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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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妈的!”流年ktv的换衣间内,强子恶狠狠的将西装工服摔在凳子上,插着腰在房间内不停走动:“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
强子似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继续发泄,只好又骂了一句:“操!”
一起换衣服的另一个保安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算了算了,他们给你了多少钱?”
强子闷声道:“一万。”
“卧槽这么多?”
一旁的严莫坤不动声色的脱掉西装,随意丢进自己的衣柜里。
“一万块钱挨一顿不轻不重的打也值了。”另一个保安调侃着,隐隐透着一股醋劲儿。
强子扭捏的笑了笑:“说的也是,够交我老娘接下来的住院费了。”
“不过你刚说打你的那个小子和男的在干嘛?”
严莫坤耳廓一动。
正在这时,经理突然走进了保安室,朝着严莫坤招了招手:“那个谁,你来一下。”
严莫坤正在扯领带的手一顿,指了指自己,见经理笃定的点了点头,抬步就要往外走。
经理连忙喊住:“把你外套带着。”
严莫坤犹疑的看了一眼经理,拿过西装跟了出去。
“是这样的啊,”经理站在楼道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你看,咱们ktv呢是个小型娱乐场所,保安数量其实是超量的,那个”
“知道了,”严莫坤沉声打断:“我这就走。”
经理愣了愣,赶忙从兜里掏出几百块塞进严莫坤手里:“拿着,真不好意思了啊。”
严莫坤没有拒绝,把钱塞进裤兜,外套往肩上一搭,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经理,啥情况啊这是?”强子一脸迷茫的跟了出来。
经理也是一脸费解:“谁他妈知道啊?老板给我打了一电话,让我找个理由把他开了。”
强子惶惑了起来:“该不会是我今晚惹了祸,那个变态记错人报错名字了吧?”
经理扶着下巴,盯着严莫坤渐行渐远的身影,推理道:“应该是他让那位爷喊他爸爸的原因。”
强子恍然大悟。
“行了,赶紧换班回家。”经理拍了拍强子的肩,负手离开。
凌晨四时的街道空荡荡的,大雪还在不知疲倦的纷飞,整条街区白茫茫一片。
严莫坤刚走出ktv的大门就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
这西装工服还是借小雅的钱买的,不过兜里这几百块倒是够还了,还能余出来一些。
严莫坤缩了缩脖颈将西装披在身上,衬衣扣开了几个,领带松松的挂着,他也懒得管,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上,随后掏出打火机侧头拘着手点着。
一股冷风裹挟着尼古丁卷入肺里,严莫坤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缓过劲儿来。
“咯吱——”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马丁靴踩在雪地里的声音。
严莫坤垂了垂眼皮,淡淡道:“滚出来。”
“嘶,被发现了呢,”轻佻的笑意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来坤叔又失业了。”
楚昭衍在严莫坤面前站定,发梢上凝结着冰晶:“怎么办呢,一个礼拜失业两次,坤叔啊,讲真的,跟我混吧。”
严莫坤出乎意料的冷静:“老实说,我以为你有更高明的手段。”
楚昭衍浑不在意:“无所谓,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总得生活吧?”
严莫坤的视线穿过茫茫飘雪,声音低哑:“你们父子二人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其实楚昭衍也想知道原因。
虽说楚锦波和严莫坤二人都曾是老油条的左膀右臂,向来也以兄弟相称,可楚锦波是不会把精力用在没有回报价值的人和事上的,这一点他们二人都很清楚。
“坤叔这么说多生分,”楚昭衍歪头,眼尾带笑:“抛开你和我爹当年的兄弟情义不说,这十年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念你呢,小叔。”
“别叫,当不起,”严莫坤咂了口烟:“告诉楚老三,有什么事儿让他直接来找我,别推个半大的孩子出来对付我。”
楚昭衍靠近一步:“在坤叔眼里我始终是孩子么?”
楚昭衍睫毛上的冰晶落进弯弯的浅眸,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严莫坤微微一滞。
楚昭衍:“我的生长速度可能比坤叔你想象的还要快上许多,坤叔还是想想怎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应付这种不高明的手段吧。”
严莫坤蹙了蹙眉,扒开楚昭衍,提步就走。
楚昭衍在他身后轻叹一声,笑问:“坤叔自己可以无所谓,那要是尤夏呢?”
