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天使合唱团—16

王泽安四人组的视线从进了合唱排练室之后就一直跟随在林玖身上，所以当他们见到林玖带着十八和孙白玉出了排练室之后，他们就紧跟在林玖三人后面一同离开了排练室。

        林玖在那间空无一人的琴房里溜达了一圈，未曾找到一点能够证明这里曾经拥有一具尸体的证据。

        他颇为苦恼地锤了下墙，但那略带空荡的敲击声，让林玖目光一凛。

        孙白玉这时凑上前来，手握成拳，又在那面墙上敲了敲，“这墙是空的。”

        “其他的墙都是实心的。”王泽安站到了林玖身旁，他双手环胸，同林玖一样，看着那面空心的墙。

        听到王泽安这么说，林玖微勾了下唇角，“下个课间再来瞧这个吧！我们先来聊聊马晴动手打人这件事，你们都什么想法？”

        “我记得你说过，死者李音身上有许多的殴打伤，马晴肯定打过李音。”

        王泽安说的话让林玖不太赞同，“但有一点，我还没来及和你们说，我从警局的实习法医何欣嘴里得知，李音身上的伤包括但不限于拳击伤和足踢伤，但马晴打人用的是棍状的支撑杆，这并不符合何欣嘴里说的伤痕鉴定。”

        “何欣？”一个正蹲在琴房门口那边的光头男孩突然抬头看向了正在交谈的林、王二人，他问林玖，“哪个何，哪个欣？”

        林玖回他，“单立人的何，斤欠欣。”

        那光头男孩站起来，颇为奇怪地上下扫视了一下林玖，“何欣是我在这个剧本里的姐姐，但我从未听她说过有关于死者李音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玖还没说话，倒是王泽安先开口了，“何晨，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也没什么说谎的必要吧！”何晨的目光又放到了王泽安的身上，“不过说真的，我并不知道何欣的身份是警局里的实习法医，她很少回家，只有周日那天家长从警察局把我们领回家的时候，是何欣把我领回去的。”

        林玖是这十一个儿童玩家里最后一个走的，但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除了樊可臣的警局局长爸爸太过于显眼之外，他竟然回忆不起来当时把那些玩家带走的玩家家长都是谁。

        那些家长有男有女，但好像在他印象里都不曾拥有脸。

        实在是回忆不起来的林玖问十八，“那天把你接走的是你在剧本里的什么人？”

        十八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是谁，她在纸上写下了奶奶两个字，展示给林玖看。

        林玖又问孙白玉，“你呢？当时是谁把你接走的？”

        “我爸。”孙白玉回他，但她不明白林玖突然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怎么了？这一点很重要？”

        “没准儿很重要。”林玖并不确定他脑子里萌生的那个想法是不是对的，但目前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仿佛在告诉他，玩家身份和剧本里npc的身份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

        在重新开始合唱训练之前，林玖拦下了要走的王泽安，他小声对王泽安说道：“我觉得很有必要熟知了解一下每个玩家的家庭背景，你们组人多，你可以试着先联系一下他们和npc之间的关系。”

        王泽安等其他几个人离开了琴房之后，才和林玖说话，“我也这么想过，但很遗憾，我自己本人就没有任何的关系衍生网。你呢？你有吗？”

        林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最后他只是问王泽安，“从警局接你走的人是谁？”

        “我在这个剧本里名义上的爸爸，而且…”王泽安笑着补充道：“还是个老爸只知道给孩子钱花的单亲家庭。”

        “你呢？谁接你离开的警局呢？”王泽安回问林玖。

        林玖扶额，他咬牙切齿道：“好巧不巧，来接我的也是我在这个剧本里名义上的老爸。”

        王泽安挑眉，对林玖的回答不疑置否，“没准儿是你想太多了呢？急什么，今天才周一，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搜集线索呢！”

        “你说得对。”林玖微微蹙眉

        ，最终还是不得已赞同了王泽安说的话。

        两人结伴走回合唱排练室。

        第一艺术楼监控室

        秦归一从监控显示器上看到了一前一后从三楼琴房那边走廊走到三楼排练室那边走廊的林玖和王泽安两个人。

        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敲击声让他精神平和了下来，他将视线重新放回了被他随手一扔，扔在桌子上的那一小束鲜艳明亮的黄色向日葵。

        最终他拿起那束向日葵，拔掉了显示器总开关的电源之后，才起身离开了监控室，在轻微不明显的合唱声中，他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上楼梯。

        “乘着这歌声的翅膀爱人请随我前往去到那恒河的边上世间最美的地方……”

