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离焰燃血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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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琴正在灶台忙活,见连城和易初回来,笑着说道:“师兄,易初,我在家里没找到什么吃的,就瞧见了一些米面,另外鸡窝里拣了两个鸡蛋,我就做了点稀饭,煎了几个蛋饼,晚饭将就着吃。”
想着司萱对自己的交代,易初忙走过去。“司琴道友,你去歇着,让我来。”
“我都已经做好了,你帮着端到外面桌子上就行了。”司琴把蛋饼递给他,然后自己端着白粥到了小院儿。“师兄,见到司萱师姐了吗?”
连城只点了点头,司琴又问:“那为何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伤得很重,不宜走动。”连城说道:“对了,以后你和我们肯定要长期在这里住下,街坊领居问起,就说你是司萱的妹妹便好。”看向易初。“易初是你们的弟弟。”
先前他们把自己带回来后,就急着去找司萱了,司琴什么都没来得及问,现在才有时间问:“那师兄呢?是我们的兄长吗?”
连城些微赧然。“我和司萱,假扮的夫妻。”
夫妻?那自己就要称他一声姐夫了!
哪怕明知是为了掩人耳目,司琴心里都很是恼火,凭什么他和司萱就要扮成夫妻,而自己只能是装什么妹妹,小姨子!
手不自觉的抓紧了饭勺,继而若无其事的舀起稀饭,把一碗粥放到连城身边。“知道了师兄,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不会出错的。”
想着司萱伤得那样重,连城和易初都有些默然,饭桌上很沉闷,这一路上赶路如此,现在他看到司萱了还是如此,司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过,却是知道雾里寻她和司萱有渊源的事情,说不得那日来世子府的人就是雾里寻她,自己之所以没去看司萱受伤的惨样,也是害怕被雾里寻她认出来,开口道:“师兄,司萱师姐虽然受了伤,但想来有雾里妖主的照料,很快就会好的,如今知道她平安,不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么,师兄,你就不要担心了。”
确然,知道司萱还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只是,一想到司萱那一身的伤痕,连城心里就难受,只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看他还在记挂司萱,司琴心下一声冷笑,嘴上却道:“师兄从小就对司萱师姐特别好,我记得有一次师父要办祭典,要师姐负责看守祭坛,哪想师姐半夜瞌睡,撞倒了烛台,使得整个祭坛都烧了起来,后来师父要责罚师姐,师兄就站出来说是你把祭坛烧了,师父问你怎么烧的,你居然说是想捉弄师姐好害她受罚,然后自然而然的把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可师兄既然想让师姐受罚,又为何要承认是自己烧了祭坛呢,师兄,你对师姐真的是太好了,你以为师父不知道你是为了替师姐担责么,师父只是没说破罢了。”
没听出她言语中的妒意,只回想起从前往事,连城的嘴角就不由浮出笑容,一旁,易初听了十分惊讶。“没想以前连大哥也有这么不着调的时候哇。”
看他只是笑,司琴心里更是嫉妒,不自觉的说道:“可不是,师兄在门中可是人人敬佩的天纵奇才,从未做出什么过出格的事情,但只要司萱师姐惹出祸事,师兄就都会站出来帮师姐顶罪。”
顶罪这两个字显得有些严重,连城这才说道:“门中的惩罚要么罚跪,要么挨棍子,还不准吃饭,司萱那么瘦,如果真的被罚,她哪里顶得住。”
那别人为何顶得住?司琴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是我惹了祸,师兄也会帮我吗?”
连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下意识道:“你不没闯过祸吗。”
答案模棱两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不会给自己顶罪的,所以,自己也从来不敢闯祸,除了司萱,又有几个同门敢惹祸呢?毕竟没人担着!
司琴苦笑。“我从小就听师父的话,自然是不能惹祸的,不像师姐,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她也不是爱闯祸,脾性如此,而今经历这么多事情,她也变了许多。”连城神色有一丝怅然。“我倒希望,她还能像以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顾虑。”
呵,到如今你还想让她无忧无虑?可这世上没有哪一个人是真的可以无忧无虑,在师门的时候,自己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她在你的护翼下过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也该知道什么叫苦了,你却还想着她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实在是异想天开。
本想说这些话出来让他明白,他对其他同门的不公,而他却毫不自觉他以前的偏心,可他,依然是自己心里的月光,司琴还有什么可说,默然看向碗里的白粥。“吃饭吧......”
