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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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元离开皇宫时,昭和帝命人给他赏赐了一大堆绫罗珍宝。
理由和元诺的一样,在此事件中受委屈了。
天微晴,李承元踏上轿子,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皇宫。
“要起风了。”
边关。
今日风大,将士们被吹起的黄沙迷住了眼睛。
葛副将收了封国都寄来的信,匆匆瞧了一眼,就禀告给了淮王李睿忠。
李睿忠正坐在屋子里擦拭着他的武器,一把闪着冷光的刀。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与李承元的不羁、李初临的阴柔不同,他给人一种粗放狠辣的感觉。
“主子,圣上突然重视起了景王殿下,咱们须早做准备。”葛副将有些担忧。
“大周太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嘛,你慌什么?”李睿忠轻描淡写。
“主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太子殿下和圣上一样,身子瘦弱多病,恐难担起社稷之责,若那一天国都有变,咱们远在边关,景王他近水楼台”
“够了。”李睿忠放下手中的刀。
“父皇尚在人世,为人臣子岂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是殿下。”
如今还不是时机,葛副将只得讪讪住了嘴。
东宫。
李初临着一袭素袍,正坐在书房中。案几上摆着笔墨纸砚,他专注地在宣纸上描绘着。
瘦长的手指因太过用力,青筋隐隐可现。
对面的男子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
“像,真像。”小太监庆宝在旁边讨好道。
“景王长的好看,这位乔侍卫竟也有五、六分像他,真是天大的福分。”
李初临挑眉瞟了他一眼,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掌嘴,景王岂是你能拿来比较的。”
“哎呦,小人无知,还请殿下恕罪。”庆宝连忙跪地求饶。
早听闻这位主喜怒无常难伺候,不料竟是这般阴晴不定。
李初临仿若没听见,继续描绘着对面的人儿。
庆宝自知逃不过,只得自己掌起了自个的嘴。
直到李初临画完,他的脸都已扇肿渗出了血也没人叫他停下。
最后还是有人到访,李初临出去会客才让他停了下来。
他瞬间瘫倒在地,似是捡回了一条命般。
“元相今日来的早。”
李初临收起了画册,新来的侍卫乔归羽跟在左右,二人来到前堂,瞧见元仲焕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殿下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
“可元相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对昨日宫里的事情亦有所耳闻。
元仲焕拉长的脸勉强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想必殿下已经知情,又何必再挖苦为臣。”
“令千金还好吗?”
李初临坐下后元仲焕才挨着坐在旁边。
“谢殿下挂念。”
顿了顿,他才又道,“她还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后,元仲焕正色道。
“殿下,您对陛下近来屡次封赏景王的事情有何看法?”
李初临唇角微勾,“三弟今年已经年满十七,封王是应该的。”
“可陛下此次并非一般的赐封这么简单,他不仅两年多以来第一次召见了景王,还留他伺候在侧,殿下不得不防哪。”
李承元被冷落两年之久,突然遭受恩宠,实属令人疑惑。
见李初临不作声,元仲焕无端的有些急躁。
他一向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做事亦有条不紊,当初他看中李初临为女婿,就是因为李初临的身子不好容易控制。
同为身子不好的昭和帝只要一驾崩,李初临就可以登基。
只要他的女儿嫁给李初临诞下嫡子,那就是未来的天子,李初临身子越不好对他越有利。
而木已成舟,元莹莹注定是要嫁给李承元的,为什么他不临阵倒戈。
元仲焕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恐怕他们二人此生都无法和解。
“三弟的事情,以后再议。”
李初临起身,似乎不愿再继续讨论这件事。
“殿下。”
元仲焕劝道,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乔归羽面无表情的跟在李初临身后,初时元仲焕只是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待两张面孔慢慢重合之后,他大惊失色。
此人竟有五、六分酷似李承元。
只是两人气质泾渭分明,李承元整日里没个正经,这位却是一身杀气,冷若冰霜。
元府。
暑气酷热,晚饭后元诺执意要到府中的澄心湖钓鱼。
苏嬷嬷拗不过他,只得给他准备好钓鱼的工具。
他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嘻嘻哈哈地钓着。
不出所料,连半个鱼影都没见着。
天色渐晚,他却迟迟没有回院子的打算。
苏嬷嬷内急,吩咐了几句下人之后便匆忙离开。
“救命啊。”
府中惊叫声四起,下人们纷纷跑向澄心湖。
元诺沉溺在湖中央,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
苏嬷嬷不通水性站在湖边心急如焚,而那几个下人早已不知去向。
待府中通水性的下人们将元诺救起来后,才惊奇的发现,湖底竟然还躺着另一个人。
那人衣着鲜丽,头戴金饰,正是元夫人岑氏。
可她已经完全没了呼吸。
众人大骇,忙不迭的告诉了元仲焕,府中上上下下一片惶恐不安。
元仲焕匆匆赶来,岑氏的尸体正平躺在湖边,脸色发白。
元诺尚有呼吸,可人也已经昏迷了过去。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给我娘报仇。”
元莹莹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推开搀扶她的下人就要扑到元诺身上拼命。
幸好苏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挡了过去。
“娘”
她无力的坐在湖边,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助。
“爹爹,肯定是他,我娘她是不会无缘无故死在这里的。”
“扶小姐回房休息。”
元仲焕安抚道:“莹儿,你身上有伤先回去,此事为父自会查清。”
“不我不回”
她第一次这般倔强。
“把公子带回院子,再去请太医院的韩立过来诊治。”
元仲焕脸上悲恸的神情一闪而过,他握紧了拳头,不再看岑氏一眼。
元莹莹分明瞧得清楚,她顿时感到一股无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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