严莫坤脚下一停,转身抓起楚昭衍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掼在墙壁上:“你动她一下试试。”
楚昭衍吃痛呲了呲嘴,不怒反笑:“坤叔你真是一点儿都不心疼我呢,很痛的。”
严莫坤扭头吐掉嘴里的烟,舌尖抵了抵有点溃疡的口腔内壁,这才开口:“小崽子,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了。”
楚昭衍挣脱钳制,顶着一张欠揍的脸,挑衅:“要是我对尤夏做了什么,坤叔也要杀了我吗?像当年杀老油条那样?”
他无视对方逐渐阴冷的神情,视线在严莫坤微敞着的衬衣领口内逡巡片刻,随后勾起他的领带贴近,不怀好意的舔了舔虎牙:“不过,要是能死在坤叔你的身上,我倒是很乐意的”
“砰——”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便砸在了脸上,楚昭衍重重的倒在雪地里,雪水没入领口,耳边嗡嗡作响,腥咸灌满口腔。
严莫坤俯身下来,不解气似的,提起手臂又是重重一拳。
楚昭衍闷哼一声,笑着舔掉唇边渗出的血迹,也不反抗,更不还手,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严莫坤,眼眶却慢慢湿润,洇红,像要淌出血。
严莫坤再次要落下的拳头顿在了空中,胸口顶起的怒气突然哑了火,如一面轰然倒塌的石墙,胸中飞扬四散的烟尘堵的他喘不过气儿。
他紧咬着牙关深深吸了口气,这才丢开楚昭衍,随后拾起掉在雪地里的西装,抖了两抖搭在肩上转身走了。
楚昭衍的耳朵里像蒙了层水,昏茫模糊的视线中,那道身影融入了夜色中,脚步如十年前一样决绝
“小叔,你带我一起走行吗?”
“你要是走了,我就杀兔子,杀一千只一万只兔子,我我还会杀人的,你也不管吗!”
“小叔,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现实与回忆纠葛在混乱的夜色中凝成了一裴引线,一把火晓过去,轰然炸裂。
楚昭衍用脑袋抵着冰凉刺骨的雪地借力站了好几次,这才摇摇晃晃起身。
“操,”他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笑骂了一声:“拳头可真硬。”
严莫坤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路过巷口的时候正好碰见去网吧上班的小雅,顺手把钱还给了她。
“严哥,你这是咋了这么憔悴?”小雅裹得跟一颗粽子一样,将两百块揣进兜里神秘一笑:“纵欲过度?”
严莫坤叼着烟没好气道:“走了。”
“等等,”小雅刚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忙折回来拽住严莫坤,警惕的眼神四下一扫,压低声音问:“严哥,你该不会是那啥吧?”
严莫坤不明所以。
小雅:“就是那啥gay。”
严莫坤皱眉:“啥?”
小雅一脸失落:“害,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是gay呢”
严莫坤:“说人话。”
小雅这才想起主题似的:“昨天晚上有个小帅哥来网吧找你,我感觉他说起你的时候眼神怪怪的,你俩啥关系啊?”
严莫坤反应过来小雅说的是楚昭衍,点头:“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行吧。”小雅半信半疑。
严莫坤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那个”
“啊?”刚回头没走两步的小雅转过头来:“咋啦,哥?”
严莫坤叼着烟眯了眯眼睛:“你说的那个,什么gay,是什么?”
小雅看了一眼四周,从长长的袖筒中伸出两根食指撞了撞,笑的一脸鸡贼:“就是男人和男人那啥啊!”
严莫坤愣了片刻,猛的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屁大点儿孩子不学好,这都什么玩意儿,滚去上班去。”
小雅愣愣的僵在原地,靠,不是你问我的吗?!
严莫坤插着兜往回走,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起楚昭衍勾着他领带凑近他时的笑容——
“要是能死在坤叔你的身上,我倒是很乐意的”
严莫坤脚下一个趔趄。
操,这雪真他妈滑!