北海之滨,极寒海底,巨大蚌壳里红光忽闪忽现,离焰双目紧闭盘坐蚌内,眉心的殷红印记犹在,便证明凤凰血脉的力量还在身体里燃烧,几乎皱在一起的眉头,也说明在极力与体内血脉的狂暴力量抗衡,身体散发出的炙热已令周遭海域滚烫,再无一个活物,连水草都枯败发黄。
这可不是每十年压制一次血脉力量那样简单,以前只是要这极寒海水冷却血脉里的狂热,而今,自己已然使这血脉里的狂热燃烧,要将血液里的不熄之火浇灭,何其困难,凤凰之火,焚烧一切,包括,如今这副身体。
整个人被血脉里的火烧得通红,若自己还有一身神骨,自然能驾驭凤凰的力量,奈何,自己抛却了神族身份,却又要动用凤凰的力量,这便是自己该承受的痛苦,每时每刻被烈火灼身的痛苦。
凤凰之火有焚天灭地的威能,在神族都是无比强悍的存在,而凤凰一族被称为不死鸟,只因凤凰浴火涅槃重生的传说,只是,如果真的可以涅槃重生,这凤凰一族又何至于只剩下离焰一个纯正的血脉,传说永远只能是传说,太过强大的力量,是天道都不允许的,否则,这天上地下,早就只属于凤凰一族了。
离焰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在通红的皮肤上,指节却是煞白,可想用了多大的力气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忽然间,离焰一声大吼,嘴里喷出灰蒙烟气,唇色一下惨白,身体也恢复了常色,随之,紧皱的眉头舒展,终于将体内的火给熄灭了,代价是,自己近乎把体内的血都给烧了一半。
这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凤凰之火哪有那么容易熄灭,只有把燃烧的血脉调至一处,然后隔绝开来,任其燃烧,直至烧尽为止,这火才能完全熄灭。
凤凰血脉的力量算是平息了,而今只等在极寒海底冷却血脉里的狂热即可,只是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离焰光是燃血,平息血脉燃烧后的余威就花了近一月时间,眼下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离开,心里无不担心司萱的安危,可自己很明白,血脉里的狂暴之气若不完全压制下去,离开此地后,自己体内的狂暴力量随时都可能爆发,彼时,自己便再也没有熄灭凤凰之火的能力了,毕竟,哪里还有多余的血可以燃烧,而且,现下的自己虚弱不堪,还有什么能力护司萱平安?
看了看手腕上的灵犀绳,这段时间没有任何法力波动,想来花零也知道自己被血脉之力反噬,不敢联系自己,也不敢让司萱联系自己,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不要发生意外,花零可以保护好司萱,离焰双唇一咬,再次闭眼。
寻梦坊,司萱身上的伤疤已经脱落,而花零找来的灵药也确实很有效,没有什么凹凸不平的痕迹,只是长出的新肉粉红,看着很是怪异。
早就不用擦药了,改成了药浴,以便尽快恢复如常,司萱泡完药浴出来,花零又是一碗药递给她,司萱抱怨着道:“这一个多月天天吃药,还整天泡在药桶里,你闻闻,我这身上就只有一股药味了。”
“你看看你好得多快,等皮长好了,几乎就看不出身上有伤痕了。”花零说道:“快,趁热把药喝了,效果会更好。”
司萱苦着脸接过。“我这嘴里也全是药味,都吃不出其它味道了。”
花零无奈道:“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可以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为了自己好,这一个多月里,他既要疗伤又要照顾自己,好看的眼睛里总有散不去的血丝,这是一直没有休息好的原因,若自己还闹别扭,就太对不起他了,司萱仰头把药喝下,放下药碗后,才说道:“花零,现在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每天泡泡药浴,吃些生肌的药材,这些我自己就可以做,我觉得,我是时候回去了,就不用你再照顾我了,其实我知道,你每天照顾我都很辛苦,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花零笑着说道:“你会觉得过意不去?我还真是意外。”
“我是真的这样觉得。”司萱白他一眼。“你不要说得我好像没良心一样。”
花零看向她。“好罢,你有良心,很有良心的一天把我使唤来使唤去。”
“这船上只有你跟我,前段时间你还一直给我下定身术,我动不了,不使唤你使唤谁。”司萱说道:“这都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
