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两败俱伤

皇上走后，陵容不用去请安，日子过得还是很开兴的。刘嬷嬷也被太后她老人家又派了过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帮她们看着些。因着皇上的旨意，陵容的晋封和敬妃的时间是一样，都是在下个月十九日，没几天就是一宫主位了。皇上临走前，特意吩咐内务府换了延禧宫正殿的名字，改为宜桃殿。让内务府的宫人好好置办一番宜桃殿，也要多去询问皓嫔的喜好，免得到时候住的不舒服。

        因此陵容也不觉得日子无趣，每日里，内务府的小太监总是会来回禀宜桃殿置办的进度。平日里若是无事时，刘嬷嬷也会带着宝鹊和小连子前去监督一二。免得有什么污浊之物进了宜桃殿，她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看顾着如今的皓嫔，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刘嬷嬷也是颇懂些医理的，所以太后才会放心派了她来。说来刘嬷嬷也挺喜欢如今的这位皓嫔娘娘的，人安静好伺候，除了先前因为早产伤了身子，导致如今身子弱胎气不稳外。如今这延禧宫就皓嫔娘娘一位宫嫔住着，对宫人来说，算得上是一个顶好的去处了。

        刘嬷嬷又被太后指派了过来后，陵容和海棠就商量了一下要不要给她吃一颗忠心丹。最后两人觉得刘嬷嬷多少也是宫中老人儿了，又是懂医理的还是很划算的。这胎肯定是个儿子，那过后陵容向太后求了她恩典要了刘嬷嬷过来，太后肯定也是会同意的。觉得划算的两人，悄悄的便给刘嬷嬷吃了药丸，今后也算是多了一个自己人了。

        皇上走后，皇后娘娘办了一个赏花宴，邀请各宫的嫔妃前去景仁宫赏花，不过陵容被皇上叮嘱过不许出去，所以陵容就继续在延禧宫待着了。

        午间便出来消息，在皇后娘娘的景仁宫赏花的众位嫔妃间出事了。有孕的庄贵人被皇后宫中养的一只叫松子的猫撞倒了，结果惊吓过度已经见红了。不过，碎玉轩的莞常在被诊出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刘嬷嬷知道后，对陵容的看顾就更加谨慎了，轻易不肯离了陵容的身边的。

        晚间屋内就陵容和海棠后，两人闲聊“若是皇上知道了，想必有了莞常在的喜讯，也能冲去皇上的丧子之痛了吧！”

        “这是当然，在皇上心中，庄贵人的龙胎如何能和莞常在的龙胎相比较呢！听说从前纯元皇后就是怀孕生产时，一尸两命的。想来，皇上对莞常在这胎定是珍之重之的。”

        “也是，心中遗憾能够以另种方式再次实现，也算是一种圆满了吧！”

        “你…你好奇今晚宫中众人的心情吗？”

        陵容有些好奇的看着海棠姐姐，她一直都是知道海棠姐姐很神秘。海棠姐姐每次在她周围有危险时，或是有需要时，总是能拿出一些她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出来帮助她。她有时候也好奇，但是却从不感觉到害怕，因为姐姐从未伤害过她，反而一次次拯救她。“姐姐有办法能看到吗？”

        “嗯，你想看看吗？”

        “好啊！”

        “想看谁？”

        “就，华妃吧！”

        陵容躺在床上，海棠坐在床边给她拿出一面镜子打开画面。其实镜子只是一个载体，但是却能让陵容更好的接受些。

        天色已晚了，华妃坐在宫，神色恍惚的吃着一份份的酸黄瓜。看着华妃情绪失控模样，陵容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是啊！宫中人人都能生，偏她不能生下孩子。可她又能如何，皇上忌讳着她年家，这些年她宫里的欢宜香早就绝了她生育的机会了。看着华妃望向香炉的眼神，陵容知道，华妃也是知道是什么绝了她的念想的。

        突然华妃收回眼神，让低头跪在一边的颂芝和另一个小宫女起身后，带着人出了宫。

        “这天色也不早了，华妃又出去了？”

        “那我们就再看看别的？”

        “嗯！”

        画面又转到了莞常在那里，不过却意外看到了一位，号称宫中避世不出常年体弱多病的端妃娘娘。看着端妃回去的身影，陵容有些意外“不是说端妃不怎么见人的吗？怎么如今这么积极主动的去接触一位…”话说了一半，陵容想起来了，可不是吗！算下来端妃是跟着皇上最久的一位了吧！那她知道纯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嘿嘿，想到了？”

        “嗯”不过陵容对端妃这个人就更好奇了！

        看着端妃一路有些摇摇晃晃的回去，大半的身子都倚到了身边那个小宫女的身上。主仆二人回宫后，端妃刚换下寝衣吃了药，坐在床上喝着小宫女喂到嘴边的甜汤。这时华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画面中，让人把端妃那个小宫女捂了嘴摁到一旁后，华妃独自走到了端妃的寝宫内。