刚走下楼梯,严莫坤就看见尤夏正站在门口,像是等了许久,缩着脖子跺着脚。
见是严莫坤,咧开嘴笑了。
“你怎么来了?”严莫坤打开门走进房间。
“我给你带了这个,”尤夏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款崭新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现在的人不能没有手机。”
严莫坤扯下领带和西装一起丢在了沙发上:“你拿回去,我不用。”
尤夏抿了抿唇:“可是你没有手机我怎么联系你?这是我打工赚钱买的,没多少钱对了,你昨晚去哪儿了?你不是在网吧上班吗?”
严莫坤捏了捏眉心,疲惫倒在沙发里:“尤夏,我累了。”
尤夏愣愣的张了张嘴,一言不发的钻进了洗手间。
严莫坤想喊一声,问她为什么不去上学,但是太累了,说不出话,只好强撑着眼皮等尤夏出来。
尤夏接了一盆冷水,想倒暖瓶里的水和点温的,但壶塞一扒开,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冷了,看来壶胆坏了,这年头壶胆都不好买了。
她对付着把毛巾打湿,想拿去让严莫坤擦把脸,谁知走出洗手间后发现严莫坤已经歪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拿了一条毯子准备盖在严莫坤身上,手刚伸过去,严莫坤突然惊醒,一把掐住尤夏的手腕,尤夏被吓了一大跳。
反应过来的严莫坤赶紧松开手,挣扎着坐端:“你快去上课吧。”
尤夏不疾不徐的坐在了严莫坤身边:“今天周六,等会儿我得去趟医院。”
严莫坤:“去医院做什么?”
“你忘啦,我心脏有点问题,去检查一下。”
小时候尤夏突发过一次心脏病,做了搭桥手术才活过来。
严莫坤伸向桌上烟盒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心脏又出问题了?”
尤夏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去做复查,每年定期复查两次。”
严莫坤抓过桌上的烟盒:“这些年没再复发过?”
“没有,你别担心,就是定期复查。”
严莫坤点上烟:“行,那我一会儿陪你去。”
“不用,你这样子又是一宿没睡的,赶紧补觉吧,”尤夏指了指桌上的手机:“我就是来给你送这个。”
严莫坤顿了顿:“你拿回去自己用,我不需要。”
沉默了片刻,尤夏突然开口:“坤叔,等我这次高考结束,我们一起离开襄海吧。”
严莫坤身体一僵,没有回应。
“你杀过人,我也”尤夏顿了顿:“总之,我们俩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可以吗?”
严莫坤胡乱的喷了一口白烟:“再说吧。”
尤夏在严莫坤面前向来都是顺从的姿态,从小就是,严莫坤让她在哪里等着他,她就在哪里等着,太阳下山,夜幕降临也一动不动。
要她让着楚昭衍,她就让着,被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阿昭欺负,也会笑着说没关系。
她从来不向严莫坤索求过什么,妄自菲薄也好,自矜低微也罢,她觉得自己能从天桥洞底的那些畜生手里被严莫坤救出去,已经是上天给予她的恩赐了,她不敢奢求更多,也不会。
可在严莫坤心中,他对尤夏是亏欠的,是他亲手将她从一个深渊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也许正是因为尤夏从来不向他索求什么,所以“离开襄海”这唯一的恳求在严莫坤心中就变得责无旁贷了起来。
况且,于他们二人而言,离开襄海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是
“你放心不下他?”尤夏看着严莫坤:“你觉得他现在还有救吗?这十年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你,坤叔,他有真正的亲人,但我们没有。”
严莫坤胸中一滞。
自打生下来,他过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孤魂一样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活了十几年,心里从来没有记挂过谁,更没有体会过被人需要和依赖的滋味。
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家伙,这小家伙又黏人又喜欢给他找麻烦,有事儿没事儿还打着他的名号出去耍横犯浑。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体会了一番被人需要和牵挂的温情,不知不觉中,原本游离于人群社会最边缘的他,被一双小手往回扯着,拽着,熨帖着他。
他靠着咂摸这丝羁绊撑了十年,如果丢掉,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严莫坤喉头有些发紧:“他很糟糕吗?”
“糟糕不糟糕的,坤叔只要去学校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尤夏抿了抿唇:“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坤叔你心里想必也有数。”
严莫坤眉心紧蹙,想起那日在网吧,那些人逼问楚昭衍的话——
[我们的货在哪儿?]
[我知道是你做的。]
严莫坤一动不动的呆坐着,像绞了一团钢筋铁线,勒得他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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