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徒弟

木清和小乞丐皆被这震天的一掌和平地一声吼吓得一缩脖子。

        月老倒是还算镇定，依旧挂着一脸欠打的贱笑，嘿嘿道：“别炸毛啊，你先听我说完。”

        灵苏的怒火已经快从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里爆出来了，但还是极力忍耐着没有立刻一掌上去将面前的死老头子拍死。

        月老将“小泥人”一样的少年往灵苏面前推了推，情深意切的拉长了语调：“知道你一个人打理月老宫这么多年很辛苦，所以老头子我专门收了个小徒弟来接你的班了。”

        说罢，还假模假样的扯起烂了两个洞的脏袖子抹了抹眼睛。

        “你可是不知道，为了收这么一个乖巧漂亮又懂事的好徒弟，老头子我受了多少苦。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人界流浪，没吃没喝，还被人追着打，有时候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在破庙里，和土地那又矮又邋遢的小老头子挤一个稻草窝里。”

        月老说的声泪俱下，说到最后竟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拍着大腿连连叫着命苦。

        小少年和灵苏几乎同时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只有木清心思单纯的像个傻子一样，眼泪汪汪的心疼起月老的遭遇，简直同情心泛滥。

        灵苏早就领教过糟老头子的胡诌本事，要是哪天他不再扯天唬地，一本正经起来那才是天下第一奇事了。

        此时的小少年和灵苏的想法是出奇地一致，因为他可是亲身实切的目睹者和经历者。

        老头子那些所谓的千辛万苦，根本就是四处的招鸡惹狗，搅得见过他的人都恨不得把他打成猪头。

        酒楼吃饭不给钱，吃完喝完捏只虫子丢碗里，非说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疼，白吃白喝还要讹人家两壶酒。

        半路上偷人家地里的地瓜和萝卜，被人追二里地，还挑衅的朝人家扮鬼脸，差点没把那老实的庄稼汉子气的吐血。

        晚上住在好心的富商家，不要脸的抢人家五岁小儿子的糖葫芦吃，还教训人家说小孩子糖吃多了坏牙齿，这种痛苦就让他这个老人家来承受吧。

        比这些更甚的是，下雨天跑去土地庙躲雨，土地恭恭敬敬地好吃好喝把他伺候着，他还嫌弃人家邋遢，贡品太难吃，床太硬，各种挑剔，把人家老实一个小老头说的脸和眼都是通红的。

        他倒是也好意思说别人邋遢，果然是将无赖和不要脸修炼到了最高境界。

        种种恶行，说实话少年当初刚经历的时候差点没惊掉下巴。严重怀疑自己找了个土匪做师父，每天都是在跟着他亡命天涯，如今能囫囵个的回到月老宫，实在是该感谢他娘给他生了双健步如飞的好腿。

        此时的无赖老头还在卖惨，声泪俱下的拉着木清的胳膊大吐苦水，简直没脸看。

        无赖月老跟木清哭了一会，许是突然想起正事还没办完，赶紧抹了抹脸，对灵苏开始了进一步的忽悠。

        “小苏苏，你别看我这小徒弟瘦的跟树杆子似的，但手脚可利索了。”

        月老拉过身边的“树杆子”朝灵苏一通挤眉弄眼：“他解绳结可厉害了，连我都比不过呢。”

        灵苏被他这声小苏苏叫的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恨不得把这个不要脸又恶心的臭老头子丢出月老宫去。

        他现在已经是彻底对月老失去了耐心，也懒得顾及什么端庄雅正了，脱口骂道：“厉害你个天灵盖，就你那解绳的速度，三岁小孩都比你厉害，超过你很有面子吗？我看你不光脸被泥糊了，脑子怕是也被糊没了吧！！”

        …………

        月老难得被噎了一下，心道这个臭狐狸，毒舌起来简直不是狐狸啊。

        见他如此不给面子，月老只好改换思路继续忽悠：“你不是早就不想待在这了吗，只要你把他教会了，以后月老宫的事不就可以丢给他了，你随去潇洒快活，老头子我都不管了，这样总行了吧？”

        这个条件倒是确实诱惑住了灵苏。

        可转念一想，这老头子的话从来没算数过的，再看面前这个眨巴着天真大眼睛的“树杆子小乞丐”，灵苏心里那刚刚燃起的小火苗瞬间缩小了一大截。

        他冷然的看了一眼小乞丐，嫌弃道：“就他这样的□□凡胎，怕是连几块姻缘牌都扛不动，万一要是学不会，本仙君岂不是白费功夫？”

        听他如此一说，月老突然一改往日嬉笑模样，一本正经起来：“你放心，他绝对能学会，五十年为期限，五十年之后就算他学不会我也让你走。”

        灵苏秀眉一挑：“当真？那你现在就以神君的名义发个誓。”

        月老一怔。

        这小狐狸崽子，当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表面上还是表现的相当沉稳，配合的点头道：“好，我月老以神君的名义起誓：不管灵苏能不能教会小徒弟，五十年后本神君都会放他自由，若违誓言，愿受三道天雷之罚。”

        “不行，要六道。”灵苏毫不留情的加码。

        月老一龇牙，骂道：“小狐狸崽子，你想劈死我呀！”

        灵苏根本不看他那张幽怨的老脸，冷然一笑：“怎么，难道你一开始就没想兑现誓言？”

        “怎么会。”月老咬牙切齿的挤出一点笑容，“六道就六道吧，反正本神君一向一诺千金，再加几道又有何防。”

        灵苏毫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

        呸，鬼才信你的一诺千金。

        不过虽然灵苏对他那狗屁的一诺千金根本也没当真，但他已经以神君的名义发了誓，心里总算是有了些低，收起了一脸的冷色。

        然而月老此时却在心里贼笑——小狐狸崽子，现在跟我信誓旦旦的要自由，后面有你死乞白赖求我的时候，竟然还想让天雷劈我，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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