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舞双绝

花婉面对众人的目光，只能勉强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宁恒，他的爱妾，自然要看他的意思。

        宁恒却垂着头，半晌才起身，拱手对皇上道：“皇上，婉儿她已经很久不曾跳舞，怕是会让大家失望。”

        皇上摇头摆手道：“大家兴致如此之高，阿恒你就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嘛，主要是一起高兴高兴。”

        百官附和。

        宁恒露出几分无奈，看了看殷明乐道：“皇上，臣见公主的舞姿也是一绝，叫人看了赏心悦目，不如就让婉儿和公主共舞一曲，岂不更秒？”

        此语一出众人大赞妙哉，两位美人共舞，岂不是一段佳话？

        皇上也来了兴致，询问面色有些复杂的殷明乐：“朕觉得宁郡王这个提议甚好，明乐你觉得呢？”

        殷明乐挤出一丝笑容道：“儿臣也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花婉看见宁恒冲自己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往台上走去。

        看着花婉款款行来，贵妃却沉下脸来。她精心挑选了旁人来给殷明乐做陪衬，结果这个宁郡王竟然敢让殷明乐给区区一个舞姬做陪衬。殷明乐只是邯郸学步，论舞技，那里敌得过一个天生媚俗的舞姬。

        花婉在殷明乐的左边站定，微微躬身行礼。众人竟有恍惚之感，她方才踏着百花而来，仿若一位神女，神女起舞，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这时，一位看起来很是儒雅的中年官员起身道：“皇上，公主与这位姑娘都是天生丽质，不如就奏这洛神起舞曲如何？”

        他话音未落，殿中小小沸腾了一番，洛神起舞是极为美妙的乐曲，此时奏这曲，应景至极。

        “明乐，你可跳得来呀？”皇上笑着问道。

        殷明乐脸上一红，咬着牙道：“儿臣跳得来。”

        花婉却心中担忧起来，教殷明乐跳舞的那段时间，她的确教过殷明乐跳此舞，但此舞甚难，殷明乐虽勉强学了动作，可曲子第二个高潮处的甩袖旋身，她却总是做不好，这一次会顺利跳完吗？

        这时，曲子已经响了起来，她和殷明乐同时跪在了地上。之后随着几声空灵的琴音，两人右手在空中旋转一番，来至左脸处，女子的娇柔妩媚尽显。

        这动作殷明乐做来多是少女的俏皮，而花婉做来，却是风情万种，少女的羞怯中透着几许妩媚。

        接着二胡的声音响起了起来，整个曲子这才像副被挂上了高墙的巨幅画卷，缓缓铺陈开来。若不是这首曲子，谁也想不到二胡这种声音凄凉的乐器，竟也能奏出这等悠扬婉转的曲子。

        殷明乐和花婉随着乐器起舞，两人脚下的花瓣也飞起几瓣，似乎被两人的倾城之舞所震颤。

        花婉此刻本该尽显一个舞姬的妩媚，但是她心里想着殷明乐会不会出岔子，也就没能拿出那张俗媚的面具来。

        此刻，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和她身边的少女一样，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只因是生辰，万千百姓都为她们庆贺。

        太极宫的舞台上，花瓣落了一地，两个女子，一个青涩俏丽，一个姿容倾城，两人在台上翩翩起舞，真如两个洛神，周遭的一切都为其黯然失色。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花婉的身上，她用倾城之貌，跳这倾城之舞，殷明乐在她的身边，真如东施效颦。

        不过殷明乐贵为公主，谁人也不敢出言不敬，于是这太极宫中的洛神之舞，便有了“一舞双绝”之说，即使百年之后，众人谈起这“一舞双绝”的美谈，都是无限向往。

        但是要问这亲眼见到那场景的人，他们除了感叹也说不上别的话的，短短的一支舞曲，他们的确是亲眼见到了，却又总觉得看不真切，那真如洛神起舞的舞姿，除了惊艳，他们再也记不起更多了。

        曲子过了大半，花婉越发紧张起来，眼下曲子的第二个高潮之处就要来了，殷明乐真的能跳好吗？

        果然，花婉看见殷明乐在甩手旋身的一刹那，踩上了身上那件流光潋滟的宫裙子，她早有防备，手脚极快，一把扶住了殷明乐的手。

        殷明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看得入迷的众人也是愣了一下，花婉立刻小声道：“没事，拉着我，转起来。”

        殷明乐惊疑不定，却已经被花婉拉了起来，两人就这么携着手在舞台上旋转起来。

        殷明乐这下彻底乱了，已经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摆放，花婉小声道：“看我。”

        两人一分开，花婉跟随旋律继续跳了起来，殷明乐被这么一提醒，也跟上了节奏。

        大家都在专注地看着舞蹈，沉醉其中，没有人注意到，戴着面具的夏侯大将军，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神情。他从来都是冰冷的漠然的目光此刻变得无限温柔，紧绷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他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台上的花婉，仿佛这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个人。她的身影映在他的瞳孔里，所过之处，那些冻结了百年的冰雪溃败消融。

        乐声毕，花婉和还有些站不住脚的殷明乐一同俯身。

        “好！”皇上带头拍起掌来。

        大殿中掌声一片，还有失去理智似的叫喊声。此时大家的心情都是激昂难以平复的，也没有人追究这失礼的大呼小叫。

        宁恒看着花婉，笑得很是开心。这就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倾城无双。

        “此舞真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呐皇上！”那个提议用洛神无趣的中年人起身道，“这若是没有见过公主与这位姑娘的人，乍见此舞，当真会以为是洛神在跳舞啊！”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

        贵妃的脸色却不大好看，殷明乐的舞及不上花婉，方才还差点出了岔子，她都看在眼里，现在心里堵得慌。皇后却是心情愉悦起来。

        皇上笑完转头对夏侯晟道：“阿晟啊，你看明乐跳得如何呀？”

        “公主跳得甚好。”夏侯晟淡淡地道。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说：“明乐自小与你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如今她到了该出嫁的年纪，阿晟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今日，朕便下旨赐婚。”

        殷明乐眼睛一亮，红扑扑的脸，光彩照人。

        花婉还作俯身状，似乎忘了起身，放在右侧的两只手，扣得越发得紧。

        “将文远公主，许配给夏侯将军！”皇上高声道。

        百官们立刻起身跪倒，殿中响起众人高呼之声：“皇上英明！”

        佳配良缘，人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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