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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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作战科的四人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战书。
战书约的并不是小队作战，点名道姓说了：除了盛姝以外的所有小队成员。
作战科四人干脆直接把战书发进了群里。
黑鹰作战组（6）
慕潮生：[图片]
盛姝：？
秦晖：约战哪有这样约的，名也不署，比什么也不说。
姜书乐：还是班上同学转交给我们的，完全不知道是谁下的战书。
邵君安：要理吗？
慕潮生：不理的话，大概第二天就能在论坛飘红帖子上看到这事了。
邵君安：这有啥，不上论坛不就行了。
姜书乐：这是论坛的问题吗？不去肯定有人嚼舌根说我们怂！
柳亦宸：怂就怂呗，上战场的时候不怂就行了。
邵君安：有理。
姜书乐：不是，你们这么佛的吗？
柳亦宸：不是佛，对方连署名都不敢，有什么理的必要？
盛姝：等等，我有怀疑的人选，我怀疑下战书的是江锋叶。
秦晖：眼镜蛇小队？
姜书乐：就那个追了你八年的？
盛姝：说实话，这事是我连累了你们。
盛姝：……没有那么久。
盛姝：我怀疑是江锋叶看不惯我在男人堆里，老毛病又犯了。
姜书乐：咦，你不是烦他烦得不行吗，怎么看起来关系还挺好的。
盛姝：确实是烦得不行，这人除了脑子有病以外其他的还蛮好的。
姜书乐：诶，可是你前不久不是还把自行车砸他身上了吗？
邵君安：等等，话题是不是跑偏了？
盛姝：没有，我当时骑的是电瓶车。
柳亦宸：……
姜书乐：那砸的是？
秦晖：如果是眼镜蛇小队，就不得不去一趟了。
盛姝：砸的是摩托车。
慕潮生：因为钟箫？这几年人情早该还完了吧？
姜书乐：哇~~~
邵君安：……你们能不能对一下频道？
秦晖：没还完。不过就算我想还也不做数啊，毕竟我的强项不在操场。
姜书乐：等等，我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柳亦宸：没事，我们上，你再欠我们一人一个人情就好了。
秦晖：……
邵君安看着这一群不着调的人，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
他撂下手机，这节为数不多的理论课上老师还在侃侃而谈，邵君安盯着讲台的双眼已经出了神。
自从上一场模拟战闻到了大量的血腥气后，那种饥饿的感觉越来越重，吃饭吃不饱，虎牙也总是痒痒。
大概是他的渴血症终于来了，他想。
邵君安为这事愁了一会儿，甚至前一天晚上还偷偷跑去菜市场闻了闻味儿，发现他的牙挑得很，闻着人血才有食欲。
只能希望他自己的血就能喂饱自己吧。
————
操场上那层薄薄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始终嫩绿如春的假草坪成为白雪世界中一片显眼的亮色。
黑鹰和眼镜蛇众人在这假草坪上对峙。
打头的汪锋叶冷哼一声：“今天是想告诉你们，盛姝不是你们能动的，最好都老实点，不要打她的主意！”
对面的盛姝无语扶额。
黑鹰众人眼角齐齐一跳。
柳亦宸抱着双臂，不耐烦：“要打就打，别废话。”
秦晖推推金丝眼镜：“军大禁止校内斗殴，你们要是有什么招数，请。”
汪锋叶冷哼一声：“就知道打架，盛姝怎么能和你们这群野蛮人在一起！”
盛姝：“其实我还挺喜欢打架的……”
钟箫：“……不是你说要打的吗？”
江锋叶：“这不是学校里不准打吗？”
众人：……
柳亦宸：“别废话，快点，比什么。”
江锋叶叉腰：“当然是男人之间的比试。一场篮球赛定输赢！”
邵君安看看他们的手上，又看看地上，再看看隔壁的露天篮球场：“这儿有篮球？”
众人环视一圈，汪锋叶大惊：“什么？没有吗？”
邵君安：“……你们没带？”
钟箫捂脸：“他压根就没告诉我们今天要比什么。”
汪锋叶气得脸红：“不是今天才说不准打架吗！”
众人：……
姜书乐用胳膊肘戳一下盛姝，指指自己脑子，瞥了汪锋叶一眼。