        秦归一跟着合唱团成员的节奏，一句一句地小声哼唱，仅仅只是唱了两三句，秦归一就略带嘲意地低声笑了几下。

        “《乘着歌声的翅膀》吗？海涅要是知道他的诗被唱成这个鬼样子，怕不是会立刻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这个教唱歌的人。果然…，没有唱不好的歌，只有教不好的老师啊！”

        楼层越往上，合唱声越大，在朗朗的女童声中，秦归一终于走到了三楼，他拐进了琴房所在的那一侧走廊。

        他来到了中午带着林玖看张艾云尸体的那一间琴房，琴房整洁如初。

        秦归一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他最终停留在了那面空心墙上，他仰着头看向那面墙与天花板的交接处，平静地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既然你想着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让警方涉入，看看到底谁才是躲在背后的幕后指挥人吧！”

        武器卡化为一柄长锤，秦归一用力地挥舞锤子砸向了那面空心墙，墙破了一个洞，随着白色墙体往下扑簌簌掉的块状物，逐渐露出被掩藏在里面的尸体。

        这砸墙的声响并不大，但足够引起在合唱排练室里每一个人的注意。

        察觉到一直回响在楼道里的合唱声戛然而止，秦归一赶紧把握在手里的锤子扔在了一旁，抓起放在钢琴上的向日葵连忙跑出了琴房，几乎是眨眼间他就下了楼。

        秦归一在出门查看情况的马晴眼皮子底下，再一次逃了。

        这几乎是跑出了秦归一他自己最好的百米冲刺成绩，等秦归一跑得离第一艺术楼远些之后，他才敢慢悠悠地走在学校的大道上。

        时间倒回到四十五分钟前，樊可臣在征得了杨本尼和赵光的意见之后，三人决定先去找秦归一。

        三人在学校里兵分三路，最终是杨本尼先在第一食堂找到了正在吃饭的秦归一。

        “应该就是那个脸上贴着创口贴的人。”杨本尼盯着秦归一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秦归一就是樊可臣嘴里说的那个穿着长袖卫衣，脸上贴着创口贴的年轻男人。

        杨本尼上前几步，坐到了秦归一座位的正对面，秦归一抬头看他，似是不太懂面前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你谁？”秦归一问杨本尼。

        “你好。”杨本尼从樊可臣嘴里听说了秦归一是一个感官颇为灵敏、警惕型的边缘玩家，于是他摆出一副乖巧友善的姿态和秦归一打招呼，“我叫杨本尼，目前算是樊可臣和林玖的临时盟友，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秦归一听完杨本尼说的话，立刻端起餐盘走向了餐盘回收处，他把剩下的饭菜倒进残食桶之后，扔下餐盘就赶紧往外跑。

        但好巧不巧，撞上了正在往这边赶过来的樊可臣。

        “秦老师，我们有事找你，希望你能帮忙。”樊可臣拦住了想要接着跑的秦归一。

        秦归一不得已停下了脚步，他微叹气，仿佛对樊可臣说的话感到很无奈，他说：“这个剧本里有人民的公仆——警察叔叔们，你们要是真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去找他们，找我，我可帮不了你们。”

        “我爸就是警察局局长。”樊可臣笑道：“但你能办的事情，他做不了。”

        “你们想让

        我做什么？”秦归一警惕地问樊可臣。

        赵光已经等在第一艺术楼大门口了，他一看见那结伴而来的三个人，赶紧朝他们招手，“我跟着小王他们偷偷上了楼，看见他们现在正在被马晴带着练习唱歌呢！”

        几乎是刚一碰面，赵光就赶紧和他们几个人交代情况。

        “我现在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一下。”樊可臣看人齐了，就抓紧时间说出了他构想的方案。

        他们四个人先是一起上了三楼，查看了一下案发现场，在樊可臣的指挥下，赵光和杨本尼利用走廊尽头的厕所里的卫生打扫工具收拾干净了现场的血迹，紧接着樊可臣贡献出了一张名为“偷天换日”的行动卡。

        “偷天换日”属于行动卡，用途为：能把某一真物品变成高仿版的假物品。

        樊可臣用这张行动卡把琴房的一面墙变成了假墙，再然后把张艾云的尸体塞进了墙里。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樊可臣先去警局报警，以便能够让警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第一艺术楼。

        然后秦归一将作为诱饵负责引导马晴离开合唱排练室，让她自己主动走到琴房这边。再然后由隐藏在三楼其他房间、等信号随时支援的赵光和杨本尼两个人，负责用行动卡把马晴弄晕之后，再把她反锁在琴房里。

        不过很显然这个计划毁在了秦归一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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