“所以,现在能走能跳了,不用使唤我了,就可以一脚把我踢开了?”花零说道:“还说自己有良心?”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要回去了。”司萱说道:“说来,还不是因为你,那日我师兄来找我,你说话语气太重,害我师兄这一个多月都没好意思来看我,我跟我师兄又没有什么传讯的法器,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我的情况,既然我已经大好了,就该回去给他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
原来,实是想见她那个师兄,花零不置可否,就又听她说:“况且,我好想见见司琴师妹,原以为凌霄阁就只剩了我和师兄两个人,现在得知司琴师妹还活着,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有多想见她,所以,你就让我回去吧。”
花零一直惦记着司琴此人,也想过让司萱回去的事情,只因离焰未归,担心发生意外,是以,总想着等离焰回来后和他有了商量再让司萱回去,可已经快一个半月了,离焰都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被反噬的伤有没有恢复。
而今司萱提起回去的事情,花零觉得不好再强留她在身边了,一来,在连城来的时候自己就说过,等司萱伤好了就让她回去,眼下司萱的伤确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每日药浴生肌而已,二来,那个司琴怕是等司萱都等得不耐烦了,这样便很容易露出破绽,如此,她背后的指使就藏不住了,可时间若再久一些,说不定她会失去耐性放弃也未可知,要是这司琴察觉出什么不对离开的话,再想要引出幕后之人,可就难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些事情,是得冒险了,于是说道:“我又没说不要你回去,你倒还怪起我来了,真是没良心。”
“好好好,我知道你最好了,是我自己没良心可以了吧。”只要他让自己走就行了,司萱很没原则的说道:“你把那些生肌的药都拿给我吧,我也好带回去。”
花零便收拾起来,一边把药递给她,一边叮嘱,交代她哪些药该怎么吃,哪些药该怎么用,然后把她送到了甲板上。
司萱抱着一大包药,不可思议的道:“你不送我?”
怕司琴会有所警惕,花零自是不会在司琴面前出现的,眨眨眼。“我这要是进了城,还出得来?”
诚然确实如此,可司萱还是不相信他忍心让自己一个人抱这么大包药回去。“你不是有幕蓠吗?”
花零摊开手。“早就不见了,还得等离焰回来给我买呢。”
说起离焰,司萱心里一酸。“我的伤都好了,离焰的伤都还没好,他肯定伤得很严重。”
花零也很担忧,却是说道:“放心吧,离焰修为高,这些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等他闭关出来,肯定会马上传讯给你的。”
司萱也知道离焰伤好后肯定会马上传讯给自己,只是,自己与离焰从来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没见过面,难免感到不习惯,心里莫名难受,垂下眼睫,也不计较他不送自己了。“那我回去了。”
“等等。”花零叫住她。
以她的性子,若告诉她司琴要害她,她必然会受不了,说不定还要找司琴当面对质,那样的话,这司琴怎还会露出马脚?或许会逼得狗急跳墙都不一定,那就真的危险了,只有不动声色,让这个司琴放松警惕对司萱出手,方可以探知她的目的为何。
虽不能言明,但一定得保障司萱的安全,花零看向她头上的碧绿发簪,说道:“司萱,如有任何危险,就马上传讯于我。”
司萱不以为然的道:“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我这是回家,哪会有什么危险。”
花零也不做解释,只再次嘱咐。“总之,记得。”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走了。”
司萱转身就踏往了船身边的梯子,花零看着她上了小船,划向了岸边,默默道:“这搅动风云的人藏在暗处这么久,也是时候现身了。”
自己只要潜藏在那个司琴周围暗中观察,不怕她不露出马脚,同时也能护司萱平安,且自己一再叮嘱司萱,就算有超出掌控的意外,司萱也会及时联系自己,定能安全无虞。
只是,照顾司萱这段日子确实把花零累坏了,他回转过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先好好休息一天再说,明天再行动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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