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再访东宫

殷烨却移开了目光，看着别处说道：“她是个善良的女子……”

        “什么善良的女子！”殷明乐突然站起来，眼中明明含着泪花，却是满脸的怒意，“你觉得她当真是出于善良，或者是因为和我情谊深厚吗？你告诉我，当日在留芳亭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烨缓缓收紧了手指，回忆的那一天的事情，愧疚地说道：“其实那天，我在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帮帮她？”殷明乐厉声问道。

        殷烨闭了闭眼，说道：“那是一个圈套，我本想帮她，可她执意让我走，如果我继续留在那，我们两都不会有好下场。”

        殷明乐无力坐回了凳子上，又哭又笑，泪流不止。

        她哭着说道：“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皇兄？”

        殷烨疑惑地看着殷明乐，不明所以，问道：“感受到什么？”

        “笙笙她喜欢你啊！她根本不想做什么太子妃！她一心只想做你王妃啊！”殷明乐大声说道。

        云禅又悲伤又害怕，怕殷明乐的声音被殿外的人听了去，喊道：“公主！”

        殷烨愣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看上去不相信殷明乐的话，可他的脑海里却开始不断浮现那个女子的模样，从一个总是羞怯模样的青葱少女，变成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他心中觉得他看起来不大像个太子妃，总是难以把她和太子妃三个字挂上边。她心思单纯，心地善良，不仅帮昭纯宫担下了莫须有的罪责，还通知自己会遇见的圈套。在关键时刻将唯一能救自己的人从身边推开，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她对自己，的确有些不一样，虽然他想装作没看见，但是每一次见面，她的目光总是会转向自己。

        殷烨猛地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像是觉得殷明乐的话莫名其妙，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皇兄！”殷明乐站起来对着那个挺立的背影喊了一声，那背影却仍然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对相思子这样的剧毒之物的寻找还在继续，可是找遍整个东宫，也没找到半颗相思子的影子。

        太子妃的葬礼如期举行，几个月前还张灯结彩挂上了大红灯笼的东宫，灯笼还是明艳如新，可现在却只能被取下来，挂上白绫。

        金丝楠木的棺材盖着白色的缎子，停放在偌大的灵堂之中。

        胡须有些泛白的宰相一身丧服，跪在棺材前，痛哭流涕，嘴里嚷道：“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

        他续弦的妻子站在一旁抹着眼泪，眼里却没几分悲伤。

        花婉跟着宁恒来到了东宫，他们都穿着素色的袍子，走入灵堂，为逝者上香。

        那个两日前还活色生香的姑娘，此刻就躺在棺木之中，没了生气。花婉有种恍惚之感。

        在一片素色之中，唯有一身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衫，前来哀悼。此人自然是夏侯晟，只有他敢这么我行我素，无论任何场面。

        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太子妃的葬礼异常隆重。曾经的婚礼由皇后一手主持，如今的葬礼也是由她一手主持。红缕扶着看起来心力交瘁的皇后，端茶递水，悉心伺候着，帮着忙前忙后，处理葬礼中的事宜。

        殷雍穿着丧服，站在宰相的身边，与其说他看起来很悲伤，倒不如说他看起来，有些害怕。

        花婉皱了皱眉，总觉得他看起来很奇怪。

        过了一会，殷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灵堂，任凭旁人怎么交换拉扯，他都没有反应。

        皇后摸着额头叹气说道：“随他去吧。”

        红缕蹙眉看了看殷雍，转头惆怅地对皇后说道：“娘娘，太子殿下可能一时不能接受，过一些时日便好了。”

        皇后却依然是摇头叹息。

        花婉见殷雍离开了灵堂，不想放过这个难得有机会来到东宫的机会，低声跟宁恒说了些什么，悄无声息地从灵堂退了出去。

        她出了灵堂，便放眼去寻找殷雍的身影。眼下灵堂忙得不可开交，这东宫的宫女太监几乎都在忙着葬礼的事情。花婉很快就看见了殷雍，一路跟了过去，都很顺利，没有遇见旁人。

        她惊异地发现，此时此刻，殷雍竟然去了书房。

        殷雍不会真的因为许笙笙去世而难过伤心吧？花婉摇了摇头，把这个愚蠢的想法扔出了脑海。

        看着殷雍进了书房，花婉壮着胆子猫着腰走了过去。她刚刚在屋门前蹲下来，就听见屋中一声惊呼声传来。

        花婉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心头一跳，却听见殷雍惊魂未定的声音传来：“这个时候你竟然跑来找我？你是想害死我吗？”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现在出入东宫都很方便，不会有什么人发现。”那个花婉听过的嘶哑的声音说道。

        花婉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来，感觉自己运气实在是好。

        殷雍却气急败坏地说道：“下次你要是再这样不知会一声就来，出了什么事，我只会跟着父皇一起对付你！”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但愿没出什么事，你便不会像你父皇一样对付我。”

        “你只要把事办好，我自然不会落井下石。”殷雍冷静了一点说道。

        那人似乎觉得殷雍说的话很好笑，说道：“落井下石？对！你父皇就是落井下石！你这个词用得恰到好处。”

        “好了，赶紧说你来这里是为什么事？是不是上次的事情查清楚了？”殷雍不耐烦地问。

        那人似乎在屋子里踱步，过了一会才压抑着兴奋说道：“你绝对想不到夏侯晟圈禁了什么人。”

        殷雍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却板着脸说道：“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些什么人？”

        那人笑得嘶哑难听，笑了一会才说道：“都是些北蒙皇室的余孽。”

        花婉本来为了不被发现，连呼吸都控制得很好，毕竟屋中这个怪人，一看就是身怀武艺。可是听见她的话，花婉还是忍不住心神大乱，呼吸紊乱。

        屋子里，那嘶哑的声音厉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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