盛姝凝重地点点头。
柳亦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浪费时间。”
慕潮生搭着秦晖的肩膀：“人情随时都可以还，何必浪费大家时间呢？”
秦晖：“这有什么，他这次说不定还倒欠我一个人情。”
邵君安舔舔虎牙。
那边钟箫已经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催促汪锋叶：“快点的，怎么比。”
汪锋叶挠挠脑袋：“那，跑步算了。”
众人：……这么敷衍的吗？
汪锋叶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什么，眼睛亮起来，气势大涨：“对，就比跑步！以最原始的方法才能看清楚一个人身体素质！”
钟箫皱眉：“你不是来警告他们盛姝背后有人的？”
汪锋叶正经：“已经警告过了，他们都知道盛姝有我撑腰。现在应该考察他们有没有能力保护盛姝！”
钟箫：……
于是，所有学生下课后都看到了操场上跑操的小队，前面几人一脸无语，一边跑着一边闲聊。后面几人死劲追，每每要超过的时候前面几人又加快了脚步。
此时路过一位校长。
“大一就知道要多锻炼身体，看来这届小队又会多出几个优秀学生了。”校长颇为欣慰地点点头。
此时盛姝和身体不好的钟箫正坐在操场边一颗树下。邵君安因为越来越饿的感觉，凭着本能飞速跑完，窜到二人身边。
钟箫一句“恭喜获胜”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邵君安毫无血色的脸。
二人都下了一跳。盛姝：“你没事吧？是寒风吹太久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邵君安摇摇头。
盛姝大手一挥：“今晚一起去吃火锅，暖暖身子，我请客！”
邵君安笑笑：“好。”
盛姝：“真是抱歉把你们卷进这种事来，我实在没办法管他，又觉得，唉……只能多请你们吃几次饭了。”
邵君安：“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让他缠着的。”
盛姝望天，语气中带有一丝怀念：“其实我以前和他关系还挺好，他以前没这么蠢的。”
邵君安：“真摔坏了脑子？”
盛姝：“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众人比完跑步朝树下走来。汪锋叶正拉着秦晖以眼镜蛇小队队长的名义一定要和他说话。
“作为队长，我把盛姝托付给你们照顾，你们要足够强大才能让我放心啊！这次只是比了一次跑步……”
“你刚刚不是还说跑步就可以看出来？”
“我说的是身体素质！你们的身体素质过关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
“哎呦！”
一转头，身后眼镜蛇小队的一个成员脚底滑了一跤，从跑道滚到了操场上。
汪锋叶吓了一跳，跑过去就要扶，没想到那队员实在冲得太狠，汪锋叶没拉住，跟着一起滚了出去。
他们窜出去的速度实在太快，看起来几乎滚成一个球。汪锋叶慌得不行，赶紧伸手抓住假草坪。
“呲啦——”
众人回头，只看见一个外头灰里头绿的卷饼越滚越大。
这下所有人都吓到了，赶紧跑过去把卷饼拦住。
汪锋叶和另一个眼镜蛇队员转得眼冒金星，战战巍巍要爬起来，腿上一软又倒在了一起。
慕潮生拿着卷起来的假草坪饼，一瞬间有一点怀疑人生。
秦晖倒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这熟悉的位置，转头看向邵君安。
邵君安脸色苍白，配着他本就苍白的皮肤，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和这场意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到处飘的心虚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秦晖好笑地看他这幅模样，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一个小口子能撕成一张春卷那真的是意外。