        华妃看着床上这个一脸无所谓的女人，心中的恨意就止不住的翻腾着。抬手想再像从前那般甩她一耳光，但是又止住了。

        端妃凄凉笑了一下，“怎么，之前听闻你性情变了，原我还是不信的，如今到不容我不信了。”

        “哼！以前我对你何尝不是如此。”华妃恨声说道，“从前在王府，就你最与世无争，所以我才对你信了两分。结果就是你那碗安胎药，要了我那苦命的孩子的命。他都已经成型了，是个男胎。你害死了我儿子的命，还敢这么一脸无辜的无所谓。我真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是没了孩子，可你当年不分青红皂白的闯入我的阁中，灌我喝下一壶的红花让我再也不能生育”

        华妃闻言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甩了她一耳光，“你不能生育！那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像你这么蛇蝎心肠的毒妇，老天爷凭什么让你生下孩子。你就该一辈子没有子嗣，一辈子缠绵病榻为我儿子忏悔。”

        “我是蛇蝎心肠？那你呢？你这么多年所作所为，难道就是菩萨心肠？这么多年你怀不了孕都怨到我的头上？凭什么？”说道后面，坚强去端妃，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华妃闻言近乎有些癫狂的上前，凑到端妃耳边，狰狞着脸“知道我为什么会变了吗？我几个月前才突然发现，皇上一直在提防算计着我年家，这些年对我的宠爱，也是因为我哥哥的缘故。甚至当年娶我做侧福晋都是他算计好的，但是他却不敢让我有孕。怕我生下儿子会威胁到他，所以我没了孩子后，他为了防止我再有孕，就给我配制我欢宜香。”华妃声带笑意，但端妃却感觉到自己肩膀衣服上的湿意正在变大。“六宫独有的欢宜香，无上的宠爱荣耀啊！可是却能让我再也无法怀孕。”端妃听到这里终是撑不住身子摔趴在床上，她感觉到无边的寒冷正在从她的骨缝中透进来。

        华妃看着她的样子，还是不肯让她好过“皇上明知道我不会放过你，还让你一碗安胎药要了我儿子的命。一箭双雕，两位武将出身的宫嫔都不能再生育了，还不用担心我们两家将来会联手，只怕我们自己都会斗的你死我活，皇上从此也就高枕无忧了。”害了她儿子的命，她凭什么让这贱人好过。她不是怨恨是自己断了她的生育吗！那她就让这贱人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不想她生育。“你做了别人的刀，我也做了别人的刀，我们两个都一样，只不过我儿子的命是染在你手上的。而你，就算不是在灌了你一壶的红花，也会有别的东西。比如，我宫里的欢宜香，哈哈哈…”端妃情绪波动太大，竟然生生咳出了血。“别这么一副遭受不住的样子给我看，当初那碗碗，你不是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吗！现在又这副样子给谁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端妃不住的咳着，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她这些年竟然恨错了人！哈哈哈！她当年自知被皇上当了刀子，但是当年那是皇上不想让年世兰生，她也只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送那孩子一程。没想到，原来皇上不想要的孩子，不光是她年世兰的，还有她齐月宾的孩子。枉她自诩心思缜密谋算有成，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场可笑的笑话。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她和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告诉的她。多么可笑，她蛰伏着这些年，以为终于可以有人帮她报了仇了。

        华妃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最近不是兴致勃勃的和那个纯元的替身接触的正欢？你有没有正事儿我管不着，但是我还要护住我年家满门，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时间。索性我们也就说明白了，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再说了，凭什么就我一人内心生不如死，凭什么你能心安理得的恨我？我们俩都应该活在这滩永远也出不去的泥潭里才对。”华妃不想再看她那副执念崩塌的样子“以后你的事，我不再插手。但是，你若是敢再给我使绊子，你齐家如今不知还经不经得起波折？”

        端妃抬头看着华妃“我们俩，两清了！”

        华妃抬头“最好是！”转身，华妃抬脚想走，又停住了，也不回头看端妃“你猜，这么多年，皇上知不知道我在你延庆殿的所作所为？”随即拿帕子挥了挥身上，抬脚毫不迟疑的走了，对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置若未闻。虽然知道华妃已经不再插手她宫里的事，但是端妃当晚并未去请太医，她面上有掌印，有心中怒恨交加若是再请来太医，容易引起太后疑心。

        端妃在趴伏在床上，哭了笑，笑了哭，嘴角还带着咳出的血痕。吉祥看着端妃如此，伤心的跪在她旁边哭着。端妃流着眼泪抬起手摸了一下吉祥的脑袋，“别哭，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也终于明白谁才是不想我有子嗣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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