皇上还是皇子之时，曾经的大皇子也是储君，而他不是，但皇上有雄才大略，有抱负，有争储之心，大皇子看出了皇上的想法，于是编了一支歌谣来取笑皇上，说他痴心妄想，可之后皇上真的争得了储君之位，便亲手了结了大皇子，并杀掉了宫中，几乎所有唱过这支歌谣的人。”

        宁致远吃惊地看着太傅，喃喃地道：“难道这支曲子……”

        “正是您所吹奏的曲子。”太傅不紧不慢地道。

        宁致远大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太子太傅继续说道：“卧薪尝胆，隐忍待发……”

        宁致远勉强对他笑了笑，心中知道希望虚无缥缈，却还是说道：“我会的。”

        说的他在太子太傅的不舍目光中，坐上了马车，离开，他在马车上看着目送自己的少傅，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上一次他去大梁时，是以大金使节的身份，那次是他自己向父皇请命，说要去大梁见识见识，其实不过是因为觉得大金宫中无聊，想出去逛逛，而且，他也真的很想见宁恒。

        这一次他再去大梁，仍然不是以大金储君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质子的身份，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他默默打开手边的画卷，随着画卷展开，一个灵动的身着缕金百蝶穿花裙的少女跃然纸上，他的指尖触及画上的人，满是留恋与不舍，他的目光中也隐隐有遗憾。

        他的心中，终究还是不甘愿的，但是此去大梁宫中，是否还能得见佳人一面呢？

        回想着少傅方才的话，他心中酸涩，看着那精致的玉笛，他又淡淡地笑了起来，如此精妙的局，他怕是穷尽一生也想不出来，翻身之日，遥遥无期。

        大梁皇宫之中，也有一道圣旨下到了大金人的身上。

        崔怀拿着一道圣旨步履匆匆的来到清华宫，清华宫依旧被夏侯晟的军队层层包围，崔怀看着那些提刀的士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对于崔怀的到来，花婉有些意外，在宁恒心中，却是毫无悬念，这圣旨的来临，说明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金使者来访，商议交换质子之事，陛下准允，现令宁郡王即刻跟随大将军，返回大金，钦此。”

        崔怀宣读完圣旨，看起来和从前的态度有所不同，从前总是对宁恒横眉冷眼的他，如今是面带笑意，分外热情和善，

        宁恒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无甚表情地上前接过了圣旨，道：“臣，谢主隆恩。”

        待崔怀走出了清华宫，花婉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地问宁恒：“我们这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宁恒眼中是真挚的喜悦，看着她笑着说道：“是。”

        他的眼中还有期待，他知道花婉不想呆在这里，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是欢欣的吧。

        却不想花婉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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