众人慌里慌张弄了好一会儿，趁着没人发现又把春卷饼摊回去，默契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盛姝邀请黑鹰众人去吃火锅，顺道带上冻坏了的钟箫。
“老钟啊，这回……”秦晖笑眯眯。
“得嘞您，算我的。”
“有这种亲戚很头疼吧？”
“少说风凉话。”
————
这顿火锅吃得邵君安十分煎熬。虽然盛姝挑的这家店很好吃，可他感觉怎么吃也吃不饱。肚子已经撑得实在吃不下了，可他还是感觉饿。好歹一顿下来脸色是好些了。
晚餐结束后大家各回寝室。邵君安早早洗漱躺在床上，试图催眠自己入睡，而然效果甚微。
邵君安坐起身来，强烈的饥饿感使得他的神情有些麻木。
“咚咚。”
邵君安骤然抬头。
“谁？”
“我。”门外传来了秦晖的声音。
“只有你？”
门外的秦晖听了这话微微蹙眉。
“只有我。”
“进来吧。”
门一开，就看见邵君安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双血红的眼睛空洞地看着他。
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
“你实话实说，”邵君安幽幽地说，“你刚刚有没有一瞬间把我当成感染物？”
秦晖赶紧顺手锁上门：“你是说你那双红眼睛？”
邵君安眼神也幽幽的。
“说实话，比感染物还红。”
邵君安：……
眼看邵君安要暴起，秦晖赶紧：“等等等等，我来是有正事要说的。我给我们黑鹰做了特殊申请，真正的期末考试在军部的训练所考。我爹已经同意申请了。”
邵君安皱眉：“什么意思？”
秦晖正色：“我知道你的情况特殊，军部上级也知道。小队里的几个人都是信得过的人，你的身份他们迟早也要知道。”
邵君安眯眼：“你的意思是，我们黑鹰的特殊考试，成绩纳入期末考，而我要在军部里展现出属于感染者的实力？”
秦晖：“不是纳入期末考，军部考试的成绩就是期末考。还有，不是感染者，你比感染者更强。”
邵君安：“……什么意思？你好像比我都还要了解我啊？”
秦晖听了这话也开始满脑子问号。
“什么意思？你不了解你自己？”
“……”
“……”
气氛一下子诡异地沉寂下来。
两个人脑电波确确实实没对上。邵君安忍着饥饿，又舔舔牙。
“你逃进军大这么久，还没吸过血？”
“没有，我是五好市民，又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哪来的血能喝。”
“你能喝鸡血？”
“……不能。”
秦晖看他饿得瞳孔快要涣散的样子，纠结了一会：“算了，为了大义，我还是牺牲一下自己吧。”
“什么？”
秦晖撩起一只袖子，很坦然：“来吧。”
邵君安盯着伸到眼睛的胳膊，迷迷糊糊瞪着眼。
“吃吧吃吧，吃饱了可别忘了，人情以后可是要还的。”秦晖看着邵君安，仿佛在看一只即将缔结契约的神兽。
邵君安却被这一个“以后”刺激到了。一直以来他和正常人除了那双红色的眼睛以外好像都没什么差别，可是这些天他渴血的感觉越来越重。现在一只胳膊橫在他眼前，好像他下了这一口，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人了。
“这次有了，下次怎么办？还不是会饿，不如继续忍着……”
秦晖听见这话心道不行，缔结契约兽不能就这么跑了。
“没关系，作为你的室友兼队长，我可以当你的移动血库。还有我们之前的谈话，既然你是一个有神智的人，无论你需不需要喝血，你都是一个人，不会是一个感染物的。”
秦晖使出哄他家隔壁三岁弟弟的温柔劲：“我是这样认为的，你的朋友、家人也会这样认为的。他们不会害怕你，也不会厌恶你，没事的。”
“当下情况还是要先吃饱，有命活，再去想其他事。”
邵君安本来脑子就是懵的，秦晖一番话给他听得一愣一愣，最后还是颤抖着手抓住秦晖的胳膊，张口轻轻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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